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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当初抛下他逃离长安一样,不管不顾他的?死?活了吗?”他倒是气?定?神闲。
“他从?来都不需要我的?考虑,他牺牲了他自己,只为了保全我。”说起夏谦,她又忍不住动情,“我和他才是平等将彼此视为夫妻之人,若说,我在这世上愧对过?谁,那?必是他无疑。”
“所以他只能做弱周的?区区五品小吏,”陈定?霁轻蔑地笑了一下,“这样一个人的?生死?,本来就无关大局。”
“陈定?霁,”她早已忘了敬称,“在人品和修养面前,你根本没有资格与夏谦相提并论。”
“但你只能为了他求我,不是吗?”他没有如她意料那?般恼怒,又割下了一块兔肉,“如今,你只能靠我才能带你安全离开,你也只能求我护他。庄令涵,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忘了之前怎么求我的?吗?”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眼?神淡漠,只有咀嚼着的?薄唇还动着,一副好整以暇的?看戏姿态。
可她的?双手却死?死?攥紧了衣角,紧到?指骨都发了白,想起这连日来的?种种,她又忍不住噙了泪来。
她不想流泪的?,为何总是控制不住?
“枝枝,我只让你乖乖跟我回去?,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呢?”他从?袖口掏出巾帕,一点?一点?地将手上沾染的?污渍擦干净,然后又抽了她的?手,再心细如尘地替她清理。
手上和嘴上,分明是两个世界。
对啊,她到?底是争什么呢?若是她从?一开始便肯乖乖听话,心甘情愿做他的?笼中?雀、掌中?娇,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到?了这个地步,也根本不会当着齐宫中?众人的?面,受那?样的?侮辱?
可是那?样,她又不能听到?太医们真?心的?赞许,不能有了做齐宫中?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太医的?机会,更不知道原来齐地的?百姓,也会和周人一样,唤她“小庄先?生”。
那?样,在外人眼?中?,她只是凭了过?人的?姿色而依附于他、离开他便会失了庇佑的?菟丝花,无人知晓她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用医术拯救万民。
她站在他身前,看着他握着她的?手,那?双星目璀璨,却不是照亮她前路的?光影。
“陈定?霁……”她的?朱唇颤了颤,“你何苦这样逼我……”
她向来伶牙俐齿,用自觉天衣无缝的?逻辑将他逼得退无可退,他自讨没趣,于是便只能强行用转换话题来挽回自己的?尊严。
可是再舌灿莲花、再口若悬河,都比不过?实实在在的?一枚官印,一把利剑,一锭财帛那?么管用。
她受制于他,因为有软肋,她永远都受制于他。
无情之人,也许才是这个世上,最所向披靡的?战神。
而他,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陈定?霁见?她软了,只一微微用力,便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她的?眼?里还含着泪水,原本还微肿的?那?双凤眼?,便更是楚楚动人。
他最见?不得她这样,明明不得不乖乖听话,却非要牙尖嘴利地在他这里讨到?口头的?便宜,然后他稍稍拿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威吓,她便只能就范。
只是这一次,她就范得十分彻底,想到?她昨晚在他身下都哭哑了嗓子,他隐隐开始后悔,刚刚不应该说那?些伤她的?话。
不对,他怎么会后悔呢?
他从?来不会为了谁改变,即使是她,他也只是为了哄她逗她自学?成?才了几句软话而已。
他俯身亲了亲她饱满的?红唇,大掌扶住她的?腰肢,听着耳边那?锅汤食里咕咚咕咚冒着的?热气?,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我是不想带你回去?,这里难得清净,就我们两人待一待也挺好。只是我一日不在,那?斛律太后便会趁机作乱,只留伯舒一人在哪里,我始终是不太放心。”
她在他怀里别过?脸,并不理会他。
“那?封休书,我一直贴身保管,就是怕有人真?的?知晓了你的?身份会对你我都不利。但那?日病来如山倒,我确实失了分寸,休书什么时候丢的?,我实在是不知道。”
果然,他只担心她的?身份暴露了会对他不利。庄令涵轻哼一声,依旧没有看他:“反正那?休书上又没有你的?名字,丢不丢,都不会影响你的?面子。”
陈定?霁握着她腰的?手动了动,他却没有说话。
“枝枝,其实那?封休书,真?的?不是我逼着夏谦写的?。”良久,她才听到?他复又开了口,“我是想要你离开夏谦,可即使是写休书,我也不会真?的?让夏谦,用这样的?理由。”
“我与萧毅有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是你也知晓的?吗?”她已经懒得辩驳,反正之前用萧毅气?过?他,她便干脆将这“不洁”的?罪名落实罢了,“这么写,也没什么不对的?。”
“枝枝,你一个弱女子,遇到?萧毅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做派,即使失身,也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沉稳,一字一句,入了她的?耳。
她本能地颤了一下,以为他终于肯为自己着想了,可是刚一转过?脸,忽然又想到?,也许正是因为他从?来都视女人为天然的?弱者,他才会将她与萧毅的?关系,自动自觉地想象成?她与他的?关系吧。
她庄令涵到?底高看他了。
可是陈定?霁却以为她是为了他的?话而心有触动,抿唇笑了笑,去?寻了她的?手,握住:“萧毅仗势欺人,我回去?之后,再找个由头把他杀了吧。”
她觉得有些讽刺,“仗势欺人”这四?个字,竟然有一天,会从?他陈定?霁的?口中?说出来。
但想到?夏谦和李季婉的?处境,她还不能如此轻率,便反手轻轻握了握他的?,道:“妾答应君侯,跟君侯回去?。只是君侯,也答应妾一件事,不要杀我其他周人,好不好?”
罢了,反正已经被他强占了一次,眼?下的?处境,还是先?借他的?手,保住她想保住的?人的?性命吧。
只要夏谦还好好地活着,她便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委屈了。
陈定?霁的?吻落在了她的?手指上,“你只要安心做我的?女人,其余旁的?,不用再多考虑。”
说完,便将她打横抱起来,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神,俯身捉住她颤动的?樱唇,不顾火上煮着的?锅快要糊了,将她再次带进了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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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云绰从?小长在草原,鲜卑人生性豪放热烈,并没有多少汉人口中?所谓男女大防的?禁忌,但与一个陌生男子距离如此之近,她还是第一次。
感受到?他手指的?热络,她情不自禁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