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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幽幽叹口气。

该说不愧是偏远星系出身的雌虫吗?又或者联邦基础教育的普及程度太低了?

难道没有虫告诉过他们,雄虫的天赋除了震慑和聆听之外,还有一个斩断吗?

虽然这个天赋的确没什么用,以至于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本身,都不太将这种天赋放在心上,可那是针对S级以下的雄虫。

对于低级雄虫而言,“斩断”仅仅只是一把能够用砍瓜切菜的刀;即使是B级以上,也仅仅只是相对低级雄虫锋利些许,当成激光武器切割静态金属没有问题,想要利用这把“武器”与同等级的雌虫战斗却很难。

S级雄虫则不然。

对于圣级雄虫而言,“斩断”不是一把武器,而是一种概念。

强吗?

摸黑走路随便撞一下桌角就能直接掉血的弱鸡身体换来的。

这么想着,诺厄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活动了下手脚,转过身,目光看向包围他的一众匪徒。

对雄虫而言,近战是劣势,也是最大的优势。

咫尺之遥的精神斩击,想落空都难。

狭窄的星舰通道内,应急灯闪烁着刺眼的红光,猎手与猎物的身份在瞬息之间完成转换。刚才还聚在一起看首脑戏弄雄虫的虫群瞬间溃散,惊惶地向外逃去,却始终没能逃脱被腰斩的宿命。

最后一只。

年轻的雌虫咬着牙,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眼见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自知死期将至雌虫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的盯着面前的雄虫,嘴角微微勾起,咧出一个扭曲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43号法案……哈哈!”

“蠢货……都得死……哈哈哈哈!”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竭斯底里的快意:“他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统一…他要的是毁灭!是把整个虫族联邦…彻底烧成灰烬!到时候…你…我…所有虫…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哈哈——”

这番话称得上是惊世骇俗,唯一的听众却是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诺厄微微垂眸,用随身的纸巾,认真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他的表情冷静,动作也冷静,姿态从容得近乎优雅。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轻声道:

“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重锤一样砸在雌虫残存的意识上。

迎着对方难以置信的错愕目光,年轻的圣阁下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平静的,厌倦得近乎漠然的微笑。

“而且。”

他补充,声音依旧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事实:“我也觉得无所谓。”

第62章

【62】

十年前。

诺厄·维洛里亚十八岁。

初夏。

蝉鸣聒噪。

一墙之隔的起居室里, 埃文斯父子还在吵架。诺厄懒洋洋地坐在茶室里,盯着跟前的茶壶发呆,漫不经心地考虑着什么时候出去, 才能在缓解气氛的同时不让双方难堪。

他对此驾轻就熟,却又感到一点淡淡的无聊。

一分钟, 或者更短的时间。

父子俩再次不欢而散。

诺厄在心里数了二十秒, 这才慢吞吞地起身,带着侍虫递过来的下午茶, 熟练地走进莱西·埃文斯的房间。

“干嘛,你也来看我笑话是吧?”

像是被对方的话语所提醒, 诺厄思考了一会儿, 随手拿起一块糕点,一边慢悠悠地往嘴里送,一边作看戏状, 身体力行地表演了一下“看笑话”。

气得雄虫暴跳如雷。

“诺厄·维洛里亚——!”

“在呢在呢。”诺厄揉了揉耳朵, 表情嫌弃:“吵死了,你是猴子吗?”

理所当然的, 莱西·埃文斯看上去更生气了。

愤怒让他口不择言, 气呼呼道:“你走开, 我不想跟你说话, 像你这种没有雄父的虫是不会懂的!”

“可以理解。”

诺厄赞同地点点头:“毕竟除了还有个雄父, 你身上也没什么能胜过我的地方了。”

他语气平静,面上是一贯的冷。莱西·埃文斯愣了一下, 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自知失言, 又抹不开面子道歉,嘟嘟囔囔了好一会儿,才悻悻道:“对不起。”

诺厄挑眉。

没得到回应, 上一秒还垂头丧气的雄虫瞬间抬头,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又失去了对峙的勇气,心虚地挪开视线,强调:“我刚刚道过歉了!”

“道歉就一定会被原谅吗?”

气得雄虫再次磨牙:“我讨厌你!”

“没关系。”

诺厄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安慰他:“正好我也不喜欢你。”

八年前。

诺厄·维洛里亚二十岁。

埃尔瑟兰的树叶由绿转黄的时候,他开始以半个法官、半个调解员的身份,跟随自己的老师身后,试着学习处理有关雄虫们的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家庭矛盾。

这些矛盾通常大同小异,有时是夫夫间思维模式上的差异导致的冷战或争吵。

复杂一点的,还会牵扯到新闻媒体,对簿公堂。

这个说雄虫虐待雌君,过于恶毒,必须离婚;那个说雌虫也是独立的个体,理应被雄虫平等对待。

网友们各执一词,吵得天翻地覆;各路媒体左右横跳,赚得盆满钵满;政客们趁机站出来发言,展现自己旗帜鲜明的平权立场,为下一届议员竞选谋求选票……

“感觉怎么样?”

幕后,萨维尔·埃文斯递过来一杯水,笑盈盈地问他。

没意思。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真正说出口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话:“挺有意思的。”

他稍稍抬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位成功离婚,自以为重获新生的雌虫,和在雄虫保护协会的安排下消失在公众视野的恶毒雄虫。

就挺无聊的。

一只雌虫一生受到最漫长的折磨,究竟是来自他身侧那只一只手就能轻易捏死,动动脑子就能依靠财富和权势将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孱弱的雄虫……

还是那个从他出生起就开始听从、仰望、模仿,折断他的羽翼、踩断他的傲骨,要他跪在地上做谁的雌奴或雌侍,他强大的、高高在上的、无所不能的……父亲?

不过,这和他倒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诺厄想。扭过头,去看树上嘀嘀咕咕的云雀鸟。

真可爱。

比起愚蠢而不自知的虫,怎么想都是路边枝头的小鸟比较有趣吧?他想。

四年前。

诺厄·维洛里亚二十四岁。

舰桥中心。

操作台上多处破损,露出冒着青烟的焦黑电路,到处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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