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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死气笼罩。
瞥见对方脸上的呆滞和纠结,他嘴角浅浅勾了勾,目光触及男人脖颈上暧昧的痕迹,得逞的笑意荡然消散。
眯起的桃花眼藏起慵懒和狡黠,换上沉沉的悲戚,“我这先天不足之症,怕是药石无医。”
“我时日已无多……罢了,不言这些悲观话,少游还未说明来意。”他咳嗽了声,“老朋友一场,少游不介意我这么称呼吧?”
许文章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战场上浴过血的他怎会分不清他这吐血是真是假。
恍然想起阿清跟他在赏心亭的牵手,似乎也是在摸脉。
他眉头使劲收了收,星光熠熠的墨眸闪过一丝于心不忍。
骚包都这么惨了,他要是再行刺激之事,岂不是太没有人性了?
这么一思考,他将故意拉开的领口往上拽了拽。
“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你叙叙旧。”他眼神乱瞟。
赫连牧野心一窒,更觉得他是存心炫耀。
见面前的人揉了揉腰,他牙关咬得更紧:“少游可是体虚?我幽国皇室有一十全大补汤的方子,不若拿去试上一试?”
怀疑他话里带讽刺时,许文章内疚了下。
自己怎么能揣测一个将死之人的好心呢?
他搬了个椅子坐在赫连牧野面前,无比真诚的说:“赫连兄比我更需要。”
赫连牧野对上他眼里的纯澈天真,一口血哽在喉间不上不下的。
只虚弱的干笑了两声。
“你不要放弃治疗,阿清和连翘那丫头都是医者顶尖水平,你们幽国那苦寒之地养不出这般、呃……”
察觉男人脸色不太好,他尴尬的用食指勾了勾脸,“小小爷、我是说幽国不比大燕,啊不,大燕胜过幽国许多……”
“瞧我这张笨嘴。”他拍了自己唇一下,“我的意思是,赫连兄的病一定能康复。”
赫连牧野挺想将他撵出去的。
这哪是什么安慰,字里行间分明优越感十足。
偏偏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让他有气都无法发作。
浑身好似被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包裹。
接过仆从送来的药喝下,苦得他完美好看的脸都差点变形。
嘶~
他很难不怀疑那狠心的女人是在故意整他。
怪他招呼都不打直奔公主府。
“不打扰赫连兄休息。”许文章直起腰就要告辞。
却被赫连牧野叫住。
第199章 第199章女帝(番外4)
“我在大燕无亲朋,便是想与人谈天解闷都无法。”
赫连牧野微微低垂着头,桃花眼里如有泪意流转。
许文章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你有什么可以跟小爷、咳跟我说。”
赫连牧野想说些曾经在军营相处的事,来拉近一下彼此距离,然而充斥在脑海里的只有两人的日常争锋。
他总不能扯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来调和气氛。
“想当初在营中,少游银袍白马,英姿勃发,令城中诸多女郎心动,那是何等威风。”
他索性换了个方式,压下心里的不情愿,绞尽脑汁挖出些溢美之词。
许文章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只想叫阿清心动就行。”
别的女子他才不在意呢。
赫连牧野银牙磨响,继续恭维:“我的意思是,少游上阵杀敌如入无人之境的模样,实在叫人敬佩。”
许文章不知腼腆二字如何书写,咧嘴展露一口白牙:“赫连兄眼光不错。”
他愕然惊觉什么,忽的双手环胸,双脚蹬得凳子后撤,与地面摩擦得刺啦作响。
“你、你这么夸小爷,不会是对小爷有什么企图吧?”他一脸警惕加嫌弃,“小爷身心都是阿清的。”
赫连牧野这下不需要强用内力逼自己气血上翻,一口腥甜被气得涌至喉间。
“少游误会了。”他恹恹抬了抬眼皮,“只是我自小体弱,做不到马踏疆场,是故对所有上阵御敌的将军皆抱有钦佩之情。”
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些。
许文章撒开护在胸前的手,做样子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
兀的抬头,他又问:“可小爷上马杀敌,杀的不是你们幽国人吗?”
咋还钦佩上他这个敌将了咧?
赫连牧野落在贵妃榻的手,在实木上留下一道掌印,被他侧着身子遮盖住。
这个蠢货抓的重点总是与众不同。
他面色冷沉些许,只这张白如纸的脸,叫他本就偏阴柔的轮廓更多几分厌世的倦懒。
倒显不出凌厉来。
“少游对公主殿下的心,我都看在眼里。”他没了再多做铺垫的心思,直接带出正题,“但听闻前左相与殿下曾是恩爱夫妻,伉俪情深。”
“二人虽已和离,那位前相爷似乎不甘放弃,如今在公主府内深受重视。”
他叹息一声,“他若拿往日情深做筏,殿下只怕也会动容,少游在公主殿下心中的地位……”
本想点到为止,怕对方又搞错重点,他又加了一句——
“作为朋友,我真替少游感到担忧。”
许文章郁闷咬牙:“你说的没错。”
他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起身再次告辞。
赫连牧野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轻笑着用手里的锦帕擦了擦脸上的尘粉。
有鹬蚌相争,方能得渔翁之利。
相比于单纯的许文章,明显是跟小清清有过一段的韩盛威胁更大。
那个男人,看起来清风朗月温润有力,实则内富心机,难对付得很。
拉拢许文章,二对一,远要比他孤身奋斗有把握得多。
一出苦肉计配合离间计,就是不知道某人听进去多少。
许文章从屋里出来,脑海中不断飘过“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几个字。
师父跟阿清有旧情,骚包靠身份跟阿清联姻。
好像就他啥也不是?
拍了拍头,谁说他啥也不是,他有阿清的宠爱呀。
自己把自己哄好之后,他伸手揉了揉使用过度的后腰,想到昨天阿清在自己身下娇媚但昏昏欲睡的小脸。
他俊脸僵了僵,懊恼的踢了一脚旁边的树。
当务之急,是学好技术,让阿清欲仙欲死对他欲罢不能。
韩盛跟赫连牧野这两个男人,都想着坐山观虎斗,哪里料得到许文章这厮脑回路压根就与常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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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上朝后,夜里留在了张婉清的宫殿。
母女两人窝在床上,回忆着原主小时候的事。
大多是张婉清在说,她在听。
“娘。”她侧身靠入美妇人怀中,“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看得出来,有些话憋在张婉清心里已经很久了。
张婉清定定看着她,略有些薄茧的指腹贴着她的脸,饱和的泪意在眸光中闪烁。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言清,踌躇许久才颤抖着唇问出口:“清儿,我想知道绾绾她去哪儿了。”
明明是温暖的春日,她却像是在经历寒天,身体止不住哆嗦。
绾绾,是原主的小名。
绾绾那孩子,哪有清儿这般统筹全局的智计。
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哪里能认不出来呢?
言清顺着她的背,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