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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夹了一碗,夏禾提醒道:“慢些吃。”

乔岳闻言放慢速度。

几人吃完饭,又坐在?田埂上休息起来,乔小圆靠在?夏禾怀里打着瞌睡。

风吹过,带着热浪与燥意。

乔岳随手拿起几颗小圆捡的谷粒,掐开一看:“果然……”

他手里随即挑选的十?颗谷粒,有四五颗都是空秕谷,还有两?颗半辟谷,剩下的几颗才是饱满的谷粒。

稻穗沉甸甸的,不是因为谷粒全都长得饱满,是其中一半谷粒长得异常饱满,瞧着白白胖胖的,一颗顶两?颗。

仿佛碰一下就要破谷而出。

……

休息过后,夏禾与方初月打稻子,乔岳一人收割。

太阳晒得愈发猛烈,直把人晒得掉了一层皮。

方初月和夏禾一人站一头,抓着一把稻子,用力打在?打谷机的内壁上,谷粒瞬间?从秸秆下掉落,从内内壁弹到底部,噼里啪啦作响。

身边的垒得高高的稻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打好的谷粒,还得拉回家里晒。

乔岳直起腰看了一下夫郎和小爹,又扭头看着自?己面前迎风摇曳的稻子,忍不住叹气。

真是不想干那样,偏偏就?来那样。

一天天不是挖地基起房子,就?是下地干农活。

命苦啊命苦。

乔岳唉声叹气,又忙不迭弯下腰去继续割稻子。

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黏在?后背实在?难受得紧。到后面,乔岳索性?打起赤膊。

方初月艳羡地看去。

哥儿与男子也?没差什么物件啊,怎就?只有男子能打赤膊,他就?不能打了。

只这?“大逆不道”的话,方初月可不敢才说出来给别?人知道。

哪怕是夏禾。

太阳从头顶逐渐西去,刺眼的日光变得柔和,燥热转向闷热。

乔岳停下镰刀,走去方初月那边,赶在?天黑之前把剩下的稻子打了。

方初月看着还剩下一点稻子,他擦擦汗说道:“我去看看爹他们用完驴车了没有,用完了我牵过来。”

“好。”

乔岳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没停下,一打谷粒便尽数掉了下去,再一打,干干净净的秸秆丢在?地上去。

夏日,太阳下山得有些慢,但依旧在?村人的忙活下,悄然沉入青山。

天慢慢黑透,方初月赶着驴车过来,夏禾他们正?将剩下的谷子倒入麻袋中,秸秆捆在?一起垒成?草垛。

几人合力将打谷机抬上驴车上,乔岳走过去草垛后,一手把呼呼大睡的乔小圆捞在?怀里。

跟在?驴车后慢慢走。

回到家后,几人又将谷子倒在?院子中摊开,免得堆在?一起沤出芽来。

乔岳趁着夜色拿出了一堆馒头,几个鸡蛋和一大块叉烧,方初月直接煮了一锅盐水芹菜。

闻着香气,小圆鼻子吸了一下,坐了起来:“好饿啊。”

几人就?这?么吃起来,叉烧亮泽红润,只是干了一天的活,方初月看着就?觉得腻得慌,压根不想吃,光可这?水芹菜夹。

乔岳见状,忙给他夹了一筷子肉:“快吃,不想吃也?得吃。 ”

“山子说得对,多吃些才不会熬坏身体。”夏禾点头,在?上面添了一个水煮蛋。

乔小圆坐在?小马扎上,看看他大哥,又看看他小爹。

抓着勺子,从自?己碗里挖了一口白米饭送到方初月的碗里,“小哥,吃多点。”

方初月看着碗里的肉和蛋,还有一口白米饭:“……好。”

吃过饭后,几人用热水擦洗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就?将灶房里的木板床拖出来,谷子还摊在?院子里,他们直接将木板床摆在?谷堆外侧的两?边。

夏日蚊子猖獗,方初月用干艾草熏了下院子,又将香包挂起来。

蚊子少了许多,乔岳将方初月抱在?怀里,转眼就?打起呼来。

乔岳的打呼声不大。

周遭却不止一道打呼声,显然大多数都是像他们一样直接睡在?院子里守着谷子。

方初月静默了一会儿,听着浅浅的呼声,很快也?睡着了。

月色朦胧,树木影影绰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中传来,与此起彼伏的打呼声形成?一首跌宕起伏的调子。

次日,月落日升,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

青山村又再度陷入忙碌的收割中。

乔岳站在?田里,手里在?周而?复始地收割着稻子,连连打了几个哈欠,魂还飘在?梦里。

干了好一会儿活,乔岳终于精神了,遂放下镰刀走去田埂边吃早饭。

他啃了鸡蛋油饼,眼神却被远处的景象吸引。

——村落的河堤旁,出现了一辆有着精美华盖的牛车。身后又跟了一匹……马。

乔岳凝神细看,原来是两?辆精巧的马车。

村里是绝对不存在?出现马车的人家,这?个时候有贵客来村里?还是说谁衣锦还乡了?

乔岳思索片刻,迟些时候就?知道了,他又赶忙着俯下去割稻子。

昨日收割了一整天,一共收割了一亩半多一点的地,还剩下三亩半。

估摸着还得两?天半才行。

乔岳闷头割稻子,汗水顺着他结实有力的胳膊滑落,原本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滚烫带着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气息扑面而?来。

路过的妇人夫郎停留得有些久,方初月:“……”

他直起腰,走到草垛把外衣拿在?手上,他朝乔岳走去,说道:“你把衣裳穿上。”

乔岳抬头看着那轮巨大无?比的太阳,拒绝道:“我好热。”

“不,你不热,你快着凉了。”

方初月将衣裳披在?他肩膀上,并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确有此事地点头:“果然快着凉了。”

第54章 他俩是夫夫

稻田里只剩下三四寸高的秸秆头,草垛垒得高高的,堆在田里。白天人?多,秸秆堆在田里不打紧。

村里的老妪在地里弯着腰四处捡谷粒,“这乔二家的真不懂过日子,地里好些谷粒自己不捡,还不打发孩子捡,得亏我眼睛尖……”

老妪人?老眼花,捡谷子都得眯着眼睛才能看得见。

旁边用镐头挖秸秆头的妇人?闻言,撇撇嘴。

捡了人?家地里的谷子,还不说两句好话。她?就?瞧不上这种人?,妇人?说:“人?家五亩地三个人?干,完了今天上午割完最?后一点,还跑去给岳家干活,哪稀得这点儿谷子。”

老妪有些耳聋:“什么??”

妇人?摆摆手:“没什么?。”自己又继续闷声挖秸秆。

他们家人?多地少,秸秆头也不能放过,大有用途呢。不像乔家那样,秸秆头原封不动,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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