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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窖。

他并未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只在谢昭昭走近时,忍不住往她身侧贴了贴。

谢昭昭牵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待赵瞿让开了寮房的进出口,她朝着法照使了个眼色。

法照看着赵瞿有些出神,他似是并未察觉到她的眼神,谢昭昭只好又给了青使去眼色。

了青忙不迭上前,扯着法照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这次法照回了神,他先是看了一眼谢昭昭,见她面色稍霁,眉目间隐有不安,便垂首向外走去。

正在这时,赵瞿嗅到了谢昭昭身上沾染的一丝檀香味,他歪着头,微微俯下身,循着那气息倏而贴近了她。

他眉梢一压,唇边漫开凉飕飕的笑意:“昭昭,你身上是谁的味道?”

赵瞿问话时,不自觉泄出些上位者的威压,那双黑眸明明无法视物,却像是可以看透她的心思。

谢昭昭被盯得心跳快了半拍,她低头看一眼披在肩上的袈裟,佯装平静地掸了掸衣袖:“昨日去佛殿偷果脯,正巧遇到有僧人经过,便在供桌下藏了片刻,许是那会子沾染上了香灰。”

说罢,她又面不改色地反问道:“陛下以为是谁的味道?”

赵瞿听闻她的解释却并不言语。

他沉默地乜向她,直将谢昭昭盯得浑身发毛,他倏而弯起眉眼轻笑一声:“没什么。”

赵瞿直起身,抬手顺势将她拥住,垂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昭昭,朕好想你。”

法照行至门外,脚步顿了顿,又很快向前加速离开。

谢昭昭见他平安离去,总算放下一桩心事,她并未推开赵瞿,垂目试探道:“陛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她便说赵瞿自从随她进了后庙,怎么再没有那般惴惴的思绪,就连那橙淮的追兵在酒窖之上来回搜查时,他亦是毫不慌乱,还有心思哄着她为他纾解欲念。

原来是他早有对策,在她毫

不知情时传信给了任羡之搬来了救兵。

可她还是想不通赵瞿为何要隐瞒她。

她不能直接问出心中疑惑,只能拐弯抹角地试探他。

赵瞿略有些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她的手,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便微微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谢昭昭准备再问询两句时,那后庙院落中蓦地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有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径直逼近了寮房。

不过眨眼之间,橙淮已是率兵将整个后庙团团围住。

第70章 七十个女主做朕的皇后(二更合一)……

橙淮从列兵之间迈步缓缓而出,信步闲庭般走近了寮房。

他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视线扫过赵瞿身上不伦不类的衣裙时,瞳孔微紧,随即忍不住爆出一声夸张的哄笑。

他一边笑得前仰后合,还一边拊掌,倒与往日赵瞿发癫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直到眼角溢出了眼泪,橙淮总算敛住笑意,指尖勾着泪珠掸了掸:“陛下该不会是为了躲避追兵,这才换上身女装想要浑水摸鱼吧?”

他轻叹一声:“真该让文武百官都看一看你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坐稳那九五之尊之位?”

讥讽过赵瞿,橙淮又看向了谢昭昭。

他视线在她身后的袈裟上流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眯起眼:“阿昭,你当真是好本事啊。先前将咱们喜怒无常的越国天子勾得神魂颠倒便罢了,如今到了寺庙之中却也不改狐媚子的本性,短短两日便惑住了高僧大德。”

越国朝堂有等级制,寺庙自然也有寺庙的森严规矩与层级之分。

洒扫庭除的沙弥身着灰棕色袈裟,敲钟念经的比丘身着黄棕色袈裟,而居于庙宇深处,静修参禅的高僧大德则身着赤色袈裟。

整个建善寺中,除了住持之外,便唯有那大弟子法照着赤色袈裟了。

这法照看似平平无奇,橙淮却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

他前些日子才得到消息,法照乃是周国老皇帝流落在外的血脉,幼时因宫闱之变流落民间,几经辗转到了岭南之地,被建善寺住持收养。

这天下除越国之外,中原还有三足鼎立的郑国,宋国和周国。

这三个国家实力旗鼓相当,虽然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彼此之间都觊觎着他国的土地与资源,只待暗中寻觅打破平衡的契机。

数月前,周国的老皇帝突然驾崩了,因生前并未定下储君人选,周国朝堂就此陷入内乱,各方势力为了争夺皇位明争暗斗,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已是先后死了十几位皇子。

但是据橙淮所知,老皇帝并非是没有定下储君人选,正恰恰相反,他心中早有属意之人。

约莫是在两年之前,老皇帝便寻到了远在越国之地的法照,他意图将法照迎回周国立为太子,谁料法照得知自己的身份却执意不愿回归中原。

只道此身已遁空门,今生今世不再踏入红尘之间。

周国老皇帝用尽了一切办法,可那法照软硬不吃,临了驾崩之际也没能如愿见上法照最后一面。

纵使如此,老皇帝还是预备将皇位传给法照。

他故意不定储君人选,任由血脉相残,又嘱托了亲信暗中操控局面,直到各方势力在斗争中筋疲力尽,元气大伤,便可让法照坐享渔翁之利。

只可惜老皇帝苦心孤诣,法照仍是不领情面。

橙淮还以为法照当真是无情无欲的高僧大德,如今瞧见谢昭昭身上的赤色袈裟,方知道法照早已身入红尘。

他望着她的眼神越发讥诮不屑,似是在看什么秽物般。

谢昭昭并不理他,她蹙着眉看向赵瞿,颇有些欲言又止。

橙淮直接点破了赵瞿身着女装的事情,若是依着往日赵瞿的脾气,早便发火起怒了,而此时他却像是没听见橙淮的羞辱似的,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谢昭昭轻声唤他:“陛下……”

赵瞿听出她嗓音中裹含着的疲惫,似是稍作回神,他歪着头往她的方向望了望:“昭昭,随朕回宫罢。”

谢昭昭还未回应,橙淮听闻此言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赵瞿,你以为你们还回得去吗?”

赵瞿眉梢一压,自顾自点评道:“你笑起来真难听,像猪叫。”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不要笑了。”

橙淮被噎得笑声止住,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似是不解赵瞿为何在生死攸关之际,仍这般从容淡定。

“你死到临头还……”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赵瞿唇齿微抵,随即发出一道清越高扬的口哨声。

哨声刚落,屋顶上传来声巨响,原本昏暗的寮房内忽地破开一道刺目的光,约莫有二三十人破开砖瓦从天而落。

不偏不倚,这些人正散落在赵瞿周围,将他和谢昭昭护卫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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