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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觅得良人,何苦再纠缠,徒生变故。
她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丝强硬:“下个月月底放归一批丫头,你走罢。”
即使她不愿意走,作为侯夫人,处置一个丫头易如反掌。
窈儿梗着脖子,一副死犟到底的样子,颜雪蕊挥手叫她退下。用过早膳,她问道:“明澜呢?”
从昨日起,她便开始望眼欲穿,今天还不见人影。
碧荷轻声道:“昨晚大公子到府内已经半夜了,三更才洗漱入睡,现下估计还没起身。”
“要不……奴婢前去唤一唤?”
颜雪蕊思子心切,但又实在不忍心打扰他入睡,明澜懂事知礼,待他醒来,自会来主院请安。
颜雪蕊又问起明薇,明薇告了半个月的假,能在府内待一段儿时间。
碧荷道:“明薇小姐倒是早早起了,在侯爷书房,说等侯爷回来,有要事相商。”
颜雪蕊一顿,又想起女儿那桩伤心事。她头痛般地揉了揉额角,碧荷忽然高声一呼,惊道:“呀,瞧奴婢这记性。今日侯爷早朝前有交代,请高先生为您诊治。”
“人在前院住着,奴婢叫人唤他过来?”
颜雪蕊一怔,反应过来这个所谓的“高先生*”是谁,头更痛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许久,低声叹一口气。
“罢了,叫他来罢。”
不过再喝几碗苦药,她最怕喝苦苦的药汁,捏着鼻子灌都嫌难受。
颜雪蕊脾性温柔,鲜少露出这样少女般任性的情态,碧荷笑了笑,脆生生道:“侯爷临走时说过,今日下值给您带芙蓉阁的蜜饯和酥饼。”
夫人口味偏甜,府中的厨子做的口味甜度适宜,正好,但若一喝药,便有些淡了。
芙蓉阁的点心以甜而不腻著称,夫人喝完药后,配上一碟儿芙蓉阁的点心,她能舒服些。
碧荷脸色揶揄,叫颜雪蕊挥手赶了出去。不一会儿,碧荷领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叟,此人其貌不扬,身穿洗的半旧的褂子,头发花白稀疏,佝偻着身躯,脸上皱纹纵横交错。
在颜雪蕊心中,“神医”不说同传闻中鹤发童颜,至少也该像太医一样,体态端方,昂首阔步。
一个普通的老叟,扔人堆儿里找不着的相貌,这是“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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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先怀疑三分,不过既然是顾衍找来的人,她沉默着,伸出皓白的手腕。
昨日顾衍掐的淤痕仍在,在雪白的肌肤上如雪中红梅,极其显眼。颜雪蕊一顿,悄悄把袖子往下撸了些许。
她抬眸,这位姓“高”的先生面不改色,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如此风范,倒有几分高人的模样。
她温声道:“先生,请吧。”
高先生伸出干枯的手,颤颤巍巍半天才搭上颜雪蕊的脉,碧荷伏在颜雪蕊耳旁,悄悄道:“先生……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使。”
颜雪蕊:“……”
高人风范顿时化作虚无,高先生同旁的大夫一样,问颜雪蕊何时来月潮,症状如何,平日什么时辰手脚冰凉……颜雪蕊一一耐心作答,过了半晌儿,高先生捋着稀疏的胡须,沉默不语。
碧荷急道:“先生,您倒是说句话呀,能治,还是不能治?”
平日那些大夫,或者宫中的太医,话风全是只能调养,不能根治,颜雪蕊放下衣袖,轻啜一口茶水,仿佛已经预料结果。
“能。”
高先生哑着声音道,“能治。”
“夫人这不是寒症,是毒!”
正喝水的颜雪蕊一口气没上来,呛得直咳嗽。
第10章 第10章身世
碧荷连忙轻拍夫人的后背,颜雪蕊拂开她,用锦帕沾了沾唇角,脸色古怪。
她斜睨“神医”一眼,问:“高先生倒是仔细说说,这是什么毒?”
高先生道:“此毒已失传许久,世人鲜少有人知晓。凡中此毒者,使人面若芙蓉,冰肌玉骨,婀娜窈窕,可永葆及笄妙龄之容颜。”
“故曰:美人妆。”
“哦?”
颜雪蕊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问:“听先生此言,此毒可令女子肌肤白皙,容颜永驻。”
“这是好东西啊。”
倘若真能如此,仅仅是手脚冰凉、癸水时受罪些,恐怕也令世间女子趋之若鹜。
颜雪蕊心中已经把眼前的老叟划归于“江湖骗子”一流,和上次那个“心头血”一丘之貉,她没叫人把他叉出去,只是想听听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样出来。
“既是毒,又怎会叫人舒坦。”
老叟轻叹一口气,道:“凡中此毒者,体若冰窟,腹内如刀搅,遍体痛彻心脾,寿……不过一载。”
“……”
“哦。”
颜雪蕊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轻声道:“碧荷,送客。”
她想不通,顾衍聪明一世,竟叫这种江湖骗子蒙蔽!
她自幼就患有寒症,按他所言,她如若真中了这劳什子毒,她早该死了,怎么能坐在这里听他瞎扯。
高先生眼睛不好,耳朵也好像不大好使,他似没听到逐客之意,继续道:“真正的‘美人妆’药石罔医,幸好,夫人体内仅有余毒,我观夫人脉象虽微弱却也平稳,想必多年来调理得当,老朽不才,能治上一治。”
“顾侯所托,老朽必尽某所能,为夫人分忧。”
“顾侯”的名字一出,颜雪蕊的唇角微僵,脸色不大好看。
想起顾衍的疯劲儿,她按下把这江湖骗子赶出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倒是稀奇,世上这么罕见的毒,竟有人处心积虑害我一个普通的女子。先生倒是说说,我身上这毒如何而来”
高先生捋着稀疏胡须,思忖片刻,语气笃定:“夫人身上毒性极弱,且自小寒症,老夫断言,是娘胎所带余毒。”
颜雪蕊的声音微微泛冷,“那照先生所言,难道我的母亲中了‘美人妆’,寿不过一载?”
“你诊错了,我娘已年过半百,身子康健,好得很。”
而且颜母身形低矮丰腴,肤色是那种江南女子贯有的白皙,并不特别,随着年岁老去,眼角爬满了皱纹,根本不像这老叟说的那样。
高先生沉默片刻,道:“按照夫人脉相,您的生身之母已不在人世。”
“老夫行医四十余年,从未诊错过。”
“你放肆!”
素手扬落,颜雪蕊罕见地动了肝火,掌心“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上,腕间的玉镯与金丝镯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冷声道:“念在先生年事已高,我不计较。碧荷,还不送客!”
饱满的胸口剧烈起伏,颜雪蕊这些年修身养性,从未发过这么大的怒火。她此时面若桃花,潋滟的眸中流淌着碎金,又似烧着一簇火焰,美极了。
连终日服侍夫人的碧荷都不由看得痴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