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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无情而已,若真的城府极深,如今就不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了。
他吸了吸鼻子,睫翼尾端的泪珠晃悠悠地落下,抽噎着说:“没、没有。春澹只求一样,想入谢府而已。”
说罢,少年抹抹眼泪,垂目时语调柔软,却内藏锋芒:“宰辅您一向洁身自好,名誉好极。刚刚那个婢女我认识,她定是去找父亲了,不能让闲言碎语议论您……”
他声音渐渐小下去。其实这理由有些牵强,毕竟在谢庭玄的角度来看,是他算计他,如今再说这话未必有些可笑了。
可林春澹别无选择,他只能希望谢庭玄真的如传闻里一样清贵,真的很看重自己的名声。这样他才能逃出林府,逃脱成为娈童的命运。
“外室也好,男妾也好,春澹什么都不求,只求呆在宰辅您身边。”少年说着,轻轻攀在男人屈起的膝盖上,用可怜的、柔软又媚态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话音未落,男人伸手,轻而易举地摄住他的下巴。
凑近,用那双冷淡的眼瞳凝视着他,如山巅的雪莲高洁,却说出过分的话:“林春澹,你生来就这么下贱?”
小小年纪,下药设计,爬他的床,就这么缺男人,这么下贱?
他已猜出少年的姓氏。
两人距离很近,呼吸缠绕,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林春澹浅色瞳孔微微震颤,他又要装哭。
却还没发作,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谢宰辅,您在里面吗?”
语调小心翼翼的,带着点微妙的讨好。
林春澹一下就听出,是他那个狗娘养的亲爹。
“嗯。”谢庭玄淡淡应了声,听不出喜怒。
他松开少年,起身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也不开口。
外面又问:“小子顽劣,宰辅以为该如何?”
话不明说,显然并不想让林春澹离开林府,但又不知昨夜具体是何情况。万一是心意相投,他贸然开口便是得罪了这位年纪轻轻、权倾朝野的宰辅。
随着他的询问,床上的林春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微微攥紧床上的锦被,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送到谢府。”谢庭玄言简意赅。
门外沉默了数十秒,才终于传来答复:“是。”
谢天谢地!
林春澹终于松开咬得极紧的唇,整个人猛地放松,像是一颗融化的糖,慢慢地摊在身后的墙上。
后知后觉,才感觉下巴处微微发疼。
是刚刚谢庭玄掰的。
想起男人那句:你生来就这么下贱?
林春澹默默地切了声,内心愤愤:他贱?那他谢庭玄又好到哪里去。
别以为刚刚衣袍掩映着,就觉得他没发现。昨夜还能说是那药的作用,那今早呢?
明明自己就是色中饿鬼,还审判起他来了。论他是下贱,那被下贱之人勾引到的谢宰辅又算是什么呢?
但这些话,少年只敢在心里想想。
背对着他系衣的男人回目望回来,他瞬间直起身子,期期艾艾地望过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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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谢庭玄只是来到床前,将散落枕上的玉簪捡起。
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他,说:“别笑。”
林春澹顿时收笑。
“很难看。”
明明不想笑,还拼命挤出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说罢,束好冠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林春澹极小声地呸呸了几声,摸着自己的脸小声呢喃:“胡说,魏泱哥明明说我笑起来很好看。”
不过,他心情很好,就不跟谢庭玄计较啦。
林春澹想着就很开心,桃花眼也微微眯起,弯成新月状。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翘着脚哼曲。
不用嫁给老太监啦,也不用被折磨死啦,还能让他那狗娘养的亲爹狠狠地不痛快一下。
他就是很聪明嘛。
没一会儿,偏房的门被狠狠踹开。
林春澹淡淡撇去一眼,和意料中一样,是林父气得扭曲的脸。
“你这孽种!”他乱踢一通,踹倒了好几个椅子,又摔了套茶杯才罢休。头顶束着的发髻都歪了,气喘吁吁地说,“我养你这么大,你便是这样回报我的!”
“你既然愿意做这种事,又为何不如为父愿!送到九千岁府中不好?那可是泼天的富贵,享不尽的荣华。偏偏要和我作对,生你生出了罪,当年怎么没把你掐死呢?”
林父气得肺都快炸了。他早已答应九千岁,要为他奉上府中貌美的庶子,万没想到林春澹竟会摆他一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向九千岁交代?
“吵死了。”
第3章
林春澹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懒散地伸了伸腰。他带着点讥笑地看向林父,语调淡淡:“那你就应该在襁褓中掐死我啊。”
“你!”林父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默默无闻的庶子。
其实,他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并不熟悉,甚至连名字都不太记得。只记得在全家相聚的日子里,见过两眼。
毕竟林春澹长相出挑,容貌昳丽,漂亮得像是玉雕出来的摆件,在林家众子嗣里也颇为惹眼。
只是他向来表情怯弱,垂目呆呆地站在角落里,林父记不清他亲娘是谁,只以为是从楼里赎来的女人,便生出了几分厌弃。
直至听闻九千岁颇为喜爱容貌俏丽的少年,林父才想起了这个怯懦又漂亮的儿子。
他子嗣众多,拿一个无足轻重的漂亮庶子去换锦绣前程,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小庶子竟有如此心机。
林春澹没等他说话,先一步嗤声开口:“林敬廉,你若是这么可惜的话,将我那三哥送去九千岁床上啊?他虽比不上我,倒也几分可口,正好九千岁能保他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林家三子容貌俊秀,如今刚刚考取功名,是林父唯一的心头宝。
三郎能跟他比吗?三郎光宗耀祖,是他林家的未来!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为父说话?”林敬廉脸色透黑,算是反应过来少年从前的怯懦呆愣都是装出来的。
事实上,他就是个心机颇深的人。
林春澹瞧着他这样,也不害怕,反而挑着眉尾,得寸进尺道:“舍不得三郎?那您自己上啊,虽是老了点,但也是风韵犹存,就是不知九千岁好不好这口。”
闻言,林父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他气得晕头转向,拿起桌上的瓷杯便朝少年砸去,怒吼道:“你真以为傍上了谢庭玄,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是你老子!”
“信不信我今日就将你送去崔府里!”
瓷杯掷出,林春澹不躲不闪。
而它也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少年额头上。瓷杯撞击颅骨,发出闷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