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5


苏醒过来已经是两小时以后。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一个医生你吞安眠药自杀?你到底想做什么?!”徐寂破口大骂,恨不能揪着傅凛川再给他几拳。

傅凛川的手臂横在眼睛上,半晌,哑声开口:“你别管我了。”

“我不管你你现在就去见阎王了!”徐寂怒气冲冲,“你这人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只想着自己快活,难怪择星他……”

提到这个名字,徐寂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说这些也没任何意义了。

傅凛川疲惫至极:“我只想尽快入睡而已。”

他没想自杀,至少不会是现在、此刻。

昨夜他睁着眼睛到天明,中间或许短暂地睡过十几分钟,但只要一沉入梦境里,眼前便会反复重播谢择星被压在翻倒的大巴车下,流着泪陷入火海中的那一幕。

他被逼一遍遍睁眼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折磨于他而言无异一场凌迟酷刑。所以他迫切想麻痹自己的神经,一片药不够,那就两片、三片,药是之前谢择星吃剩下的,还有小半瓶,最后到底吞了多少安眠药下去,他自己也算不清楚。

短暂沉默后,徐寂勉强信了他说的,皱眉道:“我拜托你,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傅凛川平静说:“不会有下次了,你真的不用管我,我没什么事,自己能看着自己。”

徐寂气结。

傅凛川不再做声,输液结束,护士来帮他取了针头,他直接坐起来,起身下了病床。

徐寂按住他问:“你又要去哪?”

傅凛川盯着虚空的某一处,轻声说:“去陪择星。”

他打算去墓园。

或者说除了那里,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也许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得到短暂片刻的安宁。

他坚持要走,徐寂也拦不住。

出门时傅凛川忽然顿住脚步,回身没什么情绪地和徐寂说了句:“抱歉。”

徐寂一愣。

傅凛川淡声解释:“之前你的易感期抑制药片失效,是那次我们一起吃饭,我把你的药换成了维生素片,去给你送抑制剂那晚我有意拖延时间去晚了,进去后又把药换了回去。”

徐寂愕然,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在说什么?”

傅凛川坦然说:“我不想何悄一直缠着择星,所以故意设计了你们。”

徐寂顿时怒不可遏,冲上来用力揪住了他的领子。

傅凛川没有抵抗,被他推得踉跄后退,按在了墙上。

“你再说一遍……”徐寂几乎压不住声音里的怒火。

傅凛川闭起眼,不为自己辩解,一副任由对方发泄的姿态。

徐寂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僵持之后咬牙切齿骂了句“畜生”放开了他,摔门而去。

傅凛川背抵墙,闭眼放空了片刻,重新睁开眼睛时,眼里依旧是一片没有生气的麻木,拖着沉重脚步转身走出了病房。

三个月后。

傍晚时分,谢择星从古城遗址回来,就近找了间民宿,进门时他有些迟滞的脑子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这里是当年他们宿舍毕业旅行一起来过的地方。

这么多年民宿早就重新装修过,他刚一直心不在焉,便也没有察觉。

谢择星没什么想法,他累过头了,现在只想找张床睡一觉,直接去办理了入住。

房卡递过来时,前台热情的Omega少女还递了颗糖给他。

“开心一点。”对方笑着冲他说。

谢择星有一瞬间怔神。

那个人也跟他说过很多次让他开心一点,他确实开心过,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构筑在一场恶劣骗局上的空中楼阁,顷刻间便已坍塌。

他不太想接这颗糖,但也不愿拒绝别人的好意,最后还是收下了,将糖连同房卡一起揣进裤兜里,说了声谢谢。

房间在二楼,藏式的石木碉房,木质的楼梯踩上去不时发出咯吱响声。

房梁上悬挂着褪色的经幡和铜制佛铃,风从看不见的缝隙里钻进来,铃铛晃动,发出细碎清响。谢择星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听着这些细微的动静,心头逐渐归于平静。

进房间简单洗漱后,他坐下翻了片刻相机里白天拍的照片,打开关了一整天的手机。

这部手机是他后来买的,单纯用来做付款工具和旅途备忘录,通讯录名单里空无一人。

就连何悄和徐寂,在离开海市后他也没再跟他们联系过。

那晚车祸发生时,他并不在那辆大巴车上。

车开出汽车站前他其实已经看到了傅凛川,知道傅凛川不会轻易罢休,于是在上高速之前他让司机停车下去,逃过了一劫。

他在海市一直待到傅凛川从重症转入普通病房,在傅凛川从昏迷中醒来的那天悄无声息地离开。

让傅凛川以为他去世了是他自己的主意。

从他离开海市那天起,他就没打算再回去。

结束自己和傅凛川之间的这段孽缘,和过去所有切断联系,放过傅凛川,也放过他自己。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西部,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

藏北这里他原本不打算多停留,两天前乘车准备入疆时路过这边碰上暴雨,最终滞留下来。

已经到这里了,他的心态反而变得平和。

从前的人和事依旧会在他心头起波澜,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天长地久后总会有彻底风平浪静的那一天。

第58章 而且错得离谱

夜半,谢择星从睡梦中醒来,浑身燥热。

秋日的藏北高原夜间温度可能只有零上几度,他却莫名生出那些不适热意。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梦到什么却都没记住,刚才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在醒来之后全部变得模糊不清。

他只隐约记得梦里的感觉,大抵是难受不开心的。

谢择星坐在床铺上按着额头发呆片刻,什么也想不起来便也懒得想,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是易感期快到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开了一盏床头灯起身下床,从背包里摸出随身带的抑制药片,倒出三片含进了嘴里。

药片吞下去时,谢择星按住自己跳得略快的心脏,又失神了一阵,无意识地抬手,摸向后颈的腺体,那个部位正隐隐发烫,让他很不舒服。

被标记之后再要靠抑制药片强压易感期反应并不容易,或多或少都会有不适感,远不如之前轻松。

这样的经历其实已经是第二回。

上一次是刚出来那时候,他人还在川西,住在青年旅店里,半夜从梦中惊醒浑身盗汗。他自己没有察觉不对,是天明后旅店老板见他脸色糟糕,提醒他可能快到易感期要多注意,他才想到去买抑制药。

那时他才意识到标记之后身体的变化,会让抑制药片的效果打折扣,信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