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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唤吕献,年纪轻轻便已身居高位,官职仅次于三公九卿。

据说吕献是个文痴,从几年前便开始居于东宫内的崇文馆,他每日除了辰时到崇文殿授课,其他时间都在崇文馆里翻阅文史,是以谢昭昭成婚后还未在东宫内碰见过吕献。

从谢昭昭踏进祖庙里,吕献便在看着她。

他煞白的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并不怕她发现,见她看过来,吕献眼神避也不避,仍直勾勾看着她。

谢昭昭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吕献的剧情。

她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倒不是因为吕献如何伤害了她,而是原文中吕献帮助赵晛造反,夺了赵瞿的皇位。

赵瞿在书中的结局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在经历过火烧毁容后,又被割了舌头,剜了眼睛,最后被万箭穿心,五马分尸,残肢断臂悬在皇城外晒了七七四十九天,硬是晒成了红薯干。

他这样惨,全是托了吕献的福。

谢昭昭不喜欢吕献的眼神,但她向来不是退避的性子,便也直勾勾看着他,双目像是一潭不见底的沉水,幽幽黑亮。

两人便如此互相盯了片刻,直至眼睛都酸了,那柴火终于冒烟,同时赵瞿姗姗来迟,不紧不慢迈步走进了祖庙中。

谢昭昭视线不由转到了赵瞿身上。

文武百官齐齐跪了一地,高喊陛下万岁,赵瞿慢悠悠走到了神祖牌前,双手抄在广袖中,依旧是一副散漫模样。

不过好歹今日赵瞿正常穿衣裳,正常扎头发了,如今往那庙前一站,眉目低垂,朱砂鲜红,活像是尊菩萨佛像。

这样高高在上的帝王,本该是让人敬畏,颤栗,又想跪伏帖耳的存在,却终有一日要跌落神坛,零碎成泥。

许是因此联想到了自己凄惨的上辈子,谢昭昭心里说不出的惆怅,等太祝令念完了祝词,她才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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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晛是今日主祭,他缓缓上前,磕头献礼。

赵晛之后便是谢昭昭。

她先要将枣、栗献上,叩首行礼后,还要将他们成婚时喝合卺酒用的葫芦瓢,以及当夜剪下的头发埋进祖庙台阶下。

谢昭昭穿得太庄重,行动不便,叩拜起身时脚下一晃,险些摔在赵瞿脚下。

赵瞿顺手扶了她一把。

他伸手的动作太过自然,等她站稳了脚又很快松开,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以至于谢昭昭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手臂一沉便稳住了身形。

谢昭昭看过去的时候,赵瞿双手已抄回了袖中。

她心不在焉走到了祖庙台阶下,双膝跪坐,按照礼官的嘱咐打开了石阶上的砖石。

变故就在这时突现。

谢昭昭刚抬起砖石,便有什么东西顺着缝隙钻了出来,几乎是转瞬间就缠在了她手腕上,触感凉飕飕的。

她还未看清楚手臂上的东西,身旁的礼官已是发出了一声惊叫,他哆嗦着往后退去:“白,白节蛇……”

此言一出,墓祠内顿时乱作一团。

“祖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蛇?”

“难道是先祖不同意太子婚事,这才会派出阴间使者阻拦?”

“太子妃出身低微,与太子殿下婚事确实不相配,若是违背先人之意,那日后怕是国运不昌,灾祸不断啊!”

“先是祭祖推迟,如今又有毒蛇出没,可不就是天意难违?此事关乎社稷安危,求陛下决断,废除太子妃!”

一人出声,便有无数人附和,祖庙内哗啦跪了一地的官员臣子,口中高喊:“求陛下决断,废除太子妃!”

谢昭昭脑子嗡嗡作响。

她手上还挂着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这紧要关头没人来救她便罢了,此时竟全在落井下石,商议着如何废除她与赵晛的姻婚。

若真是废了她太子妃之位,恐怕他们更不会管她了,等她被毒蛇咬死,直接将她敛尸送回谢府便是。

谢昭昭倒不怕蛇,但这是白节蛇,也是俗称的银环蛇,乃是岭南剧毒的四大毒蛇之首,被咬后死亡率极高。

银环蛇的毒液以神经毒素为主,要是被这毒蛇咬伤一口,短时间内虽然不会立刻死亡,毒素却会迅速阻断神经传导,导致呼吸麻痹,心脏骤停。

谢昭昭缓缓移动视线,她此时不能动弹,一旦引起白节蛇的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自救,也无人救她。

她下意识看向赵晛,赵晛呆在原地愣愣看着她。

他手掌杵在拐杖上,指尖无意识收紧,指腹捏得发白,也不知是在权衡利弊,还是被官员们说得动摇了。

只一眼,她便知道她是指望不上赵晛了。

谢昭昭又看向了赵瞿。

第24章 二十四个女主那朕今晚陪你睡(三更合……

她原本心脏跳得极快,视线接触到赵瞿黑眸时,忽而一沉。

墓祠内响彻着大臣们哭天喊地的劝诫,乱糟糟的杂声叫谢昭昭都听着头疼,但赵瞿神色淡淡的,不紧不慢地乜了她一眼。

从他发觉触碰谢昭昭可以止痛开始,到如今他已经试探过她无数次,可她像是毫无察觉般,每一次都能含糊过去。

不可否认,直到现在赵瞿仍然怀疑她。

谁叫谢昭昭身上全是疑点。

赵晛从小养在太后膝下,这些年赵瞿虽然并不关心他,却也知道赵晛是个孝顺懦弱的性子。

可以说赵晛从来没有忤逆过太后的心意,就连鞋袜怎么穿,发冠怎么簪都要按照太后的规矩来。

偏偏在人生大事上,赵晛犯了一次混。

他明知内定的太子妃是橙梓,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弹奏求爱曲,又怕太后从中阻挠,先斩后奏向赵瞿请求赐婚。

赵瞿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想要看太后恼羞成怒的样子,便随口答应了下来,谁知道谢昭昭嫁入东宫后,他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忽然怪疾频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而触碰谢昭昭,成了他唯一的解药。

赵瞿一直在想她到底是谁的人。

即便到了此时,他依旧在思忖这个问题。

虽然明面上看起来谢昭昭与太后势不两立,赵瞿却不能确定她是否在用这种方式与太后划清界限,以此博取他的信任。

更难说,如今这一幕是不是谢昭昭自导自演。

如此铤而走险的做法,倒叫赵瞿忍不住好奇,她今日若是任务失败被毒蛇咬死了,可会有人替代她出现在他身边,继续充当“解药”这个角色?

赵瞿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谢昭昭见他无动于衷,垂眸收回了视线。

赵瞿跟她毫不相干,不过是这几日给了她一些好颜色看,她竟在要命的关头将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当真是昏了头的自作多情。

谢昭昭不再求助任何人。

她先将呼吸平稳下来,目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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