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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在你们这儿,不过我突然联系不上他了,过来问问。”

失望从女人的脸上一闪而过,她瞥了眼施乐手中拎着的蔬菜水果,不疑有他:“叫什么名儿?”

“陈兵。”

说完,施乐有些忐忑,如果陈兵就是陈秉言,既然用假名字上工,会不会也用假名字住宿?

老板对他的谎言并没有过多盘问,可见对于身份证的真假也不会太过辨别追究。

“出门左拐,第六间就是他的。”

“谢谢。”

出门左拐是一排大小相等的房间,第六间已是末尾,走到中间有一处楼梯,可以上二楼,往上都是一样的构造,一共三层。

施乐站定在第六间的门口,窗户上安装了铁艺防盗网,和那块锈迹斑斑的灯牌一样,防盗网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竖条整齐的排列着,像监狱的铁窗,屋里的人是它的囚徒。

他突然不想上去敲门,陈秉言真的会住在这里吗?

他进退两难,正纠结着,还不等有所动作,屋内的人先他一步推开了门。

记忆中的脸清洗掉工地上污垢的遮挡,完完全全展露在眼前。

一秒,施乐便能确定,他绝对是陈秉言。

陈秉言的鼻尖小而翘,点缀一颗灵动的美人痣。眼前的陈兵也有。

毫无遮挡的近距离看过去,陈秉言的五官比五年前成熟很多,眉眼间却多了份明显的警惕之意,这令他的眼尾看起来有些锋利。

丛林中的野兽都是这样的,它们要在危机重重中捕食、抢占领地、争夺配偶,必须时刻保持对周边环境的警惕。

以前的陈秉言不是这样,在施乐和他仅有的几次见面中,他都是神情淡淡的,对一切有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世间任何事都不需要要他忧心,自然会有人为他安排妥当。

“是你?有完没完。”陈秉言手里拎着垃圾袋,想来原本是打算出门扔垃圾。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施乐再走也没了意义,只好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我叫施乐,别急着赶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没有恶意,不要误会。”

陈秉言松开握着门把的手,门框高度有限,他向前一步,半弯的腰也直起来,比施乐高出半个头的身高,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

“我们认识吗?”他又问。

施乐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不认识。之前在昆扬工地上见过一面,我看你挺勤快的,做事手脚麻利,正好我的团队缺个跟着跑现场的助理,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他说明来意,陈秉言看起来没那么抗拒了,但也没有多相信的样子,撇了撇嘴说:“进去说,你先等会儿,我把垃圾扔了。”

他也不管施乐,径直朝着不远处的垃圾桶走去。

扔完垃圾转身,他看到施乐还站在门口,眼神也没四处打探,一味地盯着墙底,不知道在看什么。

走过去才知道,这人在看蚂蚁。

“有什么好看的?”

施乐看到他回来了,这才跟在他身后进了屋,一边解释着:“蚂蚁搬家,又要下雨了。”

“闲的。”他随口吐槽。

陈秉言家面积很小,昏暗的电灯在头顶摇摇欲坠,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靠窗放着一张沙发,扶手那块的海绵体已经从布面中漏了出来。

沙发前面还有张桌子,上面是清理垃圾时没擦干净的饭渍。

“除了沙发和床,自己找地方坐,找不到站着就行。”陈秉言从门口捞出一块抹布,在桌子上胡乱地擦了两下。

施乐这才注意到,门后有间小小的卫生间,洗手台和淋浴还有马桶挤在一起,将有限的空间利用到极致。

他把苹果放在桌上,就那么站着。屋里能坐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沙发,陈秉言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要是不愿意呢?”陈秉言自己倒是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毫无待客之道。

施乐想过这个回答,也早有准备:“或者你有没有想做的工作,我可以帮忙给你找。”

“我们不认识。”陈秉言陈述事实。

“只是觉得你人还不错,又年轻。”

陈秉言讥笑着,说出口的话尖酸又刻薄:“这么道貌岸然吗?先让我当你的助理,然后利用工作之便,搞潜规则那一套。”

“怎么,看上我了?陪你睡一次给多少钱啊?”

施乐怔在原地,他想象过得无数种情形中,唯独没有这种。

陈秉言分明不是这样的人,就算遭逢变故,也不该……

他听到那人又说:“得,我也不送了,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这次已经明确拒绝你,所以不要再明里暗里打听我,让我再发现一次……”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十分明显。

施乐解释:“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陈秉言又笑了一声,“不用陪睡还帮我?噢,我知道了,这就是圣母吧。”

施乐在这样的轻视和无礼中动了气,面容带上不悦。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听到这种话都不可能不生气。

他闭着眼睛小幅度地深呼吸,之后没有再看陈秉言一眼,转身就往出走。

到了门口时顿住,用是个人就能听出来很生气的语气说:“这次是我多事,打扰了。”

第8章

走出大石村,道路变得宽敞起来,施乐迎着黏腻的晚风走上天桥,靠着栏杆看路上的车水马龙。

首尾相连的车灯闪着红黄色的光,成为黑暗中闪亮的点缀,驱散了夜幕下本该出现的孤单。

施乐收回目光,朝着天桥的另一端走去,半路遇到一位挂着牌子唱歌的流浪歌手。

白色的纸板上是歪歪曲曲的手写字:感谢您停下脚步,我的歌声需要您的支持,您的慷慨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谢谢!

眼前的男人留着齐肩长发,正在摆弄他的道具,他动作熟练又麻利,没一会儿就像模像样地准备妥当,端起要演唱的架势。

施乐脑海中浮现出另一道干活熟练麻利的身影,是那天在工地上搬运砂石的陈秉言。

歌声缓缓响起,朴树的《平凡之路》,配着低沉沙哑的嗓音,将其中的迷茫和失落唱到最满。

天桥上时不时有人停下脚步,附近小区消食的居民,出来约会的小情侣,驻足过后慷慨地扫码支持。

施乐举起手机跟着要扫码的时候,再次想起了陈秉言。

他拨开人群走出去,这次不是回家,而是朝着大石村再次走去。

巷口的大姨看到他,热情地打招呼:“哎,怎么回来了,不会真住这儿吧?”她嚷着:“那以后可得多多光顾啊!”

施乐快步走着,一秒都没有停留寒暄,只匆忙点头当作回应。

一来一回已过去半个多小时,这回站在那扇看起来单薄脆弱的门板前时,施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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