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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柔软的甜香。

红烛高照的绣金帷帐内,谢疏临情思漾荡如春水逐波,几乎难以自持,他最后几乎是苦笑着捉住慕晚的双肩,离她稍远了些,低声道:“还是要出去敬下酒的。”

慕晚也不捉弄他了,轻笑着对他道:“那快去吧。”又温柔嘱咐他,“敬酒时少喝一些,别喝醉了。”

谢疏临答应着起身,却不知慕晚嘱咐他“别喝醉”,是担心他醉酒伤身,还是不希望他在洞房之夜酩酊大醉、人事不省。外人眼里才富五车的谢大学士,今夜却像特别无知青涩。

谢疏临不能再多想,他怕自己又抬不动腿,不管怎样,早些去,也早些回来。谢疏临不再耽搁,匆匆推门走出房间,欲往前厅宴上去时,却见不远处廊下站着一人,看着……看着像是当朝圣上?!

第24章

◎更想做她的新郎……◎

谢疏临心中一惊,定睛看去,见竟真是圣上。他连忙走近前去,匆匆向圣上行礼,并问:“陛下怎么来了?”

“朕来……朕来……”混乱思绪像乱麻堵在皇帝喉咙中,皇帝因此说不出话来时,听谢疏临又惊声问道:“陛下的手怎么了?”

走出门就看见圣上站在他门外不远,纵性情沉稳如谢疏临,也当然会被惊到。但在最初的惊诧后,谢疏临很快就反应过来,想圣上这会儿出现在这儿,应该是来喝他喜酒、闹他洞房的。

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时,圣上和他这表兄几乎无话不说*,曾在闲谈中提过将来成家的事。圣上那时笑说,等表兄娶表嫂那天,表弟一定会到场喝喜酒,会亲自闹洞房。

谢疏临记着这件往事,本来以为圣上今天会来喝喜酒的,但他与慕晚拜堂前,只有内官送来了御赐的贺礼,圣驾并未驾临。谢疏临遂想着今天也是殿试的日子,陛下劳神了大半日,应是龙体疲惫,所以不曾亲临。

谢疏临就以为圣上今晚不会来用宴了,哪里想到这会儿忽然会看见。本来谢疏临感到很是惊喜,但才惊喜一瞬,他就看见了圣上沾血的右手,登时心中一颤。

圣上这会儿似乎失魂落魄,全不似平日精明干练模样,身边又无半个内官护卫侍随。谢疏临以为圣上可能在谢家遇刺见血,忙着急询问圣上,看圣上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处,又警觉地审视四周,下意识将自己身体护在皇帝身前,像周遭黑暗里若有任何危险突然窜出,他都会以身护驾,不惜性命。

皇帝将谢疏临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无事”,皇帝艰涩地开口,缓缓说道,“只是你家园子里树太多了,朕大晚上没看清,来这儿的路上,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下手,划破点皮而已。”

谢疏临仍不放心,怎的圣上到此无人通报,怎的圣上身边半个侍从都无。谢疏临担心地追问道:“陛下身边的人都哪里去了?难道陛下是晚上一个人出宫的吗?”

皇帝道:“朕带了陈祯几个,微服过来的,进来时没让人通报声张,省得搅得宾客们吃宴的兴致。”

谢疏临听得越发担心,语气都凝重起来,“陛下龙体事关江山社稷,便是微服出行,也当带上大量侍卫,怎能就带几个内官,若是有人获知陛下动向,意欲图谋不轨,陛下岂不是将龙体安危,将晟朝江山都置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他当皇帝后,表兄对他谨守人臣本分,时时恭谨侍君,恭谨到皇帝有时都感觉不大自在,觉得表兄在他面前太过谦卑了。然而此时的表兄,却像回到了他还是太子时,因为他犯错,因为担心他,以表兄的身份,对他有些严厉地谆谆教导。

难道……难道他要在表兄的成亲之夜,当着表兄的面,闯进洞房,逼问慕晚是否是那蛇蝎女子吗?况且他所谓的怀疑,就只是因一句“心病需用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而起,他只是发现了一点巧合,而手上没有任何实证,不但没有任何实证,且他怀疑的念头还打着一个无法解释的死结——他应厌恶蛇蝎女子的触碰,但他想亲近慕晚的身体。

皇帝因心境极其复杂,沉默不语时,忽然注意到表兄的唇色有点奇怪,像是……像是沾染了女子的口脂。皇帝正因此一怔,又突然听到女子的急唤声,伴着她着急走出房门的匆匆脚步,“疏临!疏临!”

谢疏临走后,慕晚在榻边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一事,想起她和谢疏临吻唇时,必将口脂沾在了谢疏临唇上。谢疏临这会儿去前面宴上敬酒,被人瞧见唇上沾染鲜红口脂,定要被众人一起取笑。 网?阯?发?B?u?页???????w???n?2??????5?.?????M

因先前让喜娘侍女等都退下了,慕晚这会儿无人可用,只能亲自追出房门,想赶在谢疏临离开后院前,帮他把唇上口脂擦干净了。由于身上穿着繁复沉重的婚服,头戴着的花冠也是珠翠琳琅,慕晚没法儿直接奔跑,只能抓着帕子尽量快走。

呼喊着谢疏临的名字,尽量快步走出房门时,慕晚见谢疏临还没走远,刚松口气,就又看见了谢疏临身后的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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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应是来喝喜酒的吧,之前谢疏临和她说过,圣上可能会亲自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慕晚因确定圣上对她从无半点疑心,现在面对圣上,不会似之前惶恐不安,就落落大方地走近前去,如仪向圣上弯身一福道:“臣妇参见陛下。”

臣妇……皇帝在心中琢磨着这两个字的分量,却又像想不清楚,心念越发混乱。

谢疏临岂知圣上心中乱到了极点,只是见慕晚手里拿着方干净帕子,也没想到其他,就道:“陛下的手被树枝划伤了,快为陛下包扎一下。”

慕晚也注意到圣上手掌沾血,但道:“得先清洗一下,再包扎伤口。”

谢疏临就请圣上移步到最近的房间,清洗包扎伤口。皇帝像身在迷梦中,浑浑噩噩就随谢疏临和慕晚走进了洞房,谢疏临请他坐在一张花梨木椅上,慕晚从盆架上捧来了清水,谢疏临弯身在旁,仔细帮他挽起右臂衣袖,慕晚在他面前半屈着身子,将他的右手放在盆中用水清洗,再用手巾擦干,又用一方干净帕子为他包扎好伤口。

满室摇红的烛光,像在皇帝眼前遮了一重又一重薄透的大红轻纱,重重叠叠的纱影中,慕晚衣裳悬坠的珠玉叮铃作响,慕晚身上的香气似如影随形,不知是来自她嫁衣的熏香,还是来自她衣下的肌肤,她柔软的指端。

他想亲近她啊,每一次见到她都是,她怎会是那蛇蝎女子呢……应不会是,可疑念既起,也无法压下,那只能问问他的本心,问问他自己此时此刻,究竟是更想直接质问她,还是……还是更想做她的新郎……

【作者有话说】

皇帝:我今晚睡这儿(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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