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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若非以理服人,单凭着哀家乃是那人的母后,那人便不敢轻易动哀家,你快走罢。”

她如此笃定赵瞿不敢杀她还有一个原因。

便是赵晛。

橙家谋逆造反,妄图弑君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橙奉已死,她从始至终又没有参与刺杀之中,就算赵瞿不顾念孝道,也总要顾念赵晛几分。

赵晛乃是太后一手抚养成人,若赵瞿执意要除害她,那赵晛必然与他父子离心。

如今橙家已然倒台,她便没了靠山和依仗,如同丧家之犬般,赵瞿完全没必要杀了她。

而对于太后来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只要她还活着,哪怕落了势,只需要再忍一忍,待她等到赵晛登基为帝的那一日,总还有翻身的机会。

赵引璋听到母亲近乎冷血的言论,忍不住沉默起来。

她自是知晓橙奉那小心谨慎的性子,若非是母亲怂恿,橙奉恐怕做不出那般谋逆反叛的行径。

而此时,橙家满门覆灭,母亲却毫无愧色,便如当年对待她那般冷漠之至。

赵引璋想不通,在母亲心中,她到底在意些什么呢?

临走时,赵引璋回眸望向太后手中捏着的琴乐谱子,又轻声唤了句:“母后。”

她问:“为何赵晛字怀璋,而我叫引璋?”

璋乃玉器之意,民间又有“弄璋弄瓦”之典故,璋便指的是男子,而瓦则是指女子。

她的名字是母亲亲自取得,本以为引有开弓之意,璋乃美玉般品德高尚,直到她躲去民间那些时日,她才知她的名字与“招娣”“盼儿”并无不同,都饱含着践踏之意。

可赵引璋始终不愿相信那母女温情都是一场空。

她偏执地望向太后,不知在暗暗期盼着什么,然而太后却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你进宫就为了问这蠢话?”

“你若不欢喜这名字,随你改成守璋、抱璋都好,赶紧滚回你的公主府。”

待赵引璋默然离去后,太后抚着心口一阵郁郁。

她每每瞧见这蠢物托生的女儿就觉得头疼。

太后放下手中的琴乐谱子,召来宫婢:“太子去了何处?将他召来,便说哀家悲恸过度昏厥了过去。”

话音未落,殿外便传来了脚步声,太后以为是赵晛来了,连忙噤声躺倒在了榻上,将手中乐谱藏掖在了被褥中。

还未阖上双眸,忽闻宫婢扑通跪下,瑟瑟抖着唤道:“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太后呼吸一窒,凝神听着殿内的动静,但那宫婢跪下拜见过赵瞿后再没了声响,四处静得让人心慌。

她不得不拧着眉缓缓睁开了眼。

好巧不巧,她正对上赵瞿骤然贴近的脸。

他不知何时蹲伏着身子,半趴在她榻边,一手支着下颌,眉眼含带着笑意,却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太后被吓得脊背冷汗直冒,竟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屏气向后撤去:“陛,陛下,你怎么来了?”

赵瞿乖顺道:“朕来送母后一程。”

第72章 七十二个女主掌控生死的快意(二更合……

他的语气分明温柔和煦,却让人听着便觉得毛骨悚然。

太后面色一沉,下意识地撑着手臂支起了身子:“陛下此言何意?”

送她一程?赵瞿想送她到哪里去?

难不成他还真要枉顾人伦孝道,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宁可与赵晛父子二人离心,也非要将她置于死地吗?

倘若是先前装疯卖癫的赵瞿,太后或许拿不准他的心意,可他既然是装出来的昏聩无能,便该知道他这样做会为他带来怎么样的后果和麻烦。

自古以来,她就没有听说过哪个皇帝会因为外戚之乱,便将尊为国母的太后也一同残害。

“听闻母后得知橙家谋逆弑君之举,悲恸欲绝到不吃不喝,几度昏厥。”赵瞿歪着头看她,“母后你说人在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的情况下,能将一口气撑上几日?”

太后身体微僵,对上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便像是遁入了无垠深渊,让人莫名为之震颤恐惧。

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赵瞿的言外之意。

赵瞿是要杀她,但他绝不会让人拿捏住话柄,只要将她的死因混淆为自尽便可以堵住世人悠悠众口。

毕竟前两日她为了自证清白,与犯了滔天大罪的橙家划清界限,便装模作样在人前哭了数次,白日里更是不吃不喝,佯装昏厥前还在口中喃喃着愧对先帝,愧对陛下。

太后让此消息传播出去,为得就是让赵瞿再没有理由对她动手。

她等了整整三日都没有等来赵瞿的反应,本以为他是准备就此作罢了,谁料赵瞿竟是在这里等着她。

太后由心底生出一股彻骨寒意,她齿关轻颤,保养周道的面庞上显出几道沟壑:“陛下,当年若不是哀家将你从建善寺召回,你如何能坐上这九五之尊之位?”

她试图向赵瞿打一打感情牌,可还未继续说下去,便听见赵瞿倏而仰首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拊掌:“朕是该感谢你。”

“若不是你让太监向父皇进贡续命丹药,杀了父皇后,又害死了朕的幼弟,朕如何能少年继位?”

赵瞿说着,忽然向前凑近了太后,几乎将面庞抵在了她眼前,他咧着嘴,指尖在眉心的朱砂红上轻点了两下:“母后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太后心跳突突,额间不断渗着冷汗。

她自以为当初将事情做得隐蔽,却不想赵瞿竟是早就料到了那向先皇供奉长命金丹的太监是她的人。

她分明在事后将那太监一并除害了,彼时赵瞿不过九岁稚龄,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始末?

太后望着面前容姿昳丽,唇色丹晖的青年天子,不由阖了阖眼,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栽在赵瞿手中。

即使一开始将赵瞿接回王宫时,她便看出他憎恨她,但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他再恨她也要喊她一声“母后”。

她有时候瞧见他挣扎反抗的模样,竟会不觉生出几分趣味,像是望着被玩弄股掌之间的小鼠,颇有一种掌控生死的快意。

谁料赵瞿不是鼠辈,却是吃人不眨眼的虎豹。

到了如今,再多说已是无异,赵瞿隐忍这么多年,必是将她恨之入骨,她便是跪地叩首求饶,也不过是平白让他看了笑话。

“是,这些都是哀家做的。”太后轻嗤一声,嘴角漫出讥诮的笑意,“你以为你父皇是什么好东西?他立哀家为后,却从不将哀家放在眼里,用到橙家时便施舍般给予几分假意恩宠,转眼又将哀家弃如敝履。”

“那老东西满心满眼都是你母妃便罢了,哀家从未对他有过真心,自然也不将他的恩宠放在眼里。可他万万不该对哀家腹中的子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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