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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是京城最耀眼的少年将军,是闺阁梦里最常浮现的身影。

可三年后,这榜首之位,却悄无声息地易了主。

时岁此人,朝堂上翻云覆雨,谈笑间就能让三品大员乌纱落地。

偏生生了双含情眼,折扇一展掩住半边风流,连弹劾他的老御史都要嗫嚅着承认“确是个谪仙般人物”。

他又最擅拿捏人心,八面玲珑,步步高升,短短三年便位极人臣,权势滔天。

更妙的是他府上既无妻妾也不蓄娈童,倒叫人猜不透那柄题着“勤于群臣”的御赐折扇,究竟拂过多少人心尖。

姑娘们私下议论,若说沈清让是天上皎洁的明月,那时岁便是人间最烈的酒。

明知有毒,却仍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只可惜,这两位郎君,一个成了病骨支离的“药罐子将军”,一个成了人人忌惮的“奸佞权臣”。

此刻,这位奸佞权臣正斜倚在茶楼窗边。

他漫不经心地晃着酒盏,冷眼瞧着将军府院里,那个披着雪白狐裘的“药罐子”,正颤着手将他所赠的青梅酒埋进梨树下。

“丞相已盯着看了半日,”苏涣正被迫自己与自己对弈,“可看出什么趣处?”

某人邀他来下棋,自己却倚窗望了整整两个时辰。

“你说……”时岁忽然开口,话是对着身后苏涣说的,目光却仍黏在院中那人不堪一握的腰身上,“他和百雀楼的头牌,谁的腰更细些?”

“噗——”

苏涣一口茶喷在棋盘上。

素来端方持重的尚书令此刻活似见了鬼,连官袍溅了茶渍都顾不得,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权臣。

时岁慢条斯理地拭去手背上的水渍,眼风扫过来时,惊得苏涣后颈寒毛直竖。

“下官失态了……”苏涣干笑着往后挪了挪,“丞相看人……果然独具慧眼。”

“明日的秋猎备的如何了?”时岁忽然转了话题,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

苏涣松了口气,连忙正色道:“已按丞相吩咐,在猎场西侧林中布下暗哨。只是……”他迟疑片刻,“南疆使团那边似有异动,今晨有人看见他们私下接触了裴尚书。”

时岁闻言轻笑,目光仍追随着院中那道身影。

沈清让正俯身掩土,狐裘滑落肩头,露出一截苍白纤细的脖颈。

“让他们闹去。”时岁忽然合上折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本相倒要看看,这潭浑水里能跳出几条鱼来。”

次日,秋猎大典。

时岁一改往日绛紫官袍,换了身玄色常服。

他策马穿过猎场时,正看见沈清让独自立于枫林深处。

那位将军依旧裹着狐裘,腰间悬着的却是一柄未开刃的礼剑。

在这杀机四伏的猎场,倒像是个不合时宜的笑话。

这还是时岁三年来第一次和沈清让正面相见。

“将军好雅兴。”他勒马停在沈清让三步之外,指尖转着折扇,“这秋猎场上的猛兽,可不会讲究什么君子之仪。”

沈清让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苍白的指节与红叶相映,显出几分病态的艳色。

“丞相可知……”他拭去唇边血迹,声音比秋风还轻,“陛下为何突然要我参加秋猎?”

时岁盯着那抹刺眼的红,心头没来由一阵躁意。

他猛地俯身夺过那片枫叶,扇骨展开,恰好遮住沈清让咳血的狼狈。

“将军当年饮下毒酒时,”扇面后传来他掺着冷笑的声音,“可没这么多为什么。”

沈清让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忽然抬眸一笑。

这一笑竟让时岁想起多年前兵营初见,那个挽弓如月的少年将军。

“不过问句缘由,倒累丞相动怒了。”沈清让微微欠身,行礼的姿态恭谨得刺眼。

时岁心底无名火更甚,猛的合拢折扇,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枫林。

第2章

大虞秋猎场上,皇帝挽弓如月,箭矢破空而出,竟是一箭双雕。 网?址?F?a?B?u?y?e????????????n?????????⑤????????

羽箭穿透两只苍鹰的瞬间,猎场上爆发出震天喝彩。

“陛下箭术更胜当年。”时岁抚掌而笑,眼尾余光却扫过南疆使臣紧绷的弓弦。

皇帝将雕弓掷予随侍太监,重重拍在时岁肩头,震得丞相耳畔流苏轻颤:“爱卿何不也露一手?”

“臣一介文官……”时岁话音戛然而止。

皇帝的目光正钉在那个正在挑选弓箭的瘦削身影上。

沈清让裹着雪白狐裘,青丝垂落半掩面容。

“沈爱卿。”皇帝忽然扬声,“让朕再见识见识当年的战神风采?”

时岁眸中暗潮翻涌。

他看见沈清让平静地挽弓搭箭,却在拉弦时暴露出衣袖下痉挛的手指。

“沈将军!”时岁突然出声,见皇帝侧目,立即执礼道:“臣欲向将军讨教箭术。”

不等应允,他已立于沈清让身后,玄色衣衫裹住那抹雪色。

哪里是要学箭?

方才沈清让拉弓时,他分明看见那双曾经力挽狂澜的手,此刻竟抖得握不住三石强弓。

时岁的手掌覆上沈清让冰凉的手背,借着宽袖遮掩,将内力渡入对方经脉。

“松弦。”他在沈清让耳畔低语。

破空之声久久回荡,两只鸿雁应声而落。

猎场死寂。

南疆使臣的弓,“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爆发出震天的喝彩。

皇帝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目光在时岁与沈清让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好一个‘一箭四目’,沈将军风采不减当年啊。”

沈清让垂眸不语,指尖仍微微发颤。

时岁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广袖一拂,挡在他身前,含笑道:“陛下谬赞,不过是臣一时兴起,借了沈将军的威势罢了。”

皇帝眯了眯眼,尚未开口,南疆使臣却已按捺不住,上前一步高声道:“大虞果然人才济济!不过,本使倒想领教领教沈将军真正的本事!”

话音未落,他已挽弓搭箭,箭尖直指沈清让!

场中霎时哗然。

时岁眸色骤冷,袖中手指微动,一枚玉扳指已悄然扣入指间。

然而,还未等他出手,沈清让却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沉寂已久的眼睛,此刻竟如寒潭映雪,冷冽逼人。

“好。”他轻声道。

南疆使臣大笑:“爽快!”话音未落,箭已离弦!

沈清让身形未动,只微微偏头,箭矢擦着他的鬓发掠过,带落一缕青丝。

众人尚未回神,他已反手从侍从手中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松手。

一气呵成。

箭如流星,竟在半空中截住南疆使臣的第二箭,两箭相撞,火星迸溅!

而沈清让的箭势不减,直直钉入使臣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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