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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们各有各的傲气,也各有各的烂。
有的情感需求大,认为奉颐性子太过凉薄,分手的时候要死要活地抱着她哭;
有的深陷花丛不可自拔,同她十天半个月不联系,干脆默认不了了之,就是后来在学校狭路相逢时莫名地尴尬……
奉颐揉着面膜若有所思。
她不太能记清这些人,可他们给她留下的印象里,竟然只有赵怀钧令她印象深刻。
她头一次去细究这层因故。
想来原因最大的可能是他家中那位赵老爷子一生铁骨,容不得邪门歪道的东西。听说赵怀钧是跟着老爷子长大的,那秉性与脾气多少都是继承了些许。
虽不可避免地落了些公子哥的劣习,但戾气到底是消退许多。否则就与那高从南一般,跋扈似二世祖,谁都得捧着不敢惹。
宁蒗打了个哈欠,说想睡了。
等到人离开房间后,奉颐又翻了个身,想着别人主动来一趟,她忙着工作,总不好叫人家回去后也冷冷清清的。
于是主动去了一通电话。
他没接。
大概在忙。
奉颐想了想,没再回拨。
明天是重头大戏,是韩叶子全剧爆发力最强的戏,也是她高光时刻。
奉颐非常清楚,这段戏如果能拍好,那么从此以后,她便可以彻底堵住悠悠众口,在口碑上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这就是她向世人交出的证明自己的答案。
铆足了劲儿沉浸在角色的情绪里,自然就没心思关注恋爱。
不过第二天醒过来后,她发现有几通响铃三十五秒的未接来电。
奉颐笑了,关掉手机。
就是故意晾着他。
她做事认真,一向到片场得早。
今天统筹只排了这场戏,因为倪知呈发了话,想用最好的方式去呈现。 W?a?n?g?阯?f?a?B?u?Y?e??????????ě?n?Ⅱ?????????.??????
这一段倪知呈也抠着脑袋想了许久,怕奉颐不入戏,怕奉颐年轻,这么复杂的情绪呈现不到位,最后效果不尽人意。
因此他想过许多办法提前引导奉颐。
倪知呈虽然没有过一日系统性学习,可在创意与艺术感悟方面,确实是个非常优秀有天赋的导演。
奉颐最欣赏倪知呈的一点,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拍下韩叶子那些受侵害时痛心疾首的片段,仅仅靠台词,与演员之间互动的微表情,直接一笔带过,暗示观众。
品味简直高级。
奉颐准备得充足,化妆时一直酝酿情绪。
与她搭戏的那位老师人挺好,怕这戏给小姑娘留下不好的阴影,开拍前还不断同她开玩笑,放松气氛。可开拍后,老师却忽然脸一变,阴沉猥琐的神色看得奉颐瞬间入了戏。
临近夜晚的黄昏自有调/情的功效。
韩叶子借了张典的男生校服,扔掉了那条被她视作罪恶的裙子。但那天回了家进了房间后,喝醉的继父还是跟了进来。
这种时候妈妈永远不在。
门又被关上了。
咔哒一声。
房间光影渐渐暗了,门上的夕阳余晖旋转颠倒,诡异行走至地板,直至彻底消弭不见。
奉颐转过身,神思微恍。
昔年西烛继父李启平那张肥肉大耳油腻不堪的脸,就这样浮现在眼前。
男人浑身酒气,上身没穿衣服,口中嘟囔着“小骚/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奉颐心中惊骇,被逼得连连后退。
弱小的姑娘那一夜被骗回家,门被亲妈锁上,一转身便看见对自己觊觎已久的继父。
口中腥臭扑面而来,男人丑陋的脸庞如同地狱中恶臭的痂壳,魔鬼一般的蹄子伸向最喜欢的花裙子。
残忍的画面一幕一幕地从脑海中浮现。
起初还会绝望地哭,可没人搭理。
最后女孩子发现亲妈竟然故作耳聋,慢慢就心如死灰,如同死尸,不再挣扎了。
窒息生厌的家庭,冷漠扭曲的社会。人人都冷眼旁观,又个个自以为是上帝,端着可怜残破的架子在事后对别人指指点点,形同活该沉没于地狱熔岩中的残次品下等物。
奉颐踉跄后退。
所以怎么会不恨呢?
她恨不得亲手捅死李启平,还有西烛那个蠢了一辈子的亲妈。最痛苦的时候,她特别想把他们碎尸万段,然后喂狗祭天。
转瞬间,夕阳再度映照回房间。
皮肤真实的触感令她霍然回神。
呼吸因为紧张而急促,她瞧着那张脸与步步紧逼的身躯。在男人抓住她裸/露手臂的一刻,弦绷意断,恨意与恐惧陡然升级,情绪汹涌,突然爆发。
那一刻不知怎的,心突然一横,猛地扑了上去。
扑倒了那个以为是少女投怀送抱的继父,屈膝猛踹向对方的裆/部,然后死掐着身底人的脖子,那根又粗又油的脖子。
底下的人脸在一寸一寸地与李启平重合。
奉颐神思一晃。
自然情景中激发上来的情绪有最自然最伟大的发挥空间。
烂醉的男人浑身无力,晕头转向倒地不起,常年懒散的老男人即使拼命挣扎,也依然拼不过使了蛮力的正值当年的年轻人。
他没有力气。
韩叶子,快!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快啊!
韩叶子眼眶中蓄满了泪,她咬紧牙,拳头握成坚硬的团,然后抡圆了胳膊,对着那张脸,拼尽全身力气,泄恨一般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拳。又一拳。
拳拳到肉,往死了撒泼。
她什么话都没有,散落的几根发丝在随着人体因为极度亢奋而一并颤抖。
拳头麻木而猖獗地往那张脸上砸。
仿佛恨不得砸碎那张令人恶心至极的脸,砸得这畜牲血肉模糊,砸得它头骨破碎出现一个窟窿,最好红色白色浆液四处窜流!
底下的人起初还在挣扎,后来意识模糊了,手脚没力,挣扎便开始消停了。
她却不知所谓,还在执着地一拳一拳地往下。
现实与幻想不断在脑海中交替闪现,头脑昏沉,一沉到底。
恍惚之间,好像有人在叫她,叫她快停下,要出人命了。
奉颐却管不了了,入了戏的疯子身上越来越有劲儿,手上的力道上了瘾一般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与暴戾。
这个场景奉颐曾在脑海设想过无数次。
她想,当年如果她在就好了,如果那天她早一班飞机回扬州,就可以一脚踹开那扇门,西烛就不会哭得不成样子,最后走投无路做出傻事。
她如今唯一庆幸的,仍然是西烛生命的最后一刻,自己还陪伴着她。
可那又怎样呢?西烛再也没有了,如今再回扬州,只能拥抱到一方冰凉彻骨的坟墓。
血在某一刻终于飞溅了出来。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它们染红了她的拳头,也喷红了她那张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