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
失落与雀跃。
看完了安思意在幻想里也并不贪心,最想和他做的十件。
看完了安思意停留在受伤流产前一天的最后一则日记。
之后的每一页空白,都用深刻的笔触,写满了——对不起。
安思意对宝宝的所有寄托,是对他的爱与思念,还有满满十几页的,无数个——对不起。
像是怎么也说不完。
江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多久。
那本日记的纸张已经被他攥皱了,他呜咽地抽搐着,哭不出来,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想要穿越回日记里的任意一天,回到家,抱住手足无措的安思意,说我爱你。也会爱他。
你不要走,是我让你等了太久。
命运苍凉,是我跌跌撞撞自己走了一路,好不容易等到你,让我对你好。
而不是和过去一样,在视频里嫌恶地说让他把孩子打掉,把他抛弃在江家门口,笑他入戏太深,讥诮他还真想和自己有一个孩子。江惟无法想象那些时刻下的安思意的心情。
自己难受得无以复加,却还要绞劲脑汁安慰肚子里的宝宝的心情。
或是像现在,两手空空,只能坐在沙发上无能回力。
江惟不记得自己这辈子何曾哭成过这样,像一个失去一切的小孩,也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
卧室门被拧开的时候,他全然没有注意到。
直到安思意慢慢走到他面前,毫无反应地看着他涕零。
江惟抬头,看到安思意醒了,穿着整齐,像是随时都能离开。他神色漠然地看了看狼狈的自己,随后视线,落在了他手上那本孕期日记上。
第二十四章
(一百零二)
安思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醒了。
另外半边被子还有着若有似无的温度尚未完全退却,像是有谁刚离开了一阵子。
安思意感觉到自己腿间是干爽的,像是早就被谁小心地擦试过。他睁眼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摇了摇一团混沌的脑袋,起身去了卧室的洗手间。
白色的水气很快在浴室里氤氲开。
花洒倾泻着温热的水流,安思意上身趴在玻璃移门上,咬着下唇,把手指伸进了自己的下体。
其实不疼,只是太肿了,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也被不知疲惫地弄得太敏感了,安思意轻轻一抠,鼻腔里就忍不住漏出了呻吟。他用力抓住门把手,另一只手快刀斩乱麻地往里抠弄。最后他把自己弄得双腿打颤,整个人都忍不住蹲了下去,又挖了好一会儿,才算把阴道里和更深处,那些粘稠的浓精,一点点挖了出来。
安思意洗了两遍澡,刚把水关上,想要出去,又回去,又冲了两遍。
整整四遍,身上的吻痕和性爱痕迹没有淡却多少,皮肤反而更红了,有些地方甚至像是擦伤。
安思意没管,麻木地把自己擦干,换上了衣服。
可他一开门,往外走,就看到肩膀耸动的江惟坐在沙发上,还有,他手里自己的孕期日记。
安思意眼里轻微地一动,又恢复了没有一丝波澜的平静。
江惟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把他的日记合上,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沉重地,走到安思意面前,很轻地去拉他的手指,“思意。”
他说:“我都看过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安思意只是有没太大反应地说了“哦”。
他把江惟松开,转身回了卧室。片刻,回来了,拿了三张纸,递到江惟面前,“你要看,就一起看了吧。”
江惟看了一眼,是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安思意已经签好了字,落款日期确实刚怀孕一个月的时候。
原来是那个时候,他就准备好要走。
江惟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光看了安思意好久,开口说,很轻,也很肯定:“我不会和你离婚。”
安思意像是累了,不愿再争论了。他也没管江惟和他手上的离婚协议,想把他手上的孕期日记拿了就走。
他拿着一角,江惟却并不想松手。他看了江惟一眼,少时,江惟就松开了。
安思意正想绕开他,去门后面那包,又被江惟挡住,直接握住了肩膀。“你要去哪。”
安思意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直白道:“去买避孕药。”
江惟抱着他的手明显一僵,安思意看到他眼里剧烈地颤了颤。
像是没想到,安思意怀孕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了,却还要杜绝任何一种和他产生关系的可能。
江惟看着他的眼神,让安思意觉得他随时会给自己跪下,乞求自己。他叫他:“思意。”死死地不肯放手。
却不知道再能说什么。
还有什么能让他们重新来过,让安思意回心转意。
“江惟。”安思意叫他。
他的眼神和语气不具任何杀伤力,和对江惟说想你时一样,又软又轻。这回却像一根柔韧的藤曼,缠上了江惟的脖子,将他置于死地。
“否则我就是一头撞死,”说着,他眼底才泛起了一丝血色,“——也不会再怀你的孩子。”
(一百零三)
半小时不到,江惟叫的加急药房配送就到了。
他怕安思意要走,不肯放他自己在家,自己出门去买。于是用手机叫了配送服务。
他把药房的袋子放在安思意面前,才看到他终于动了动。
他帮安思意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见他已经把一盒避孕药拿了出来,认真看这上面的文字。
“药房直接送来的。”江惟觉得,多说一个字,就像多吞了一把刀片,“放心,没做过手脚。”
安思意还是逐字逐句地看完了,又拿出手机扫了码验证,才打开了药盒。像是对江惟的保证置若罔闻。
他当着江惟的面,一颗颗吞了下去,随后仰头把水喝完。
江惟走过去,行尸走肉地拿过杯子,帮他放回厨房。转瞬的一刹,没看到安思意用力闭上眼,抬起手来,抹掉了嘴边的水迹。
也抹掉了,眼里留下来的唯一一颗泪。
第二十五章
(一百零四)
“就吃一口。”
安思意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江惟蹲在沙发边,看了他一会儿,把手上的粥和勺子放了回去。茶几上的餐点早就凉了,安思意一言不发地坐了多久,江惟也就陪着他饿了多久。
江惟不肯签字,安思意就不吃东西。
并非威胁,像是铁了心,与他对峙到底。好像在他们之间竖下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江惟进不去,他也不打算出来。
许久,江惟长叹一口气,也坐在了沙发上,和安思意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你把这碗粥喝了。”他说,带着某种放弃的妥协,“我会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