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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狗屁话!你们家是没有亲娘姐妹吗?满嘴胡言的臭小子,实在该打!”

曾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倒是曾久林瞬间脸皮都涨红了,大声训斥道:“孽子!还不快住嘴,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曾襄不服气,想也不想就顶嘴道:“阿奶阿娘都这么说!”

“你,你——”

曾久林指着他,气得半晌说不出话,一手捂住了脸,佝偻着身子,看着还有些可怜,再开口时语气都带上了哽咽:“是你阿娘她们说错了,如今他们人都已经不在了......”

要不是地动发生时,他的妻子和老娘都在家中未能逃出来,人没了,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带孩子,现下这种事哪里用得着他出面!

周围的人不知他心中所想,顿时沉默了下来。

是啊,地动来得突然,大伙儿都是受害者,又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呢,众人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死者为大,实在是不该咄咄逼人,惹人伤怀。

宁竹冷眼瞧着围观人群脸上浮现的同情神色,知道曾久林是在转移视线,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往曾襄的合谷穴上一按,用了些巧劲,疼痛加倍,过后却连红痕都不会留下。

趁着对方尖叫出声的时候,宁竹松开手,转身抱住有些呆愣的宁荷,没哭没闹,只就事论事。

“妹妹,爹娘不在了,家中只剩下你我二人,阿姐护不住你,看着你被人欺负,却讨不回公道。”

一句话将姐妹俩的可怜委屈之处尽数道出。

那些原本想劝和的人都开不了口了。

特别是姐妹俩相依为命的可怜模样和曾襄形成鲜明的对比。

曾襄抱着手只哇乱叫,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眼神还在恶狠狠地望着宁竹,模样着实惹人生厌。

再定眼一看,他手上连红痕都没有,想来也是为了逃避责骂装的。

围观的人们只觉得曾襄小小年纪就养成这幅性子,还不如四五岁的稚童,属实不堪。

“曾先生自诩读书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泼皮无赖的样子?”宁竹问出了大多人的心声,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宁竹抬起头,脸上的困惑不似作假,只是看起来嘲讽的意味更重:“我实在是想不通,难不成是有意为之?亦或者家风如此?”

曾久林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要换成其他人这么说,他必然寸步不让,需让对方知道厉害。

可是说话的是被自己儿子欺负的“苦主”,还是两个父母双亡的小姑娘,他天然理亏,只能忍下这一口气。

这样一来,便是愈发厌烦这个蠢儿子。

“当然不是!”曾久林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扇了曾襄一巴掌,在后者戛然而止的哭声中,愤怒地说道,“孽子!谁让你欺负人了,为父从小教你礼义廉耻,让你怜爱弱小,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都怪我平日里忙,由着你阿娘他们纵容你,将你宠坏了,都是我的错啊!我的错!”

这番话说到最后,曾久林是真的有了几分后悔。

曾襄捂着红肿的脸颊,呆呆傻傻的都忘了哭,像是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被曾久林拎起来按着脑袋道了歉。

他不再哭闹,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曾久林问道:“这位姑娘,你看这样可以吗?”

宁竹没说原谅不原谅,只是道:“被欺负的是我妹妹,要问过她的意思。”

刚才场面混乱,宁竹没注意到宁荷,说完才发现她已经走到曾襄身边 ,一双黝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对方。

曾襄也发觉有人走到了身边,只是他沉浸在复杂酸楚的心绪中,对此不以为意,不过是一个还没自己高的拖油瓶,没什么好怕的。

可抬头时,冷不丁对上宁荷那双大大的黑眼珠,他心头一抖,竟然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第12章 再次进城

宁荷背对着众人,稚嫩的脸上面无表情,直直地望着他:“你刚才骂我阿姐了,给我阿姐道歉。”

曾襄被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在父亲略带威胁意味的目光下,结结巴巴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逃似得跑开了。

曾久林连忙道:“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管束他,请诸位放心。”

说罢,朝着宁竹和周围的人一拱手,赶忙追着曾襄的背影而去。

“罪魁祸首”都已离开,围观的群众看不成热闹也就散开了,还有好心的妇人嘱咐宁竹,天黑了快带着妹妹回去,别在此处逗留。

宁竹一一谢过,单手提起木桶,领着宁荷往回走。

“阿荷,是不是被吓到了?”

虽然宁荷看着没哭闹,但她可是晚上自己睡觉都会害怕的小孩,宁竹还是多问了一句。

宁荷牵着姐姐的手,闻言抬起小脸,没有宁竹想象中的不安,甚至还带着笑容。

“我不怕,有阿姐护着我!阿姐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阿姐!我也会护着你的!”

竟是还反过来安慰她了。

宁竹从前是师门最小的弟子,唯一带过的孩子就是宁荷,实在不知她这个反应对还是不对,也无从比较。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给哄了,有些受用,还有些新奇。

宁竹伸手揉揉她的小脸。

宁荷也不躲,笑得咯咯咯,还使劲仰起头让她揉捏。

宁竹当然不会客气,心中暗叹:小孩子的脸是真软乎,手感真好。

刚才那一出并没有影响到姐妹二人的心情,回去后就将事情给抛在了脑后,谁都未曾放在心上。

古代睡得都早,一来是晚上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二来就是蜡烛着实费钱,能省一点是一点,更别说现下如此艰苦的条件,更是没人敢浪费。

宁竹当然也是入乡随俗,帮着把锅碗瓢盆一类的东西搬进季家夫妇的帐子里,摸着黑简单洗漱后就在帐篷里坐下。

暂时安顿下来,并不代表就安全了。

宁竹没跟季新桐说守夜的事,她一向浅眠,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发现的,不必再辛苦两个人替换守夜。

三人挤作一团,依偎着睡去。

半夜时,宁竹听见了雨滴落在油布上的声音。

一场大雨来得又凶又急,鼻尖全是泥土的腥味,宁竹起来看了看帐篷,搭建得还算是结实,没有倒塌漏雨的迹象。

大雨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停歇。

今日卯时就会进城,卞含秀担心宁竹和季元武路上吃不饱,特意早起,趁着许多人还没醒,用细面和了些面糊,想烙几张饼给他们带上。

宁竹和季新桐起来时,宁荷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小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均匀,两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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