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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中?衣早已浸湿,此时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身姿曼妙的曲线。她今日出门时只簪了那支他为她亲手挑选、亲手插上的海棠银簪,此时银簪脱出,只余了一点尾巴还挂在她的发髻间,如她眼下的情态那般,摇摇欲坠。

他伸手将那枚银簪重?新插回了她还滴着水的发髻间,看?她贴着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原本还只是想试探她的,却在那一瞬,燃起了一身难以抛开的欲。

可庄令涵刚刚死里逃生,满心满眼都是他这莫名其妙的冲动。

她知道他从不怜惜她,可他今日反反复复,又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她已经为他宽衣解带、为他沐浴擦身,为他做了许多不该她做的事情。

他舒服了,享受了她的服侍,看?着她为他劳了心力,却还要毫无?顾忌地捉弄她。

这样想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之感用上心头,她是从来处于弱势,但也想得到真正的温柔和尊重?。

泪水混着面?上的池水,纷乱地流泻下来,右脸的面?具下面?,那原本不应该有知觉的疤痕,竟然也隐隐作痛。

“呜呜……”她最后还是哭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刚刚扑进他怀中?的动作太过?主动,她又立刻朝后退了一下。

池水中?,所有的动作都不自觉重?了三分,她以为能离开他的怀抱,却依旧不过?逃了尺寸距离。

想着他现在不睦的脸色,她便不想再忍了,只掏出了右手,反着掀开面?上那纯金的束缚,继而朝下,狠狠一掷。

只听“噗通”一声,那个他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便沉入了池底。

陈定霁的眼色暗了下来,本来锁在她腰间的大掌,也忍不住用力了几?分。

“你恨我?怨我?,为何要将气撒在这面?具之上?”她面?上的疤痕也随着这满室的热气而显得极为刺目,他刻意不去注视,只看?她有些?红肿的凤眼,赌气一般地强忍着泪水。

“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君侯,无?论是体力还是智力,权力还是地位,我?都无?法企及你。”她双手拽着早已湿透的中?衣袖口,螳臂当车一般护在自己的胸前,“就算君侯你刚刚把我?摁在这个池子里淹死,我?也应当无?怨无?悔,到了地府见了十?八阎罗,也要为你说尽好话?。”

“枝枝,这池水我?天天泡,并不深,”他的语气忽然软了,但掌心还是硬的,“你怎么怕水怕成?这样?”

“君侯幼时曾被水匪拐走,又在水匪的山寨船舶上长大,自然是不怕水的,在这水中?,想必也如那游鱼一般自在。”她定了定,偏头不再看?他,“妾,妾不比君侯,受不得这样的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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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池水不深,你也见到了。”他的语气淡了一些?,手掌也渐渐不安分起来,“你是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才留在身边的,我?又怎么舍得让你死?”

说着,陈定霁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在她还萦着热流的玉颈上,重?重?地落下了一吻。

她虽然还穿着中?衣中?裤,但却和不着寸缕没什么区别。

他的唇舌沿着她的玉颈向上,忽然一口咬在了她尖细的下巴上。

“唔。”他的力道有些?重?,她吃痛地呼了一声,然后趁机从他怀中?溜走,去寻找刚刚被她掷于池中?,最后应该是落在她脚边的那枚面?具。

陈定霁喜怒无?常,这个面?具,最后还是由她自己捡回来最为稳妥。

浴房内灯火通明,就连这白砖铺就的池底也在这纯澈的浴水中?被照得透亮明晰。她屏住呼吸,甫一下水,便见到了那沉默在池底的面?具。

它也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从底看?向她,如同一位失救许久的婴孩,望向了他唯一的救星一般。

那一刻,她已经没觉得这池水可怖了。

毕竟,和他相比,也许真没有什么更值得可怖的存在。

她将它拾了起来,水下温暖而缓和的环境中?,那面?具冰冷坚硬的触感,和镶满一圈的细小宝石,都格外令她忐忑而又莫名的安心。

还未彻底出水,她却被陈定霁从背后搂住,捞了出来。他顺势除掉了她的中?衣和里衣,她只捧着那面?具,任发间的水滴落在他靠近的脸上。

他想要干什么?他还能干什么?

“我?第一次救你的时候,你就在那驿馆的浴房里像这样沐浴。”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他竟然破天荒地停了下来,“那个斛律氏的杀手,在要完成?杀你任务之后,还竟然妄图轻薄你。”

庄令涵的身子抖了一抖,那日差点窒息的记忆涌了上来:因为这与生俱来、无?数人艳羡不已的美色,她无?端受了多少羞辱和冒犯?

其中?,就有很?多次是来自他陈定霁的。

他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她摸索了手中?面?具上挂着的细如丝线的绳索,在他如雨点般落下的吻时又将面?具重?新戴了回去。

他在她整理发髻时突然将她推到了浴池的边缘,他的语气不稳,狂乱的鼻息喷在她浅浅凹陷的脊柱,“池水有些?凉了,枝枝。”

一旁的木架上,他织金的玄色窄袖直裰端端正正地挂在高处,如一个俯瞰众生的天神,伸开了拥抱天地的臂展。

那直裰的旁边,则是她黛紫色的潞绸长袍,轻轻巧巧地依偎在侧,仿佛是天神身旁为他捧怀宝器的天女,不动声色,却对世事了如指掌。

它们都在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简单而又繁琐地嬉戏;她也在仰视着它们,只是它们晃得实在厉害,她着实看?不清它们的眉眼口鼻。

天地为何物?

——“君侯!君侯!”此时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似是秦媪的声音,紧接着,还有试探一般的敲门声。

“何事?”他哑着嗓音,不让粗喘泻出。好事被迫中?断,自然是极度不满的。

“老?太君突然身子不适,主母说赶忙让夫人去瞧瞧病!”秦媪言简意赅,“夫人可也是与君侯在一处?”

“妾在,秦媪请放心,妾即刻便出来。”庄令涵也不顾承认此刻自己与陈定霁同处一室的羞赧,只想着白氏可能发了急病,自己身为医者,不容片刻耽误。

很?快,二?人便重?新穿戴妥当。陈定霁的卧房内竟然给她备了一套从内到外完整的行头,不至于让她穿着湿透的中?衣中?裤那样狼狈。

两人跟着秦媪一前一后出了卧房,快要走到东苑大门时,陈定霁忽然停了下来。

庄令涵只急着去看?白氏的病,行到了陈定霁身前,才发现他没有再跟着秦媪的步伐。

“君侯?”再着急,她也不能越了他的次序去。

东苑中?的灯火昏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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