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00


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走过来。

简易行军床很低,男人蹲下身半跪在她床前。

这般高度正好,柳禾不用费力仰头就能看到他的脸,目光直直送了过去。

入目是一张清俊干净的脸。

那双眼眸好似远山净水,亮得澄澈见底。

柳禾一怔。

醒来之后听到有人唤殿下,她在脑海中想过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他。

四皇子长胥川。

自从沙邦边关自己被姜扶舟带走后,只从虞沉口中听闻他被调去了番邦边陲帮衬,别的倒是许久未有消息了。

见她盯着自己却不吭声,长胥川喉结微动,似乎有些紧张。

“你……”他抿了抿唇,轻声试探道,“不认得我了?”

双目已经适应了强光,盯人看久了依旧有些干涩,柳禾眨了眨眼缓解。

谁料这般动作落在男人眼里,俨然是种无声的承认。

这么久不见,她真的不记得他了。

长胥川缓缓垂眸,遮掩了眼底一闪即逝的失落。

“我是……”

“长胥川。”

少女柔声开口,熟稔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嗓音微哑,却足够令他欣喜。

方才一直不说话,想来是睡了这几日醒后嗓子不舒服,并非在回忆他是何人。

长胥川起身倒了碗温汤给她。

柳禾下意识伸手欲接,动作不大,却不可避免地牵扯了胸口处的箭伤。

疼痛袭来,她不自觉抽了口气。

“别动。”

男人语气柔缓,却不容拒绝。

骨节分明的指捏起银勺,舀起温汤一口口喂给她。

自知在这般时候不至于要面子逞强,柳禾也不拒绝,乖乖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碗。

冒烟的嗓子眼这才舒适了些。

……

第600章 尿意难忍

……

清水沿着纤白的脖颈蜿蜒流下,好似潺潺清涧。

长胥川喉结又滚了滚。

迟疑片刻,他到底还是壮着胆子伸手帮她擦拭了,见少女神情自然才稍稍安心。

好在这么久未见,她并没有抗拒他的靠近。

喉咙的干痛渐渐消退,柳禾开口询问。

“我睡了多久?”

“三日。”

原来已经三日了。

柳禾原本以为,自己睁眼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廉契或阿木,紧接着便是跪倒一片求神使赐福的番邦人

她甚至连搪塞哄骗的话术都想好了。

谁能想到……

居然是长胥川。

“你中了山上猎户捕猎设下的箭矢,坠下山崖来了,”看穿了她的疑惑,长胥川轻声解释,“好在落到了番邦人刚扎好没几日的软垛上,他们便将你救了。”

将温汤放回桌上,长胥川继续说。

“是番邦少主的部下,他们好像认得你,叫你神使。”

格外诚实,没有半点隐瞒。

“那……他们人呢?”

廉契和阿木等人按照计划救下了她,无论如何,总该亲口道声谢的。

“番邦境内各部刚消停了一阵子,眼下又乱起来了,他们接了密令即刻赶回去。”

长胥川此话一出,柳禾不免有些忧心。

上胥与番邦边境动乱,被调去增援的长胥川却忽然出现在这里,别是出什么乱子才好。

“别担心,虞沉前些日子已赶了回去,我受他所托,来附近查些事情。”

知晓她说话时会牵动胸腔伤势,长胥川本就心细,不待她询问便什么都解释清楚了。

“不过那群番邦人倒没那么好应付,说你是他们的神使,怎么都不肯松口将你给我……”

柳禾心下了然。

廉契等人奉她为神使,见她在中原地带受了箭伤,自然不会放心将她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中原人。

“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同他们说番邦沿途艰苦,你不能拖着这样的身子跟他们回去,这才强留了下来,不过……”

倒是也留了个麻烦在这儿。

话尚未说完,帘帐却被人一把掀开。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ì????ù?????n???????????????????m?则?为????寨?佔?点

“……神使!”

是那个叫阿木的番邦少年。

柳禾抬眸看过去,见他身量较上次长开了许多,肉眼看时更显得魁梧。

长胥川瞥了阿木一眼,眉心微拧,像是在不满声响太大吵到了她。

转眼间又进来了个人。

“吵吵吵,吵什么?”

阿肆仰头,瞪了高自己大半个脑袋的阿木一眼,嘟嘟囔囔从他身侧绕了过去。

“都说没事了,少打扰我家主子跟柳姑娘叙旧……”

行至床前,阿肆将手中端着的碗递给长胥川。

“主子,参汤。”

这些日子柳姑娘昏睡着吃不下东西,只能用参汤吊着。

长胥川伸手接过来,轻轻吹了吹热气。

“山参还够吗?”

“够够够,”阿肆立马接话,表现似的冲柳禾道,“主子为救柳姑娘,那夜一个人上山去寻了不少参,手臂都被野狼咬伤……”

“阿肆。”

瞬间被打断。

长胥川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是不满阿肆在她面前贸然提起自己受伤之事。

“出去。”

柳禾闻言微怔,下意识看向长胥川衣袖遮掩下的手臂。

受伤了……

阿肆嘿嘿笑了两声,转头拉着阿木往外走。

“都看见了没什么事,走走走,别耽误你家神使休息……”

更要紧的,别耽误了他家殿下的好事。

见神使已醒,身子无甚大碍,阿木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意识跟着阿肆向外走。

转念又意识到什么,他一把揪住阿肆的领口。

“我家神使前两日什么都咽不下去,那参汤是怎么喂的?”

“说你傻大个你还真傻,当然是我家主子嘴对嘴喂……”

话音未落,又一次被自家殿下打断。

“……阿肆!”

如此私密之事被人公然戳穿,长胥川瞬间羞窘至极,耳根不知不觉已红透了。

喧闹退去,帐中只剩了她与长胥川两个人。

还沉浸在方才被阿肆拆穿秘密的困窘中,长胥川视线闪烁着不敢看她。

“在下……冒犯,前两日实在没办法,所以……”

“没事,”柳禾倒是显得格外自然,随口安抚道,“也不是头一次了。”

虽是实话,长胥川的耳根却更红了。

“阿肆说你受伤了,上过药了吗?”

到底还是没跳过这个话题。

“别听他胡说,没伤,”长胥川顿了顿,补充道,“擦破了皮而已,真的不碍事。”

话虽如此,柳禾却还是注意到男人端着参汤的手有些不灵便。

他身上没有半点药味,定是不曾用过。

想想自己身前伤口的大小,想来是随军队伍伤药有限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