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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缠在腕间的白节蛇。

白节蛇习惯昼伏夜出,白天常隐匿于石缝、洞穴或草丛中,它性情温顺,大多时候不会主动攻击人,但如果受惊或感到威胁时,很可能会发动防御性攻击。

这墓祠中常有人清理,何况祭祖前后会安排专人进行细致的修缮与洒扫,白节蛇绝不可能平白出现在祖庙石阶的缝隙下。

如此想来,便是有人想借着白节蛇害她了。

谢昭昭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此事是太后派人干的。

祭祖后太子妃的身份才正式坐实,太后必须赶在这之前加以阻拦,但阻拦的方法和时机很重要,若是一次不成,往后她有了防备心就再难下手。

如今这时节把握得刚好,恰好她来了癸水,祭祖因此延后了几日,若在祭祖仪式前再出什么岔子,便可以顺水推舟借着祖宗之名将这桩婚事搅黄。

谢昭昭只能赌上一把。

她鬓间插着数支金簪,若她能在一息之间拔下金簪,刺入白节蛇的七寸中,尚可活命。只怕白节蛇反应速度比她还快,不等她刺进七寸便咬伤了她。

谢昭昭稳住呼吸,瞥了一眼几步之外的带刀侍卫。

若不幸被咬伤,她立刻抢过侍卫腰间佩刀砍断被咬伤的手臂,只要速度足够快,赶在毒素蔓延开前砍断小臂,或许也能保住一

命。

但要是做到如此,她还是没能止住毒素侵入神经,一旦感受到呼吸麻痹,心跳异常后,她便要演一出苦肉计将赵晛吸引过来,再趁他不备一刀割断他的脖子。

谢昭昭不能白死,即便是死也要有人给她垫背。

她在心中计划好最坏的结果,心跳渐渐平息下来,耳畔轰隆隆的嘈杂声变得模糊起来。

谢昭昭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倏而抬起另一只手臂,她指尖已经攥紧了鬓间金簪,那缠绕在手臂上的白节蛇吐出芯子发出嘶嘶叫声,扬着头似要发起攻击。

只听见“咻”的一声鸣响。

她将金簪刺出的瞬间,一块锋利的瓷片飞来,划破空气直直射穿了白节蛇的身体,前一秒还昂首吐芯的毒蛇,转瞬便耷拉下蛇身,软塌塌勾在她臂上。

谢昭昭的手却停不下来了。

眼看着那金簪由着惯性朝手臂刺去,又是一块破碎的青瓷撞来,正擦着腕骨边缘而过,打得力道一偏,簪尖便刺了个空。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

等她回过神来,白节蛇已死,骨节攥紧的簪子跟着手掌止不住颤着,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谢昭昭没注意到飞箭是谁射来的。

但在场的其他臣子却看得清清楚,那分明是从始至终一言未发,冷眼旁观了许久的青年天子抛出去的瓷片。

也只有这喜怒无常的疯子,才敢抬手磕碎墓祠案桌前摆放的瓷杯,又毫无顾忌地扔向太子妃。

一时间,臣子们有些揣摩不清天子的心思,方才还哭爹喊娘出声劝诫的官员们,如今像是成了哑巴,一个个低着头噤声屏气,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赵瞿扬了扬下颌:“朕亲赐的姻缘,谁敢不同意?”

他黑眸掠过在场官员,眉梢一压,嘴角却勾起凉飕飕的笑意:“是祖宗不同意,还是你们不同意?”

只此一句,此事已尘埃落定。

无人敢反驳赵瞿,祭祖仪式继续进行。

谢昭昭缓过神来,扯下臂上的白节蛇,下意识看向赵瞿。

他指腹还攥着一块残破的瓷片,不知是摔碎瓷杯时太过用力,还是抛出瓷片时太过仓促而割伤了手掌,鲜血滴滴答答沿着指尖落在青石板上,洇出一片暗红的斑驳。

原来竟是他出了手。

他不是不愿帮她吗?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见谢昭昭盯着自己失神,赵瞿随手丢了瓷片,不甚在意地擦了擦手上的血。

他方才想了想,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他,他并不算讨厌她。若是她今日死在了这里,之后再换了旁的“解药”接近他,那他还要反复试探,重新适应。

赵瞿不喜欢麻烦。

倘若一定要有一个人作为解药,那不如是谢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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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祭祖仪式结束后,赵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近了她,他心中慌乱,忍不住询问:“阿昭,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谢昭昭不难听出他嗓音中的心虚。

就在刚刚她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赵晛却因文武百官的几句说辞动摇了心智。

他向来没有主意,便是个耳根子软的墙头草,听他们说什么祖宗显灵,什么天意难违,什么关乎社稷安危,顿时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但此刻冷静下来,赵晛便可以发现,那些喊着口号要废除太子妃的官员,大部分都是以右丞相橙奉为首的土人官员。

反倒是北人官员默不作声,似乎是在审时度势。

便是傻子也能猜到今日一切与橙家和太后有关,再一想方才自己的摇摆不定,赵晛自然忐忑。

谢昭昭并未责怪他。

若是还抱有希望才会失望,早在半年前她恢复记忆,得知自己是穿书虐文女主后,她便已经对赵晛死了心。

她轻声回应:“我没事。”

谢昭昭越是如此,赵晛便越是愧疚,往昔种种闪过脑海,他几乎不敢抬头看她,低声道:“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不叫你白白受了委屈。”

说罢,他便拄着拐杖离开了墓祠,明明腿脚不便,却步伐匆匆,背影饱含怒气。

谢昭昭大概猜到了赵晛要去找橙右相算账,但此事必定不会有什么结果,橙家是赵晛的倚靠,若不是赵晛擅作主张背弃了橙梓,迎娶她为太子妃,便不会有如今诸多麻烦。

于橙家而言,赵晛不占理,橙右相不反过来与他算一笔账已是看在太后的颜面上。

祭祖结束,谢昭昭便回了别苑寝殿休憩。

她本想跟赵瞿道谢,但赵瞿不知去了哪里,她找不到人只能作罢。

这几日谢昭昭身体亏损得厉害,先是来了癸水,在曲水亭染上湿寒,接连着几日被赵晛派来的人割肉放血,如今又遭了惊吓,一回到寝殿便病倒了。

傍晚她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沁出,像是条在沸水中翻着肚皮的鱼。

谢昭昭迷迷糊糊昏了过去,后半夜突然惊醒,醒来时脖颈和后背大汗淋漓,黏腻的触感让她呼吸沉重。

她挣扎着爬起身,朝着四周看去。

赵晛还没有回来。

谢昭昭不知道他是去了橙右相那里还未回来,还是又跟橙梓培养感情去了。她此时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胸口困了只野兽,疯狂且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肺腑脏器,绞得她胃里微微痉挛。

她伸手在枕下摸索了一阵,取出匕首,勉强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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