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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知道秦臻儿已经投靠陛下吗?”
相比之下,苏若沉稳许多:“下午钟太医正好该来给姑娘请平安脉,可一并看看。”
桑晚这才点了点头。
秦臻儿眼中也燃起些希冀。
“多谢姑娘,太后应该并不知晓那日的事,只是陛下忽然传召,又不准身边侍从跟着,太后对我设防,这才出此下策。”
桑晚细细想着,倘若秦臻儿没有勾引到北狄王子,那姚淑兰会如何做?
让帝王背上。淫。乱之名,亦或是——让秦臻儿死在她的凤仪宫中。
她眼睛倏地睁大,往内殿走去,只吩咐宫人将秦臻儿先带去偏殿歇息。
如果太后最后的目的,是要引起宫变,扶持宁王登基。
那针对自己就有点多此一举。
只是萧衍之背上这层名声时,也不妨碍让秦臻儿死在她的凤仪宫。
届时,传出的话便不是她善妒杀了秦臻儿,许会变成床笫之间,萧衍之的疯狂造就了这一切……
但她都能想到这一层,帝王必然也想到了。
为何还要将秦臻儿接来凤仪宫,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桑晚心里惴惴不安,唤来安顺:“去宣和殿走一趟,告诉陛下秦臻儿被灌药一事。”
安顺面色凝重,应下后转身离去。
苏若在一旁安慰着桑晚,萧衍之做事都会比旁人多算好几步,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桑晚闭着眼,斜倚在软榻上,珠月在一旁替她轻轻按着太阳穴,不敢插言。
她细想之前发生过的桩桩件件,帝王的确,哪次不是先算好了的?
就连他遇刺受伤,自己替他批注了些无关紧要的奏疏一事,都在他的考量内。
桑晚长叹了口气,之前的事已经说开,之后的所有,萧衍之并不避开她,不再拿她当不问世事的宠姬养着。
所以在秦臻儿一事上,她才格外的担心。
许是从小便养在身边的缘故,雪团极通人性。
察觉到桑晚的不安,跳上矮榻缩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舔着她的手背,模样讨好。
桑晚轻笑,将手搭在它头上揉了揉。
她心里乱糟糟的,午憩没去寝殿,只在矮榻上眯了会。
宣和殿离凤仪宫不远,安顺腿脚麻利,半个多时辰后便回来复命。
双手将只差画押的供词递给桑晚。
“回姑娘,陛下说让您将这个给秦采女。”
桑晚接过,细致看着。
上面所述内容大概是昨夜万寿节,帝王被秦采女一眼所蛊,今日实在心痒难耐,遂命人将她请来。
但查出她有被巫医操纵之兆,细问后发现是太后强迫她所做,且那江湖游医为南国早已封禁多年的巫医,损人阳寿。
秦臻儿的背景本就是太后从青楼赎身救出的,这样一来,全都对的上号。
看来帝王所言不错,也不知还能不能过一个安稳年了。
巫医之事一旦被挑到明面上,那皇帝将和太后彻底撕破脸。
就看到底是谁先动手了。
但有了秦臻儿供认不讳的画押供词,这件事上,对太后来说只坏不好。
帝王反而毫发无伤。
桑晚松了口气,“钟太医可到了?”
“就快到了,先前听闻已经入宫,在太医院点卯后,便会来给姑娘请脉。”安顺回道。
她起身,拿着供词往偏殿走去。
早点让秦臻儿签了,也是让她安心。 W?a?n?g?址?f?a?布?页?ī??????????n???????2?⑤?????ō??
若钟旭能保秦臻儿性命到年后,便可在使臣离京前相安无事,不论是太后的诡计,还是萧衍之的计谋,都可照旧。
倘若不能,这纸供词,便会让局势陷入水深火热的地步。
她叹惋,当然更好的,是能保下秦臻儿的性命。
桑晚进去时,秦臻儿还睡着,从榻上虚弱地撑起身子,还未见礼,便被桑晚拦住。
“不必多礼了,你养着吧。”
她讲供词递到秦臻儿手中,又吩咐宫人去备笔墨。
“你看看,若无问题便签字画押,背后主谋是太后,不会牵连你的性命,陛下答应保你,你放心就是。”
“况且,从今日起,你也不会再回自己宫里,被太后的人日日看着了。”
秦臻儿眼中感激:“我们这种人的性命,在权贵眼中如同草芥,死便死了,多谢姑娘愿意相救。”
她起身将供词放在案几上,接过毛笔,认下供词上的所有,这下是真真儿流下两行清泪。
哽咽道:“只盼我能活到那一日,如若不能,但求走的痛快,别再折磨我了。”
那样的痛,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桑晚心中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别说丧气话,太医就快到了。”
第95章
偏殿里的气氛压抑又沉闷,桑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去了殿外。
安顺将桌上签好的供词收起,也随着出去。
约莫半炷香后,钟旭进来便看到桑晚在庭院中闲坐,微微讶异,上前见礼。
桑晚浅笑:“钟大人免礼,偏殿宿着秦采女,遭巫医换皮之术,先前又被灌了药,还请大人相看,性命能否挽回。”
听到桑晚已经谈及性命,钟旭眼皮一跳,拱手道:“臣尽力而为。”
再进去时,秦臻儿已经起来,在椅子上坐着等候,见桑晚和太医进来,起身相迎。
这里没有太后派来监视的嬷嬷,松泛许多,本应好生歇息,可那碗被灌进体内的药,着实让秦臻儿难以安寝,忧心忡忡。
即便是最末流的采女,钟旭依旧守着规矩见礼,随后在她一旁跪下,在她伸出的腕间搭上锦帕。
秦臻儿一时惶恐,下意识挺直了腰背,眼底生涩。
钟旭自秋狝救驾后,封了太医院院正,和院判江瀚算得上同品级,一正一负罢了。
而且只负责萧衍之和桑晚的圣体,除此之外,并不负责宫中他人。
如今被他一跪,秦臻儿难免坐立难安了些。
钟旭面色凝重,换了只胳膊后,又叫她伸出舌头。
最后说了句:“得罪了,臣得摸一下您额间的花钿。”
秦臻儿将头向前凑了凑,略微低下。
钟旭只用单指轻轻触摸,又拿两指用了些力,尝试能否分开皮肉。
最后在鼻尖轻嗅手指。
花钿栩栩如生,自皮肉中生长而出,十分妖艳。
他轻叹了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桑晚挥手示意,珠月连忙搬来椅子,请他坐下。
钟旭道谢后,从诊匣中又取出锦帕,拿出小瓷瓶倒出里头的液体打湿了帕子,细细擦净那方才碰过花钿的两指。
秦臻儿眼神暗了暗,还以为他这是嫌弃的姿态。
但钟旭并非这般摆高踩低之人,桑晚疑惑。
他坐下回话:“美丽的东西总是带着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