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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人只会说我们陈家教女无方,到时候你吃了亏,谁都帮不了你。”

“为什么?!”陈定雯惊叫一声,在这个天还尚未大亮的清晨里,听起来甚是刺耳,“二哥你是宋国公,又才领了中书令一职,朝上谁敢跟你说半个不字?霍家不过顶着个端华侯虚衔,我那所谓的未来夫婿霍长晟,是霍家的二公子不说,还仅仅只是个京兆尹。我可是堂堂宋国公嫡女、中书令亲妹,嫁给他做妻,分明就是便宜了他霍家。我到了他家,他们不得把我供起来,还敢反过来指责我们?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琤琤!”听着陈定雯越说越过分,陈定霁终于大声喝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既嫁给了霍长晟,自然就是他霍家的人,无论有什么行差踏错,都应该由你自己承担,不要指望二哥会帮你。”

陈定雯还想争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她一向高调,牙尖嘴利,极少有人会这样拂她面子,一双乌黑的杏眼此刻却因为陈定霁的呵斥微微发红,陈定雯搅了搅手中的绢子,又抽抽搭搭了几下。

但陈定霁却对此视若无睹,沉下了脸,“二哥有要紧事在身,琤琤自己回去吧,二哥无暇再顾及你。”

说着,他站了起来,根本没有再多看妹妹一眼。

“二哥!”见他要走,陈定雯慌了一下,赶紧扯了扯陈定霁的广袖,“二哥你都还没问我,这么早过来找你,究竟所为何事呢!”

陈定霁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开,随手理了理衣袖,说道:“三句话。”

“昨日用晚膳之前,阿莹妹妹来府上看望祖母和母亲,二哥你公务繁忙又不在家。她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给二哥留了一些表哥刚从塞北带回来的酥酪,说是趁着新鲜,食用最为可口。”陈定雯小心翼翼,声音随着陈定霁的略沉的脸色,也越来越细,“今日一早,我想着二哥你肯定还没去晨省,就赶忙给二哥送来了。”

陈定雯口中的阿莹,是他们的母亲淳于氏的弟弟淳于子荣的幼女淳于冰娥,乳名阿莹,只比陈定雯小月余。

陈定霁低头冷冷地看了马媪手中提着的食盒一眼,抬脚便往门外走,“谢谢琤琤,二哥不用了。”

“这可是阿莹妹妹的一番心意,二哥一点都不用吗?”陈定雯赶紧跟上,“阿莹妹妹从小就爱慕二哥,整个国公府上下人尽皆知。她是舅父的亲女,与我们兄妹几人也关系亲近,二哥当真,一点怜爱都不想给她吗?”

陈定霁的脚步顿了一顿,强忍心中的怒气,正声道:“琤琤,二哥既然不喜欢她,又何必接受她的好意?”

“不喜欢?”陈定雯气恼地跺了跺脚,胸中不知为何突然涌出了一股火,想也不想,便略带讥讽地说道,“二哥,你就那么想娶那斛律家的女儿?是不是,二哥也顺便想将那母凭子贵的斛律太后,一并都收入你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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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夫人

此话出口,书房里本来尚不算多么胶着的气氛霎时间仿佛凝固,马媪脸色都变了,小声在身后提醒着陈定雯:“四姑娘!”

可是陈定霁已经将那些言辞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他蓦地转身,直直地看向陈定雯有些惨白的脸蛋,陈定霁一向眉目冷峻,可此时连鬓角都满是暴戾的气息。

陈定霁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看了片刻。陈定雯自知失语,冷汗涔涔,围着他们的几个小厮仆妇,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琤琤……刚刚那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他明明面无表情,可陈定雯依然觉得,他下一刻便要将随身的佩剑抽出,一剑了结了她的性命。

“我……我闲来无事,偶尔去惠恩寺烧香祈福,难免会听到一些闲言碎语。”陈定雯低下头,再也不敢直视兄长,“还有,昨日阿莹妹妹过来的时候,我们姐妹单独叙话,她有意无意地,也提起了这些事情。”

看来,时至今日,长安城里依然有不少人都认为他陈定霁是靠的斛律太后的裙带关系,才有了今天的地步。

或者说,他堂堂宋国公,为了当上宰辅,竟然仗着自己天生一副好皮囊,舍下自尊,成为了年轻太后明里的肱骨、暗中的男宠面首?

荒唐至极。

陈定霁皱了皱眉,只一抬手,便将那陈定雯乳母马媪手中端着的酥酪,翻碗摔了个粉碎。

“看来琤琤身边,或者咱们国公府里,都有不干净的下人给主子们说不干净的话了。”此时的陈定雯瑟瑟发抖,陈定霁冷哼一声,顿了顿说道:“琤琤你已经大了,到了来年,就要嫁到霍家。我身为长兄,不方便直接管教你。等下,我去母亲那里晨省的时候,我会跟她说这事,你就等着领母亲的责罚吧。”

说罢,疾步往苑外走去,末了,又向跟在他身后的乳母秦媪补了一句:“这事别叫祖母知道就行,三郎听说了,自然会去领罚。

“对了,再去查查刚刚琤琤所言之事究竟源头为何,空穴来风,必有妖孽。”

秦媪闻言,点头称是。

***

不出庄令涵所料,他们才刚刚收拾妥当,长安府衙的官差便来了。

来人倒是客气,言说此案所涉悬巨,中书令极为重视,特意叮嘱了负责此案的京兆尹,千万不可出差错。京兆尹一早便开始着手查案,因为他们夫妇二人牵连其中,便请他们共同去往府衙协助办案。

车马辚辚,一路走过长安的闹市,庄令涵轻轻撩起马车的侧帘,看着尚未开始热闹的街市,心中却十分平静。

夏谦手心微湿,脸色有些发白,却始终不发一言。

“岚臣你放心,只要人不是我们杀的,无论是谁,都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她轻柔地抚过夏谦的手背,虽然安慰的话语略显勉强,但她又必须如是。

和他们一起到长安的两位正议大夫一同遇害,即便到最后证明了此事与他们夫妇无关,这剩下的使齐的重担,也全部会落在夏谦一个人的肩上。

说夏谦不紧张不忧虑,必然是假的。

而庄令涵想到自己为萧毅解毒之事竟然引来如此多的祸端,一时竟不知该后悔还是不后悔。

眼下情势复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京兆尹衙门在城北,他们从城东驿馆一路过来,颇费了些时间。

刚一入正堂,庄令涵便看见高居上首的青年男子。那青年中等身材,环眉大眼,身上玄袍笔挺,头上乌纱正立,目不斜视,虽一看就是文人做派,但眼中却似乎有着浩然正气。

此人应是京兆尹霍长晟,来的路上听那引他们的人说过了。

庄令涵与夏谦甫一落座,便听那霍长晟首先自报家门:“本府乃如今长安京兆尹霍长晟,二位自周都邺城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望夏朝议与夏夫人切莫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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