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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责和愧疚,心里也不是不动容的,但她却不能答应楚洵的请求。
诚然,她可以骗他。
但从前欺骗他的教训太过惨痛,她不想再骗人,阮蓁大煞风景地将他推开,“表哥,有些事错过了,便不能再回头。”
“你我之间,缘分已尽,还望你不要强求才是。”
她娘告诉她,若是舍不得楚洵,可以及时行乐,可阮蓁这些年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惯了,她做不出这等离经叛道的事。既然注定要分开,那便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分开,不能拖泥带水。
楚洵苦涩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让我上你的榻,如今又让我上你的马车,是打算原谅我了。我都想好了,等明日和你一起进宫去面见岳丈和岳母,请求他们让你嫁给我。结果没想到,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男子声音太过萧瑟,神情也太过落寞,叫阮蓁终究是软了心肠。
“表哥,你何时回北魏?”
“裴阆他们还在同鸿胪寺及兵部和谈,边界要划分出来,起码还得一个月。”
“那这段时日表哥搬来公主府吧。”
顷刻间,男子眸光大盛,“蓁蓁,你……”
阮蓁撇开头,不敢看他眸子里的内容,太过于刺眼,“表哥别误会,我只是希望你在离开之前,能好好陪陪钰儿,住在公主府更方便一些。”
做出这个决定,阮蓁唯一对不住的就是陆钰,是以为了弥补陆钰,她也不是不能做出一些让步。
男子眸光暗了暗,却到底没有拒绝,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还有一个月同她磨。
今日能上榻,明日就能……
回到公主府,正好是午饭的时辰,一家三口用过饭后,阮蓁便离开了碧汀院,把碧汀院留给了父子两人,她自己则是搬去了湖边的翠英院。
彼时天光大好,阮蓁叫人在湖边支了躺椅,依旧是散漫地看着书。
翠英院离碧汀院不远,父子两人的欢笑声不时传来,阮蓁再看不进半页书,她将书合拢交给下面的人,自己则朝月楼走去。
到了朝月楼,她吩咐莲清将府中的小戏叫来,点了一曲《贵妃醉酒》。
平常她一听这出戏,总要嗑掉一碟子瓜子,可今日她取下护甲,准备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却心中总是不得劲。
那花旦身段极好,台风也很是风流,一颦一笑尽显风华,唱腔更是金陵少有的空灵,这是阮蓁从前最喜欢的旦角,甚至还给她配了个伺候的丫鬟,可今日听她唱戏,却只觉得吵得脑仁疼,脑子里嗡嗡嗡的。
然她也明白唱戏的规矩,只要一开始便不能停下来。
为躲避这嘈杂的声音,她开始往楼上走去,这朝月楼一楼是听戏的,二楼可以听曲,琴音可以让人安神,可当他走到二楼,还并未叫人去传琴师,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窗边,不由自主地凭栏眺望着碧汀院的方向。
她斜倚在窗户上,俯瞰着远处的院落,见到那对父子后,躁动的心这才安宁下来。
彼时,楚洵正陪着小钰儿荡秋千。一开始都还好好的,小钰儿抓得也牢固,被楚洵推得高高的,小钰儿笑得是合不拢嘴。
阮蓁在楼上,也跟着勾起唇角。
但忽然,小钰儿直接从秋千上飞了出去。
虽然下一刻,楚洵当做肉垫,接住了他,还是把阮蓁唬了好大一跳,她再也坐不住,挽起袖子下楼,不到一刻钟,便怒气冲冲出现在碧汀院,盛气凌人地指着楚洵的鼻子道:
“楚洵,你就是这么看孩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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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把我儿子摔伤。”
楚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若是不这么做,有些人又怎会下楼来?”
“你怎么知道?”阮蓁心虚地退了一步,这要是叫楚洵知道她偷看他还得了,“不,你不可能知道。”
楚洵从小钰儿手里夺过一个火齐镜,在阮蓁跟前晃了晃。
刹那间,阮蓁面红耳赤,“你……”
楚洵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蓁蓁,承认你还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第95章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否则岂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非但不承认,阮蓁还一把夺过那火齐镜,高举过肩,提高了嗓门先发制人,“你别跟我东拉西扯,不管你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不应当这般不顾钰儿的安危。
“我有数的,蓁蓁,我的身手还不至于接不住一个孩子。”
“便是你身手再好,可事有万一,万一钰儿就那般倒霉,真格给摔伤了,你、你叫我怎么办?”说到后面,女子瞪向男子的美眸已然是泛着泪花,“他虽是你儿子,可你不过只出了个种。十月怀胎的是我,费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他的人是我,又当爹又当娘将他拉扯大的是我。他是我的命根子,他若是有个好歹,你叫我如何活下去?”
看见女子落泪,楚洵也没有再替自己辩解,跪得很快,“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还想有下次?”阮蓁一抬手,正要呼过去。
不想男子非但不躲,还主动地贴向她的掌心,“打,照着这里打,打到你消气为止。”
一拳打在棉花上,阮蓁气得直蹬脚,手一甩,指向东次间外头那一片空地,“去那边太阳底下罚站,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半步。”
楚洵乖巧地过去,却又不甚乖巧地道:“那表妹可要把我看好了,否则你若是不在,我一准会偷懒。”
“你、简直厚颜无耻。”阮蓁懒得和他贫嘴,抱着小钰儿就要出院子,却是个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可不想楚洵竟然引诱钰儿道,“小钰儿,想不想坐在爹爹肩上?”
小钰儿脆生生地道:“想。”
男子蹲下身,朝孩子张开双臂。陆钰朝着他飞奔而去,顺溜地爬上男子的肩膀。被爹爹举在肩头的的感觉太好,他用手拍着楚洵的背,口中“驾驾”地喊着,显然玩得很是尽兴,全然没有注意母亲黑着脸离开,也没有注意到父亲因母亲的离开而落寞黯然。
说起来,陆钰见楚洵也不过几回,竟然就这般喜欢他,这叫阮蓁十分震,毕竟谢卿山用了整整四年,也没有叫小钰儿对他如此依赖。
难道这就是斩不断的血脉亲情?
有那么一刻,阮蓁甚至在想,既然他们父子如此要好,她是不是把钰儿给他,就像楚洵说的,这个孩子在大梁,顶天就做个郡王,可是回到北魏,只要不出意外,他便是下一任帝王。
她阻拦钰儿认祖归宗,阻拦他的锦绣前程,也不知他将来会不会恨她?
更何况,钰儿回北魏,若是大梁能够活到他登基,想必又能够至少延续几十年,他总不能去打自己的舅舅?
但只要一想到即将失去小钰儿,阮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