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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准备、完善。但面对如此天大的好消息,她却暂时放下这边所有的事情,专程请来了身边一位合作多年的律师咨询请教。
律师听完后直接说道,常师新这样的,没个十年出不来。
那天宁蒗也在身旁,听见完后登时红了眼眶。
而奉颐在听见那个沉重数字后,愣了两三秒,又追问对方:能争取宽容处理的最大限度是多少?
律师犹豫了一下,很委婉地表示:这种事情通常因为资金流向不明,很难有清晰完整的证据,但警方这次却证据确凿,所以宽容处理的可能性很低。
法律这方已没有退让空间,瑞泰更不会贸然出手帮他。
赵怀钧这人行事完全应证“慈不掌兵”的原则,他对弃子是什么态度,从前就不止一次见过,如今只会更加分明。
有些事,已成定局。
常师新一定比她更加清楚。
送走律师后,她呆坐在那里很久。
后来又摸出打火机,为自己点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许多事情在这一刻的重新整理间千丝万缕地关联贯穿。
那些被忽略在繁忙与周转里的风雨,它们以沉默而不可抵挡的力量横亘过两人许多个相处间隙。那些比秘密侦查更早开始的事情,犹如深潜入水的物什,经历冗长的升腾,最终一点点浮现在了脑中。
她曾经困惑过的、矛盾过的,在今天总算是被摊开、抚平。
难怪当年不让她参与瑞也嘉上股权事宜;
难怪一定要提前淡化她、瑞也嘉上、瑞泰三者的关联;
难怪最后将她送去荣丰。
借力操纵永远都有风险,所以这诸多的“撇清干系”,也许,都起源于她当年那句——
“我不管你怎么操纵怎么借力,你记住,我不干违法乱纪的事,你也最好别把那些事儿捅到我眼前,安在我头上。”
他记住了。
也在很早之前就想过这一天了。
唯一感到愧疚的,是她低估了常师新对她的看重程度。
下午的时候北京日头正好,灰蓝的天,不冷不热,偶尔有鸽子掠过天空。
等到晚上,华灯四起,办公室临门地面的光晕静止半晌,色彩终于才略略一晃——是宁蒗推门进来。
宁蒗见她仍旧坐在下午那个位置,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热水放在跟前,奉颐纹丝未动。
宁蒗叹气,拿下她手上的烟蒂,声音荡在二人之间:“以前我姥姥车祸去世的时候,我就在重症病房外祷告过,那时候觉得只要人活着,怎么样都行,只要人活着。”
“你看,新哥最坏的结果就是判刑入狱。没关系的,十年后我们还是一条好汉。”
奉颐闻言眼眸动了动,转向宁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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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牢狱生活,足以打断他傲气的脊梁。
那时候该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了,他还会愿意再来一次吗?
奉颐一颗心高高悬起,始终不安,像是一语成谶的害怕,也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悲愤。
她隔着昏暗与宁蒗轻道:“但我就怕,他不愿意这样活。”
她和常师新携手共进这么多年,他心底里想什么,她怎会猜不出?
要是他心里当真能像宁蒗说的这样想,那他今日绝不可能选择潜逃。
他定然是没什么指望了。
得到警察通知后,常师新的电话便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奉颐一条又一条地给他发消息,只盼他能躲去哪个角落时,打开手机,第一时间看见她给他话。
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有能力给他兜底,千万不要犯糊涂。
可那些消息发出后全都石沉大海。
她找不到他。
没人能找到。
就这样过了一周,警察也找了他一周。
某天夜里,奉颐忽然被一场噩梦惊醒,醒来时心脏与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梦见了常师新。梦里场景是程云筝离开那天,常师新站在马路边对自己说的话。
——奉颐,咱俩不一样。
——我要是这时候再倒下去,就真的起不来了。
——人这一生活得这样辛苦,没有意义。
——我经不起失败,我也不喜欢失败。
常师新的声音很近,人却离她很远。
远得她想拉回他,一伸手,却捞了个空。
她醒后心神不宁,坐起身来,刚准备喝点水,手机就在这时突然响起。
冥冥中有了某种预感,她拿过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常sir!
这个备注名称刺得她心头一紧,狂跳不止。
消失了整整一周的人终于有了消息,慌忙点开的手居然也会颤得厉害。
她看清了他发给她的消息,仅仅只一句:
【如果有一天得获戛纳,记得带着奖杯,回来看看我】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奉颐盯着看了半晌也没理解过来意义何在。
最后她联系了警方。
那边迅速出动,匆匆断了线。
当今社会刑侦通讯工具发达,找到人是迟早的事情。
奉颐在额外忙碌的工作里,每天都等着最终的消息。
那天是她动身前往Avielle设计工作室,准备试穿戛纳红毯的礼服。
Judy说整个亚太区的大设计师最近都赶着为她量身定制,公司最近忙疯了,设计师们更是拖出压箱底的设计稿,连夜加班赶制。
奉颐不是没入围过戛纳,但只有这次即将奔赴法国。
若能一举斩获,Avielle就有机会在国际上位列高奢之首,而作为其礼服设计师,将会是莫大的名利与荣耀。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满目浮华,一夜天堂,一夜地狱。人人都争之不及,唯恐落后。
车开进大楼后,单晴晴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奉颐瞧见单晴晴神色一肃,抬头同她对视了一眼,讳莫如深地走到车外某处空旷无人的地方接听去了。
这一通电话并未接听太久。
奉颐刚在T台下坐好,Judy会议还没结束,模特也还没就位,就见单晴晴先从外面走进来。
“有消息了。”单晴晴说。
奉颐望住她。
但单晴晴话还没出口,眼圈却先红了。
奉颐心里咯噔一下。
Avielle员工保密意识高,见状都主动避嫌,离开时替他们关上了门。
单晴晴等到他们走后,微微斟酌一番,才小心翼翼缓声道:“人在凌晨的时候走了,吞的安眠药,怕自己死不透,还割了腕。”
即使猜到,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奉颐还是恍惚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单晴晴却还在继续。
常师新给她发出最后一条消息时,躲在了当年住过的那间出租屋里。
警察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