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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犹豫地敲响了门。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迟迟没有反应。

透过发锈的防盗窗和模糊的玻璃,看得出屋内漆黑一片,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睡了还是不在,总之没人来开门。

八月份,正是滨城全年最热的时候,晚上的空气也闷得令人窒息。

施乐穿着件宽大的米色短袖,领口处出现些微汗渍,他从腾冲回来后已经修剪过头发,这会儿露出又圆又大的一双眼睛。

他有点后悔,刚才就不该带着气离开。

诚然,施乐是个很善良的人,但他并不是个滥好人,对于帮助陈秉言,给他提供工作,被刻薄地嘲讽过后还要回来找人这件事,也并非仅仅因为一把伞。

五年前,他跟着潘老师时不时就要去陈园。

那样面积庞大的庭院的确称得上是园,这还是施乐后来从高大的正门进出时才看到的门匾上的名字。

他们每次去都专心工作,从不对别的事情或人感到好奇,不多说不多问。

尽管已经如此小心,施乐还是不小心犯错了。

他和潘老师到了陈园,才发现忘记带手持激光测距仪。园里的人各忙各的,顾不上他们,施乐便独自返回事务所去拿。

走时好好的,回来就在偌大的庭院中迷路了。

他不好意思给潘老师打电话,一来是对潘老师有种班主任般的拘束,二来他担心潘老师也不记得路,到时候迷路的从一个变成两个。

施乐原路返回,想着去门口等个这家的人带他进去,继续乱跑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好在前庭的设计没那么复杂,沿着风雨连廊一直走下去,倒是很快便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待过的那间会客室。

没过一会儿,小门有人回来了,得知施乐的情况后,带着他顺利去到后庭,见到潘老师。

原以为这个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可就在他们要离开时,管事人突然出现。

他是位五六十的长者,说话彬彬有礼:“请问,施先生刚刚去过玲珑馆吗?”

找路心切,施乐没注意经过些什么地方。

不过这个玲珑馆很耳熟,之前过来时,管事人好像说‘老爷子在玲珑馆写字’。

他实话实说:“我迷路了,没注意去过什么地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管事人说:“书桌上的竹雕笔筒摔倒地上裂了条缝,今天还没有人去过,刚才听……”他说到这里卡顿了一下,刻意避开,“说是施先生在那边出现过。所以来问问,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没明说,给足了施乐面子,但也不难听出言外之意,他在怀疑是施乐干的。

潘老师这才知晓这个插曲,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指责,然后立马朝着管事人赔不是:“是我没有看管好他,后续需要赔偿的话,我们一定配合,这只是个实习生,做事毛手毛脚,以后不会再出现再这里了。”

施乐不敢置信地看向潘长风,身为自己的领导,发生这种不清不楚的事情,竟然第一时间就把过错扣到他的头上。

哪怕问一句呢?

哪怕给个解释的机会呢?

他打断潘长风,插话道:“不是我。”

管事人也不接话,自顾自说:“那是个清代文人的用品。”

言外之意,是古董,就算要赔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施乐还想继续辩解,猛地看到管事人身后的廊柱后面,探出个没见过的少年人的脑袋,正朝着他做鬼脸。少年穿着精贵,一看就是这家的孩子。

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分明是那个人犯了错,估计知道笔筒的价值,不敢坦白,于是嫁祸到他身上。

“不是我。”他的解释干瘪又苍白,眼眶中已蓄满眼泪。

一个是卑微的打工人,一个是家中的小辈,管事人会相信谁,维护谁,根本不用猜。

施乐才刚刚毕业,社会经验少得可怜,面对这样被诬陷,甚至要面临昂贵的赔偿,被开除的风险时,无力感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

管事人仍然淡漠地站在面前,潘长风则不停地训斥他,让他赶快道歉赶快认错。

不是他!

道哪门子歉?认哪门子错?

施乐不会妥协,哪怕没有人相信他,他也要为自己发声。

“我是迷路了,但从未踏进过任何一间屋子的门,更没见过您所说的什么笔筒,希望您再好好调查一下,摔坏笔筒的并不是我。”

“施乐!”潘长风又训斥他:“我知道你是怕赔不起,你态度诚恳点,说不定能得到原谅,不用让你赔了。不要犟!”

施乐还是那句话:“不是我!”

第9章

静极了!

施乐知道,或许在这些有钱人和潘长风的眼中,他一个穿着普通的刚毕业的实习生,决计是赔不起古董的,所以这才矢口否认。

没有人替他说话,百口莫辩的滋味实在令人绝望。

窒息的氛围被大门口的汽车喇叭声打破。

刚才还双手交叠在身前,神情疏离平淡的管事人,突然喜上眉梢,竹雕笔筒的事情也顿时不重要了,迈着步子往门口迎去。

施乐再次看到了陈秉言,有点距离,只是从大致面容轮廓和身形判断出来的。

他朝着这边瞥了一眼,视线似乎在施乐身上停住,几秒,很快便收回目光。

从施乐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陈秉言动了动嘴皮子和管事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转向另一边走了。

躲在廊柱后面的少年也在看他,眼神比对着施乐扮鬼脸时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施乐无暇顾及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他只为自己感到可悲。

后来后庭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潘长风先带着施乐离开了,一路上都在“爹味训人”。

他已经对潘长风没了指望,也懒得争辩,满脑子都在回忆迷路时有没有遇到什么重要线索。

该死,这么大的园子,动不动就是清代古董,就是舍不得花钱安几个监控是吧?

如果最后也证明不了清白,真的要赔偿吗?

他该做什么才能得到这么一大笔钱呢?

更糟糕的是,潘长风是他的带教老师,目前看起来还自私自利不讲人情,到时候为了撇清责任,一定会在自己的实习报告上写差评,那么他转正也是无望。

莫名其妙就要背上巨债,还眼看着要丢掉工作。

人怎么能倒霉到这种地步?

不行!

施乐打定主意,就算被扣上胡乱攀咬的帽子,他也得把那个廊柱后面的少年说出来,不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第二天一早就请了假打车去郊外的陈园,车子停在气派的将军门前,这才是正门。

施乐上前叩门,说明来意之后,便有人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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