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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她怎么应对,最后棋局的结果都是她只胜他一子。
最开始傅瑶光心中因他故意让她而产生的那点不悦早已散尽,且因着每一场都是她在赢,也没觉着烦闷,只想着怎么才能打破胜他一子的这个结果。
这么一路过来,她和他之间的一局棋从最开始一盏茶便结束到如今一下午都不停,在此之前,傅瑶光还从未对下棋这般热衷过。
而且这也是她头一次觉着,晏朝如果性子再好些,应该也能是个挺不错的玩伴。
于棋艺上,她本也没花过太多心思去钻研,与他本就不是相匹配的对手,若正经与她对局,大抵她和他都会觉着很无聊,不会如现下这般一连半月仍觉着很有趣。
这会傅瑶光正纠结的残局,是午时和他下了一半的。
她落子犹豫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
如今她落子不似之前那般鲁莽,也会和他一样往后算算棋路,虽然她算棋的思路也是他教的,有时候他落子又总能落在一些她想不到的地方,但大部分时候,至少接下来十几子的走势还是和她预想的差不太多。
“晏大人。”
她拉了一下他的手腕,而后在棋局上两个位置轻轻点了点。
“这,和这里,你觉得哪更好?”
进攻,将他的黑子咬死,牺牲一大片白子。
守局,放弃掉的,可能是这下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棋局的唯一转机。
晏朝看着棋局的形势,微微沉默片刻。
“公主要知道,便是在这里同我的黑子厮杀,也不一定能得偿所愿。”
傅瑶光自是也知道。
她想要胜他,不是胜一子,是胜很多子。
“我还是想下这里。”
她将棋子落下,将他的几枚黑子提出,而后看向他。
“赢不赢总要试试才知道,怕输可能就真的输了。”
她做出了选择,等着他落子。
可许久他都没有动作,她看向他,却瞧见他面色发沉地盯着马车外面。
傅瑶光好奇地坐到他那边往外看,却被他落下轿帘遮住视线。
晏朝将她揽紧。
“外面怎么了?”她不解地问道。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蓦地传来激烈交手的刀剑轻鸣。
“没事。”
他垂眸看她一眼,“公主害怕吗?”
傅瑶光摇摇头,他这般不慌不忙,似是早有预料。
她想了想,问道:
“他们是谋财还是索命?”
“应是要命吧。”
晏朝从棋盏中捻起一枚棋子,落到棋盘之上。
一子落定,局势霎时翻转,她原以为的胜机,即将要被她围死的一片黑子,原是他有意做成的败势,现下他落一子便已将黑子的败相逆转。
傅瑶光也没气馁,这次没再犹豫,径直去守她的白子。
她几乎以为要输了,这会她早已不想用输来打破他胜一子的记录,她想赢,最好赢他个几十子才开心,她一心防守,如此几经来回,竟被她再度占了上风。
只是这一次最终,她胜他三子。
她反复确认过,而后不大确定地看向他。
“这不是你让我的吧?”
晏朝轻笑,摇头道:
“实至名归。”
这算什么实至名归。
她和他下这么久,好些技巧都是学他的。
但是赢了他,傅瑶光仍觉着开心。
她正要开口,外面传来人声。
“公主,晏大人,都解决了。”
晏朝将她松开,“公主在此稍候。”
他撩衣摆起身,被傅瑶光牵住手腕。
傅瑶光心中犹觉着不可思议。
方才明知外面在交手,有刺客图谋不轨,她竟然被棋局吸引着和他将残局下完。
是晏朝太坐得住了,他问完话便落了子,自己便变幻的棋局被吸引住了。
这会见他要下去,下意识便抓住他。
“我也下去。”
“外面情形可能,不会太好看。”
傅瑶光起身跟在他身后,手不自觉地挽住他。
“没事,谢屿的尸身我也一样看过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甚至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反正我若是晚上睡不着,还有晏大人陪我呢。”
“……好。”晏朝低笑了声,应了。
下了马车,不远处御林军处理地上的尸身,傅瑶光一眼瞧见旁边的周则安。
周则安带着公主府的护卫,和陛下派给晏朝的御林军站在一起,御林军的统领名作林川,见到晏朝,立时上前一步抱拳回禀。
“晏大人,来人确是都是死士,没有活口。”
“是自戕还是含了毒?”
晏朝瞥了眼被拉走的死尸,问询的声音平稳。
“应是咬毒。”
“收了他们的兵刃,查验毒药。”
傅瑶光听了半晌,皱起眉来到周则安旁边。
“周师哥,你们这是早已经计划好了?”
“应是晏大人和林统领商议定了,但这几日我看一直在这附近慢行,再看御林军的部署,心里也有些猜测。”
周则安说到这,望向她,“公主勿怪,臣也不确定是不是多想,也不愿让公主忧心,便没同公主回禀。”
傅瑶光点点头,淡声道:
“周师哥,若下次还有这样的事,你要告诉我。”
周则安点点头,“好,臣记住了。”
这会晏朝和御林军的人也交代完了,他朝周则安走近。
“周将军。”
“接下来的几日,周边的护卫便交给周将军了,林统领那边要去核定这些人的底细,需要些时间。”
周则安点头应下。
晏朝来到傅瑶光身旁,不待开口,便听到傅瑶光道:
“你应当事先告诉我。”
“我也只是猜测。”晏朝应道。
“不过现下倒是确定了些事情。”
晏朝握住她的手,和她上了马车,车外御林军一边清理一边整顿。
他带着她坐下,方才低声道:
“公主不妨猜猜,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傅瑶光想了想,沉吟开口:
“你是为那桩舞弊案而来的,或许便是牵涉其中的人,再或者,定远侯在定州多年,有事情不愿被你知道,见你来了定州,做贼心虚坐不住了。”
顿了顿,她复又道:
“还有你离京前还给谢瞻找了些麻烦,说不定他蓄意报复。”
晏朝点点头,“公主分析的很有道理。”
“所以,是谁?”她小声问。
“不知道。”晏朝慢声应着。
“说不定都不是,这些人只是劫道的,也说不定,公主猜的全对。”
“是与不是,查查便知道了。”
晏朝声音有些冷。
傅瑶光仰头看看他,心中竟觉着莫名地安定。
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