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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

——她该不该感谢陈定霁呢?

她为什么要感谢他,若是追根溯源,将她和林林困在此地?而无处施展报复的,不是陈定霁是谁?

她做梦都想?带林林离开这里。

这样想?着,庄令涵便也不知不觉行到?了东苑内堂,陈定霁的主卧就在前面,她停了下来,轻轻唤了晴方?一声。

“秦媪说了,这几日府上都在忙着老太君生?病之事,所以这东苑内专门为女?君辟的卧房,还没有空闲收拾出来。”晴方?见庄令涵站在原地?不动,一想?便知道自家女?君的疑问,“这几日,女?君恐怕都要宿在君侯这里了。”

庄令涵心?下一沉,想?到?了陈定霁那要起来不管不顾的性子?,脸上莫名烧了起来。

之前可能他还顾忌着外面,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主卧可是他自己的地?盘,她若是和他宿在一处,难保他不会为了风流快活,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

更何况,她需要单独的空间来完成自己的计划,与陈定霁宿在一处,她便没了这个机会。

“女?君?”晴方?见她有些迟疑,便试探地?问了一句,“我今日也问过秦媪了,君侯一向自己单独就寝,女?君这几日,也只?是暂时宿在君侯这里,女?君不必担心?。”

待庄令涵神色如常地?入了陈定霁的主卧,看到?陈定霁一身中衣中裤斜卧在矮榻上闭目养神时,那些本?不该此时回想?的记忆,又突然涌了上来。

陈定霁的中衣半开,隐约露出其中皮劲肉实的胸膛,他的身上比脸上手上都要白了好几分,若是不经意瞥见,会以为他也是那流传在无数街头巷尾的风流名士之一,只?好附庸风雅,清谈闲坐。

可惜,陈定霁皮相再好终究是假的,他自己亲手杀人或轻飘飘叫人灭口之时,可没有半点名仕君子?的恭俭谦和。

不知是不是房中没有放炭盆,庄令涵除下斗篷之后,竟然觉得有些冷。

饶是如此,他衣衫单薄地?卧在榻上,也丝毫没有半点不适的神情,甚是悠闲从容。

听到?她的脚步声,陈定霁才缓缓睁开了眼,并未其他动作,只?幽远地?说了一句,“过来。”

这是他第几次这样命令她了?

她不是他麾下的士兵,原本?也不需要听他的号令。只?是他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拿捏着她的把柄。

有时她想?,她若是个无情之人多好。

庄令涵深吸了一口气,才挪步到?他的矮榻前,他在她几乎抵达的同时翻身坐了起来,用拇指放在她嘴角肿起的地?方?,但?并未用力。

“回府的时候,忙着收拾琤琤去了,都没仔细看看你的伤口。”他难得这样的语气,她受宠若惊。

“不碍事的,”既然那时她已经对他乖顺了,此刻便不能出尔反尔又对他恶语相向,她便只?能装出那副懂事的模样,“只?是有些红肿而已,过两日便好了。”

“琤琤实在过分,今日母亲下令,打你左右脸各十下。”

陈定霁的拇指却突然用力按了一下,庄令涵痛得“嘶”了一声,想?要伸手将他拨去,忍了忍,最?终还是停住了。

“很?疼?”他却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不是说不碍事吗?怎么我轻轻一按就痛了?”

“按,就痛,”她不想?自己戳穿自己的伪装,只?能绞尽脑汁争辩,“不按,自然就不痛了。”

陈定霁嗤笑?一声,握住她的腕子?,让她径直坐在他的腿上。她的织锦缎窄袖与他丝质的中衣相碰,不过方?寸之间,她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沐浴过的气味,和她从屋外带入的寒夜凉气,竟然也能和谐相融。

“我今日已经教训了琤琤,让秦媪打了她嘴角,左右各二十下。”他的手停在她纤细的腰际,只?是触碰,并未有什么不轨之举,“算是替你出气了。”

这些她其实早已听了斛律云绰说起,此时再听,便平静了不少。

庄令涵将手指轻轻放在他握住她纤腰的腕子?上,盯着他舒展的下巴,道:“原本?是妾做了错事,妾受罚是应该的,受言语侮辱也是应该的。只?是可怜了赵太医,还有君侯你的面子?,都因为琤琤那几句荒诞之言,白白折损了……”

“她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了。”陈定霁的大掌滑到?了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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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她不解。

“今日受罚之后,我吩咐了秦媪一直将她关在南苑卧房中,直到?她出嫁之前,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庄令涵虽然心?中舒畅,可面上却不能露出半点欣喜的神态,她垂下了头,正准备酝酿那违心?的感谢的说辞,却听到?陈定霁又开了口,那只?滑到?她后背的大掌还拍了拍。

“你面上的红肿需要冰敷,我让秦媪准备了一些。”

她闻言先是环视了卧房一周,才在他床榻屏风前的矮几上看见了一个硕大的瓷盆,里面盛着几块如巨石一般大小的冰块。

上一世,她嫁给萧毅的时候,正值酷暑,邺城夏日炎热,太子?的宫中有专门的冰窖存冰,硕大的冰块放在室内,很?能降温解暑。

只?是,那时萧毅对她的折磨日日不断,她即使不用这些旁的法?子?祛暑,也能时时透心?凉。

想?来,长安城内第一大国公府上,也必然有自己的冰窖的。眼下正值冬季,冰窖也许会被封存半年之久,弄这么些冰块出来,秦媪有心?了。

庄令涵从陈定霁的腿上下了地?,走到?了那瓷盆之前,反复看了那几块冰,却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大,她要如何使用?

“做事的小丫鬟不细心?,不为枝枝开冰,难道要让枝枝把这张脸直接贴在冰上?”陈定霁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不自觉抖了一抖。

她将手指贴在那瓷盆的边缘,原本?就冰凉的盆沿在寒冰的作用下愈发刺骨,她原本?是不耐寒的,可是眼下却需要这样的刺骨。

因为他在她身后,他不需要完全靠着她,她便已经能受到?他浓浓的滚烫。

“不如,不如妾自己来开冰……”她手腕颤了颤,上面盖得严实的窄袖也滑了半截下来。

“这种事不需要劳烦夫人,”他在她背后笑?了笑?,灼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撩起她后颈有些散乱的青丝,“从前我冬日出征时,遇见道路结冰战马和战车无法?前行,都需要自己开冰保证得以顺利通过。”

“哦。”她倒是无意听他的战场勇事,双手捧着瓷盆,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君侯勇猛,无论?环境是好是坏,都能与手下将士一道排除万难。”

“我只?在战场上勇猛吗?”却被他抓住话柄,俯身在她耳廓啄了一下,话里分明还含了笑?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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