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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再一次被他打断,晏朝将她困在身前,微微闭了闭眼。
“公主。”他有些无奈。
“这些事,我一直都很清楚,但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总有人会提的。”傅瑶光淡声道。
“臣方才确是情绪不好。”
晏朝缓缓道,“但不是对公主。”
他看着她,落在她颊边的吻很轻柔。
“任谁新婚,乍见这些东西心绪都难免会有些难平。”晏朝自嘲一笑。
“我本来其实是要扔了的。”傅瑶光语气渐缓。
说到这,傅瑶光仰头看他一眼,“不过,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
她回想了下,继续道:“我同晏大人虽是这段时间方才熟悉起来,可到底不是第一日认识了。”
“从我记事时起,我印象中你好像便没有过什么特别喜欢的。”
“我皇兄爱茶,周师哥好名刀,其他几位一同长大的也都各自有喜好,但好像我从来没见过你对什么事情特别在意特别有执念过。”
她说完,朝他望过来,清透眼眸中带着一丝好奇。
晏朝默然。
自他三岁开始识字,父亲便对他寄予厚望,延请名师为他开蒙,教他读书写字。
同在晏府,他半个月能见父亲一面,一个月才能见母亲一面。
父亲每回见他便是考较学问,比几位夫子还要严苛,而且每一次他的回答应对,父亲都不满意。
而母亲,每次见到他都只是哭,心疼地拥着他,哭诉自己没有用。
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既不能达到父亲的期许,又不能让母亲感到开心,经文史籍中那些为人子女的孝道,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做好过。
他背了很多书,也做过很多文章,仍没能得到父亲的夸赞。
而他无论怎么与母亲说,他很开心,夫子待他很好,母亲仍是要掉眼泪。
后来他便不做这些无用功了。
他按部就班读书,作文章,后来进宫,跟着一群同龄人在宫学念书。
周太傅第一次看他的文章,欣赏又惊叹,说他十岁作的文章已经比许多贡生还要好。
那是他第一次得到旁人的肯定。
后来他十三岁那年,周太傅亲自举荐他去参加当年的科考,那年他连中三元,父亲第一次夸他,说他是晏氏未来的希望,也是他的骄傲。
只是那个时候,他已经不需要了。
在遇见傅瑶光之前,他确实没有什么旁的执念。
那时候他已经不需要父亲的赞赏,也不再需要母亲的关怀,他也从来都没什么想要的。
只有禁宫中仅有的那一抹亮色,穿过他心头密布的阴云,开裂出一道裂缝,生生透出了一丝光来。
彼时他不懂情.爱,更不觉得自己会为情.爱所困,是后来漫长又寂寥的无数个夜,教他知道何为执念。
他怀中的人,便是他的执念。
晏朝眸光掠过她颈侧的吮痕,再度覆住落下细密的吻。
“瑶儿。”他唤她唤得亲昵而缱绻。
“往后,不会再如今日这般了。”他低声同她说着。
“今日哪般?”
傅瑶光将他推开些问道。
“不会再这样直接离开,留公主一人。”
“便不能说不生气吗?”她有些好笑。
晏朝微微沉默,似是当真在考虑她的笑言,片刻后,他低声道:
“说自然可以说,但是注定做不到。”
他气息灼热,说出的话却冷静。
傅瑶光在他肩上小口咬了一下,“晏大人真的好没情趣。”
晏朝哼笑,低着头不再说旁的,手臂一使力便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圈着她的腰。
“臣只知情趣解作性情与志趣,公主说得情趣,臣却听不懂。”
傅瑶光被他带着坐在他腰上,她还从未在这样的角度看过晏朝,她垂眸盯他良久,而后蓦地一笑,按着他的胸膛将他往下面的床板推去。
“那还是晏大人悟性不够高。”
她故意压着他,也在他的颈侧轻轻地蹭。
“你唤我瑶儿,我该唤你怀安,还是修明?”
“那便是修明了。”
傅瑶光了然地笑笑,贴近他,唇瓣蹭过他的耳畔。
“修明。”
晏朝圈着她,将她压进怀中,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便听她在耳边道:
“晏大人,我饿了。”
她笑吟吟地,在瞧他热闹,见他望过去,她又道:“我中午便没吃什么东西。”
“真的很饿。”她眨眨眼道。
晏朝望着她,而后抱着她起身,她被迫主动环住他,在他怀中很小声地问:“去哪?”
他就这样带着她来到门边,放下她,弯起唇道:“回房。”
傅瑶光还想说什么,又听他慢声道:
“回房,先陪公主用晚膳。”
第28章
午后那会谢瞻不请自来, 一下午傅瑶光都没得消停,到这会才传了膳。
晏朝和她一起吃了些,见她停了筷, 便也没再动了,只让人将餐食一并撤下。
傅瑶光吃完,正觉着有些不爱动,一转头便对上晏朝暗含笑意的眼, 他在旁边坐着,姿势端正却很舒展, 见她望过去,他一笑,道:
“吃好了?”
“……”
傅瑶光和他对视片刻,下意识便道:
“我要出去走走。”
她说完便起身,晏朝一撩衣摆也站起身,跟着她一起走出房门。
他径直牵住她的手, 动作自然而顺理成章,傅瑶光低头看了看, 倒是也没挣。
园中暮色萧萧, 廊桥下的湖面,有鱼儿摆尾俶动,荡开一圈圈涟纹。
傅瑶光瞧了半晌, 偏过头看向晏朝笑着开口: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喂父皇御花园中的鱼儿,随手扔一把饵,便都欢欢喜喜地簇拥过来, 瞧着便让人很高兴。”
她说完, 再度低下头看向水中。
天色渐沉,乍看水中深不见底, 她瞧了良久,低声道:
“晏大人,有什么是你特别喜欢的吗?”
方才在书房,她便问过一次了。
从成婚当日到现在,傅瑶光心里便一直都有些安定不下来。
不是不愉快,这几日以来,她和晏朝除了今天都很愉快。
实则今日也不算是不愉快,他当时是很不开心,但对她也没说什么重话。
只是晏朝这人性子太过冷淡,饶是同他算不上陌路,可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喜好。
更何况,她自小便有几分怕他。
她辨不出他的喜怒,更不知道他的喜怒源于什么。
今日晏朝看见她曾经写给谢瞻的那首《云中君》时面色沉地什么一般,可他打从今日进屋,神情就算不得平和。
同样地,她去了书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