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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审,晏朝跟陆文清一起去了府衙,傅瑶光将周则安唤进书房。

“周将军。”

傅瑶光坐到一旁,让周则安也坐下。

“这几日都没得空问你,当日来定州时遇见的那一拨刺客,可查清楚了?”

“……”

周则安沉吟着没应声,面露几分难色。

“公主,此事……”

傅瑶光打量他神情,思索片刻后径直问道:

“是针对我的,还是要杀晏朝?”

“当日混战,其实来的是两拨人。”

周则安如实道:“其中一部分人身份已经核实,多半是定远侯派来的人,另一拨人,却查不出,线索只能查到定州,虽还是指向定远侯,但晏大人却没下定论,只说让继续查。”

定远侯的人,多半还是针对晏朝可能性大些。

剩下要杀她的这伙人却查不出来历。

傅瑶光想了想,心中有几分猜测,却也没说什么。

她没再问,只让周则安退出书房。

坐在晏朝平时坐的位置,她也没翻动他的那些公文,只拿起旁边的毫笔随手摆弄着,自顾自想事情。

舞弊案查到现在,定州的一把手二把手如今都被关去定州的大牢,后面再想查探什么,便也不会再有什么阻碍了。

傅瑶光这几日都在想前世时,谢瞻自定州拥军自立,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便有了数千兵马,便是靠着这几千人,他率先登上姜国的帝位,而后才再次踏足大乾的疆土。

如今虽然比起前世谢瞻起兵尚早了一年多的时间,可无论是兵马粮草还是军需饷银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养出来的。

就在现下的定州,定然能寻到些端倪。

傅瑶光一边思量,一边漫无目的地端详晏朝的书案,却冷不防在一摞公文的夹层间看见一方绣帕。

杏黄的浅色绣帕。

她盯着看了半晌,终是抬手将那帕子抽出来。

绣帕上是一对堂前燕,檐下窗棂内绣线勾着一道女子背影,旁边换了金线,绣着几个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

傅瑶光看了半晌,默不作声将帕子塞回去,却又盯着一沓公文边露出的绣帕一角愣神。

良久,她又将那帕子抽出来,终于在那道女子身影旁边绣着的一方小匣子旁边看到两个小字。

珍珍。

只一瞬间,傅瑶光便想到文会当日,在珉山上见过一面的许念珍。

她竟然给晏朝送来了一方绣帕?

傅瑶光这块帕子,莫名想起来成婚前她给晏朝送去的那方。

很不愿意承认的是,许念珍的绣工比她可好太多了。

至少晏朝多半不会对着这方帕子说,勉强和他十几岁时作的画差不多。

晏朝适时开门,从外面走进。

云澜跟在他的身后,捧着好些案卷往里进。

似是没想到她在,晏朝看到她时微微怔了怔,让云澜将案卷放下便退下去了,他走到傅瑶光身旁,撑在案前微微俯下身正要同她说话,她却起身从另一旁绕开,朝她扔过来一团什么物事,声音凉凉地问道:

“‘晓看天色暮看云’,下一句是什么,晏大人知道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晏朝自然知道,他一听便明白过来,接过她扔过来的东西一看,确是昨日许念珍送来的那方绣帕。

他随手将帕子放到桌边,走到她身旁。

“有些记不清了,公主知道下句吗?”

傅瑶光推开他揽过来的手。

“我也不知道。”

“我累了,回去歇了。”

她要走,却终是被晏朝带进怀中。

“公主不开心了?”

被他拥着,傅瑶光挣了挣,倒也没太使力。

“你收到旁人赠的绣帕,难不成我还要为你庆贺不成?”

“不过是想弄清楚,许元武想让许念珍嫁给陆文清的意图,这才放在这边了。”晏朝低声道。

许元武是定州知府的名。

“她绣得很好。”傅瑶光道。

“远不及公主绣工灵气。”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偏过头,仰起脸看他,“你当时说我勉强比得上你十几岁的画工。”

“臣十几岁时,作的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故意道。

看着她嗔怒的神情,晏朝低笑了声。

“且当时臣说的是,公主绣工比臣画技好得多。”

“我记得,你不是这样说的。”

“那是公主记错了,臣就是这样说的。”他悠悠道。

“晏朝,以后你说话,我得让你给我立字据。”

“臣对公主说的话,应公主要做的事,都会记在心中的。”

晏朝眉目疏淡,望着窗檐外的庭院,低声道。

他朝她望过来,神色格外柔和,“不过若是立字据能让公主开心,那也很好。”

傅瑶光轻哼了声。

她看了眼桌边的绣帕,“那,那个帕子,你要留到什么时候。”

“待会便让云澜送去陆文清那,左右是送给‘陆公子’的。”

晏朝不甚在意地说了句。

他垂眸看向她,良久,他别开眼低声问道:

“公主方才不开心,是因为,心中在意吗?”

第42章

是因为心里在意吗?

傅瑶光被晏朝问得无措。

几乎是不受控地, 她目光落在被他随意搁置在案上的那方绣帕上。

方才在他书案公文中将这帕子抽出来,再见他的时候便觉着这人哪哪都不顺眼。

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是不习惯他的怀抱。

可此时此刻, 他沉静面容、不紧不慢的举止还有圈在她腰间那双有力的手腕,一切都让她心绪烦乱。

一想到他在这里处理公文,只略略一抬眼便能看到许念珍送给他的这方花足了心思的绣帕,她心里就很着恼。

但, 这应该不算是在意吧?

只有喜欢、只有心中爱慕,才会在意。

她同晏朝成婚, 乃是父皇乱点鸳鸯谱的结果,自重生以来,她心中对情.爱便没生出过半分向往。

傅瑶光任晏朝将她圈在怀中,怔怔地有点出神。

她不是情窦未开的懵懂少女,可在她心中,如今面对晏朝, 和当初面对谢瞻时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和晏朝成婚后的这段时日,她其实过得很舒服。

她从未曾期待过和晏朝成婚后的生活, 可这两三个月却是她两辈子都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心安。

这些都是他给她的。

她应该只是熟悉他了, 也很舍不得现下这般的舒心日子。

就好像是,有晏朝在身边时,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就连今日看到那方绣帕前, 她还想着,将她对谢瞻的那些怀疑说给晏朝,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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