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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裴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算计成亲,是云璃那女子假意落水令他相救,他才不得不因肌肤之亲,娶她为妻。

婚后三年,裴佑冷落云璃,无视云璃对他的一片真心,始终认为云璃不配做他的妻子。

直到云璃心灰意冷,放下一纸和离书,主动离去,裴佑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误会了云璃,才发现他其实早就爱上了云璃。

悔恨之下,裴佑苦苦追妻,即使云璃无意回头,他亦凭借权势,强取豪夺,让云璃回到他的身边,再度成为他的妻子。

裴佑相信,他和云璃会从此相爱到白首,云璃腹中已有他的骨肉,他向云璃诉说对未来的展望,说他以后会亲手教儿子骑马拉弓,会将女儿捧在掌心中疼爱。

云璃在他的展望中沉默不语,裴佑以为,这是云璃对他温顺静默的爱意,就像以前一样。

天子寿宴,裴佑携云璃入宫赴宴。从前裴佑从未带妻子入宫过,因他那时以为云璃不配,但他现在已醒悟过来,云璃是他此生至爱,他珍爱她,珍爱她腹中的孩子。

许是因初次入宫紧张,妻子云璃在宴上不慎失仪,当着年轻天子的面,将敬酒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裴佑不知道,被他强夺追回的妻子,有件事没告诉他。

在留下和离书离去的那段日子里,妻子在山中别院散心,某日山中落雨,她收留一名年轻男子避雨,与那人一夜春宵,并珠胎暗结。

[追妻火葬场之后,妻子怀了皇帝的孩子]

[伤透的心不会再回头,她已是你永远追不到的人]

第25章

◎洞房花烛夜。◎

皇帝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他今晚已经想得太多太多了,他努力想放空心绪,让自己清醒一些,但却看见慕晚侧过身去,悄悄用另一方帕子为谢疏临擦拭唇上的留红,谢疏临望见帕上的红色脂痕,脸色也跟着一红,而后又在慕晚悄悄谑笑的目光中,与她无声相视而笑,彼此眸中情意如化不开的蜜糖。

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皇帝猝然起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谢疏临见状赶紧追了出去,既是臣子侍君之道,也是他自己不放心圣上表弟。

谢疏临早闻到圣上身上有酒气,怀疑圣上已经半醉,就是因为醉了才会不慎被树枝划伤手掌。怎能由着半醉的圣上,一个人在外乱走,得派人将陈祯等内官找来,再加派府中护卫,护送圣上回宫。

谢疏临刚追到圣上身后,还未说话,圣上就忽然回身,抓住了他的手臂,“朕是来喝喜酒的”,圣上的话在夜色中不容拒绝,“和朕喝酒,陪朕大醉一场。”

清醒不了,那还不如大醉一场,这一晚,皇帝几乎将酒豪饮如水,谢疏临劝不住皇帝,只能一边陪皇帝喝酒,一边派人去将陈祯等内官寻来。

渐渐月上中天,前厅欢宴落幕,宾客们都已陆续离去。谢疏临之父谢循,因不得不接受这桩“有辱门楣”的婚事,在宴上一直借酒浇愁,早就醉得一塌糊涂。谢夫人亲自送别了几位公侯夫人后,回来指挥侍女,将喝醉的丈夫送回房间,正要亲自照顾时,却有人来通报她,说是陛下就在府中。

谢夫人吓了一跳,急忙根据侍女通报,赶往清筠院。清筠院是儿子在后宅的居处,院内有道游廊连着一座六角亭,亭名“翠琅”,侍女通报说,陛下就在翠琅亭中和公子饮酒。

谢夫人赶到翠琅亭时,见陈总管等人就侍立在亭外,正担心地看着陛下,亭中陛下已经醉得昏昏,像就要伏在亭桌上睡着了。

谢夫人赶紧向醉中的陛下行了礼,询问儿子,陛下是何时来的,怎早先无人通报等等。谢疏临好生安抚母亲,说陛下是来喝他喜酒的,因不想兴师动众,不想使与宴宾客感到拘束,才悄悄过来,和他在这亭中单独喝酒。

谢夫人望着已经醉倒的陛下,不知要如何是好时,又听儿子说,他会领着府中护卫,同陈总管等一齐护送圣上回宫,儿子说夜已深了,说这里的事他会处理好,劝她早些回房歇息。

儿子早是朝廷中枢要臣,他办事,谢夫人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叹了一声道:“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歇下,你爹他也喝得酩酊大醉,我得回房照看着。”

谢夫人叹着走出清筠院时,那个叫阿沅的小男孩,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走贴到她的身边,仰着小脸对她道:“祖母,我和你一起去。”

从儿子十五六岁起,谢夫人就巴望着他早点娶妻成家,好让她早点抱上孙子,她年年都在等,等了快十年,却等来儿子给了她这么一个“孙子”。谢夫人心里直叹气,但对望着这张清秀白嫩的小脸蛋,也说不出半句重话,只能不冷不热地道:“要去哪里?”

“祖母不是说祖父喝醉了吗”,阿沅乖巧地道,“我和祖母一起去照顾祖父。”

那个可怕的陌生男子离开假山没多久后,阿沅就被云姨等人给找到了,云姨带他去吃晚饭,又将他带到一处房间,说他今晚要睡在这里,就要给他脱衣梳洗。

可是阿沅还很精神,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不想就梳洗上榻,央求云姨带他去娘亲所在的清筠院。阿沅知道今晚不能和娘亲一起睡,不能吵扰娘亲,他不进屋吵扰,他就去清筠院附近看看玩玩,熟悉一下以后他和娘亲爹爹一起生活的地方。

到了清筠院,阿沅扒着院门好奇向里瞧时,却看见谢爹爹在和那个可怕男子喝酒,谢爹爹……还称呼那男子为“陛下”!

陛下……不就是皇帝吗?可怕男子是皇帝!皇帝……真可怕……阿沅因为心中畏惧,就没有走进清筠院里,后来他在院外看见祖母来了,又听到祖母说要去照顾醉酒的祖父,就自告奋勇地跳了出来,他一点都不困,有精神有力气,可以帮忙。

谢夫人不想领这个情,就要让侍女把这小孩带回房睡觉时,忽然间手上一软,这个阿沅竟然牵着她的手,同她撒娇道:“祖母,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第一次被小孩牵手撒娇的感觉,让谢夫人心里漫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这个小孩,还正仰着小脸,甜甜地唤她为“祖母”。谢夫人虽没说“好”,但也没将小孩温热绵软的小手甩开,沉默片刻后,还是任由小孩牵着,与他在夜色中一起走离了清筠院。

那厢,谢疏临已点了府中护卫,预备同陈祯等一齐护送圣上回宫。在临走前,他走进洞房,同妻子慕晚匆匆说了这事,道:“抱歉,我尽快回来。”

虽然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对在新婚之夜,不得不离家一段时间、让妻子独守空房这事,谢疏临心中满怀歉意。不过慕晚没有半点怪他的意思,只是从房里拿了件杭绸披风,披在他身上,温柔地道:“夜里风冷,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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