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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梁王殿下猛然实现了建设咸鱼庄园的愿望。

在苏缓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刘越带着伴读上车,承诺他很快就会携带巨款前来,有什么急事让梁园令传达就好,堪称无比地看重新下属了!

沿路送周亚夫与吕禄归家,梁王殿下回到长乐宫,此时,辟阳侯变卖家财的劲爆消息,已经传入太后的耳朵里。

原本还要召辟阳侯进宫责备的吕雉,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再三确认:“因为当街冲撞了梁王,他要帮助大王建设梁园,为此捐出全部的家财?”

她只知道越儿邀请审食其参观庄园,却不知还有这样的后续,审食其这幡然醒悟的反应有点大啊。

大长秋也不理解:“正是,臣不敢欺瞒太后。”

主仆俩愣神的时候,刘越迈着开心的小步伐,蹬蹬蹬地进入正殿:“母后!”

出门一天,他丝毫不见劳累,圆脸蛋神采奕奕,投入母亲的怀里。吕雉当即笑起来,摸摸儿子的额头,发现有薄汗,轻轻为他擦去:“回来了。饿了没有?”

又摸摸刘越的小肚子,牵他去往膳房,那里早就备好了大铁锅烧好的美味。

嗷呜一口吞下鸡丁,刘越满足地挺起肚皮,觉得绕着长信宫散步前,要向母后汇报今日的成果。

今天遇见了太多的事,小奶音认认真真地讲述起来,当然,说起他与辟阳侯讨价还价的时候,刘越运用亿点点的春秋笔法,将审食其塑造为一颗红心向朝廷,最是自觉不过的好彻侯,足足捐有三百万的家财!

如果是受人胁迫,辟阳侯如何会捐赠那——么多呢?经历拦路事件之后,他深感在外飞扬跋扈,愧对母后的信任,而今怕是把家当全掏空啦。

说不定比御史大夫还穷!

吕雉:“…………”

她扑哧一笑,也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听闻胖儿子掰着手指,说要把一百万钱送给皇兄的国库,一百万钱建设庄园,剩下的部分给母后当零钱花用,眼底笑意越来越柔和。

她哪里需要什么零钱呢?都存起来,给越儿日后娶媳妇用。

这么想着,吕雉附和道:“好。辟阳侯满腔忠心,实在值得嘉奖,不如……”

“不如赏他一副墨宝,上写‘两袖清风’,意思是袖里没有一铢铜钱,褒扬他的清正廉洁,为全长安的彻侯勋贵树立榜样。”刘越软软地提议。

也是有了纸张,这个嘉奖才能实现,梁王殿下顿时觉得,他被迫牺牲咸鱼的名声,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第67章

关于辟阳侯变卖家财, 只为帮助梁王殿下建设梁园的大新闻,经历一天一夜,在朝堂渐渐发酵, 紧接着传入市井, 无数人目瞪口呆。

昨儿辟阳侯匆匆出门, 差点导致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丧命, 而后男孩被人救下, 辟阳侯还给那人让道——这事到底只是产生小范围的影响, 让围观的百姓震惊不已, 譬如其余彻侯,还有忙碌的百官, 哪有那个闲心去打探。

他们一致认为审食其脑子坏了。

先帝在位的末年, 审食其被惩治过一次, 又是罚俸又是被骂,低调得不得了, 可陛下登基之后,他就抖起来了。

对着三公九卿, 他不敢嚣张, 可对着下头的小官吏, 还有平民百姓, 他便实在跋扈。最是公正无私的御史大夫朝政繁忙, 也不能整日盯着他抓小辫子不是?

仗着与太后共苦的恩情,审食其居然还有主动捐钱的那一天……有人醒悟过来,冷哼一声, 不过讨梁王殿下欢心,继而让陛下太后展颜的小把戏罢了。

谁知未央宫与长乐宫都被惊动了,等到事实确认, 宫中赐下嘉奖的时候,已是第二日。

宦者出宫的架势不小,到了辟阳侯府前,展开一副洁白光滑的纸张,上用小篆书写“两袖清风”四字,据说还是太后的亲笔。

这个词的字面意思很好理解,暗搓搓关注的彻侯不可置信之余,还冒酸味来着,谁不知道辟阳侯府有钱,这话岂不是在反讽他们,他们不服。

这是捐了多少,怎么就两袖清风了?!

当即有人坐不住了,想要同皇太后告状,冒着被审食其记恨的风险揭穿他的真面目。太后啊,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捐个上千上万钱,可能还不到他家产的十分之一啊!

可随着太后派遣大长秋,紧接着借用北平侯张苍,奔赴辟阳侯府进行家财统计,他们察觉到了不对。

要是小钱,用得着计相出马么?

又是一天过去,最终的计算完毕。据北平侯亲口所言,辟阳侯愿用所有的家资建设梁园,约莫有三百万钱。

“……”整个朝堂炸了锅。

三百万?

佞臣!

佞臣啊!

如今虽有了纸,因为新诞生的原因,还没有作寻常用。以御史大夫周昌为首,数不清的弹劾奏疏飞进两宫,言语一个比一个气愤,一个比一个露骨,但他们深知除了骂一骂,出出气,还真不能将辟阳侯如何。

审食其大肆敛财是真,捐钱也是真。全部家产都送出去了,一个子儿都不给自己留下,换个角度看,岂不是大大的忠臣?

他本人已经称病三日不上朝了,据说近日上火,嘴巴长了燎泡。百官见不到他,也骂不着他,渐渐的,声浪也就消停下来,他们面面相觑,又双叒把目光投在梁王殿下的身上。

他们想到了证明大王天才的纸,不再轻易发表主观的言论。

不过,三百万呐……

这些目光是小心的,隐晦的,还是那句话,辟阳侯愿意为梁王殿下修筑庄园,属于私人私事,与朝政,与国库收支搭不上关系。

只除了上回向刘盈进谏的那位潜邸大臣——他呼吸一窒,在案前静坐半晌,面对联袂而来的同僚,沉重地摇摇头。

“巨财愿意怎么花用,是梁王殿下的事,一个庄园耗费不了,还有纸坊呢。”他觉得他们陷入了一个怪圈,若是梁王又有出其不意的做法,岂不是让陛下更为疏远他们?

像上次的白纸那样,再来一回,他还有何颜面带着官帽,只能以死谢罪了。

闻言,同僚沉默一会儿,忧心忡忡地离开。

还有一个儒门大贤,正是出身淮南的那一位,姓公孙。上回被叔孙通送来草纸,他直念“有辱斯文”“小子谬我”,气得回淮南老家去了,前日刚刚被劝回长安。

辟阳侯捐钱这件事,实在是近日最为火爆的新闻,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公孙大贤一听,也觉不对。

再有半月,梁王的生辰就到了。一个五岁的幼童,做什么需要三百万钱的巨款,实则是太后与陛下宠爱太甚,忽视了仁义礼智信之教!陛下就没有想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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