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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软弱可欺。
“我是谁,不需要劳烦夏夫人你认识,”那黑衣人的声音沙哑,“夏夫人,你明明可以学太医们袖手旁观,却非要去救那萧毅,这也许就是你们做郎中的常说那句,医者仁心?”
“家父为周宫太医,我从小也颇通医理,”她咽了咽口中津液,想稍微远离那个还勒在她玉颈的细丝,“见死不救,又实在是我做不出来的事。”
“既然夏夫人如此多管闲事,那么我也只能多此一举了。”那黑衣人的腔调满是戏谑,“可惜了,夏夫人这样美丽的身体……”
未说完,脖间的细丝骤然收紧,庄令涵窒息,想伸手去抓开那细丝,让自己喘口气。
可是那东西实在是太细了,纵使她快把指甲抠坏,也根本抓不住细丝分毫。
“等一会儿,等夏夫人玉殒香消了,魂可以先别急着去地府找阎罗王报到。”细丝越收越紧,她的眼前只剩一片眩白,“可以留下来看看,看看我是怎么当着夏夫人夫君的面,怜爱疼惜夏夫人的。”
“做……做梦……”庄令涵逐渐不支,挣扎着咬牙说道。
可是背后忽然一股劲风刮过,那窒息的感觉消失了。紧接着,一尺血刀喷涌,溅在了浴桶旁边的地板上,浴桶上也沾了不少。
“咕咚咚”一声闷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庄令涵僵直着转过身,才发现刚刚还勒着他的男人,瞬间项上空空,只剩一具躯壳,正颓然倒地。
而那落地的声音和溅出的血迹,正是他头颅被砍掉的后续。
几乎同时,本来还氤氲着草木气息的浴房,立刻弥漫了满室的浓烈血腥之气。
她被这骇人场景惊得一动不动,连捂嘴尖叫都忘记了。
——因为她立马看了清楚,杀掉那个黑衣男人的人,恰是此刻站在角落里,还在擦着剑的陈定霁。
第8章 欺身
庄令涵后来才听说,陈定霁少年从军,一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即便没有亡父陈沛那“宋国公”的恩荫,他也一样能凭借傲人的军功,站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峰之位。
对于陈定霁来说,杀人确实算不得什么。这颗人头代表着一条命,却也不过是他们拿回去记功领赏的一个普通物什而已。
庄令涵往后退了退,奈何自己还身在浴桶之中,能活动的地盘着实有限。
陈定霁却没有动,仔细擦完剑身上的血迹,才将剑收回剑鞘。
浴房的烛光集中在庄令涵这边,此刻的陈定霁站在半明半寐的阴影里,身上所着之夜行衣几乎和墙角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有双原本就冷傲幽倨的眼睛,像山间野外狩猎的孤狼一般,幽幽反着荧绿的光晕。
他不动了,只这样看着她。
她像是被他看中的猎物。
随时都可能被他吃干抹净。
“君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庄令涵先开了口,“君侯救命之恩,妾,妾没齿难忘。”
陈定霁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佩剑挂回腰上,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
他的身上没有沾染过多的血腥之气。
他绕到她背后,沿着浴桶,半跪了下来。
“夫人,”陈定霁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惹得她又热又麻,“既然是救命之恩,夫人又准备如何报答?”
庄令涵全身再一次绷紧,“妾身无长物,也并无过人姿色,身怀拙技,只能……”
话音未落,他伸手捏住她的耳珠,两指揉捏,并不十分疼惜。
连他的指尖都有深重的老茧,仿佛也在嘲弄眼下这令她羞愤欲死的暧昧。
她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明明刚刚已经想好了怎么用言语应对他,可是似乎陈定霁在她的面前,从来都不讲什么道理。
空气里的血腥味,和她此刻的呼吸一样,凝固得无声无息。
玩弄了片刻,陈定霁稍稍放开,继而翻过掌指,用手背划过她早就半干的颈侧。
她此时还裸身坐在浴桶里,稍微有所反抗,就会完全春光乍泄。
“夫人刚刚说什么?”他的手停在她的肩窝处,好整以暇地问她。
“妾……”庄令涵努力平静,不让自己软玉一般的胸脯起伏,“妾只能为君侯……略尽绵薄之力,出谋划策。”
“夫人,”可陈定霁的语气里带着嘲弄,“我堂堂大齐中书令,一国宰辅,帐下门客幕僚众多,夫人又凭什么觉得,你会比他们都要管用?”
即使心中早已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庄令涵也并不气恼。
她稍稍转身,略微挣脱了他的右手,用大半张侧脸对着陈定霁,垂眸道:“妾自知才疏志短,自不敢与君侯帐下群儒相提并论。不过,妾粗通医术,又比寻常男子心细,于细微处助益君侯,妾自忖,尚能够办到。”
“红颜祸水,贪色误国。你们这些女子,本来也只是我们男子功劳簿上的陪衬而已。”陈定霁语带轻蔑,明明没有动作,她却觉得那露在外面良久、已经有些微寒的肩,莫名泛起了一丝热意。
“与其说,夫人能在策谋上助我,不如说,以夫人这般的天香国色,在身体上悦我,对我的助益更大。”
露骨至极。
“君侯并不想让太子殿下死,或者说,暂时还不想让太子殿下死,是不是?”庄令涵在水下的手攥得死紧,嘴上的话语却很轻。
陈定霁一言不发,不置可否。
“斛律氏一族仗着斛律太后的权势嚣张跋扈,几乎不将君侯这个堂堂中书令放在眼里,如果……”时局到底如何,她也不甚清楚,故意夸大,只想试探他的底线,“如果君侯从了他们的愿,杀了太子殿下,君侯在这朝堂之上,便更难震慑他们。不知妾的妄自揣测,是否有道理?”
男人最恨被旁人打压、久处人之下,尤其是像陈定霁这样自负倨傲的男人。
庄令涵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此刻的脸色何如,但这一室静谧,她能听出来,他呼吸乱了。
“妾曾听说,斛律太后想将她内兄的小女儿嫁给君侯为妻。”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也不知,若是君侯真的成了斛律家的乘龙快婿,大齐上下,会怎么看君侯?君侯手中的亲兵,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听从君侯的调遣?朝堂上的众多……”
话音未落,陈定霁左手却已经扣住了她青丝微乱的后脑勺,迫使她向前靠近,他的脸也近在咫尺。
大约真的触了他逆鳞,原本还在她肩上的火,此时却烧在了他的漆黑的眸子里。
她突然不敢说话了。
上一世的每一次亲密,他都要迫她,无论起初她怎样拒绝、怎样编着理由逃避,最后都会在他的种种强压之下,加倍偿还回去。
他从不怜惜她。
不怜惜她的身体,也不怜惜她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