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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后要为儿子拉拢人心,也能忍着她的骄纵,还将飞鸾殿腾出来专门给她用。

蓁蓁过去时,殿外的水车飞珠溅雨,里头冰轮徐徐送凉,倒是一方清凉天地。

燕月卿靠在美人榻上,一副慵懒富贵姿态。

见蓁蓁行礼,她只抬了抬手。

“听闻谢统领金屋藏娇,在后院纳了美妾却不怎么出府,看来传闻真是不假。便是我想见面说几句话,还得沾皇嫂的光。”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将蓁蓁上下打量,脸上堆出温和的笑,心里其实不满到了极致。

因谢长离对这妾侍太过上心。

当日宫宴之上,谢长离不顾礼数,带个罪女出身的妾室赴宴,早已引得一些言官不满。后来她略施小计,打算借夏家那对愚蠢莽撞的母女挑破虞氏的鬼祟行径。

最初得知谢长离当众怒斥时,她还觉得这男人不算眼瞎,谁知没过两天,替她收买夏家婢女的仆妇竟平白失踪了!

天子脚下,敢对公主府的人动手的屈指可数。

燕月卿没急着找人,稍加留意,便得知夏家那婢女遭了顿毒打后被发卖别处,过了两天,她那仆妇也回来了。

饿得奄奄一息,惊慌失措。

据仆妇交代,她是上街采买时,不知怎的被人打晕,醒来时被关在一间昏暗的屋里,静得没半点声音。没人露面说话,也没人给她送饭,只有两壶清水给她吊命。就那么胆战心惊地捱了两三天,心里揣测横生惊惧渐浓,后来撑不住晕过去,醒来时已在自己家中。

劫她的人毫无踪影,唯有一块木板丢在她身上,上面写着四个字——

好自为之。

燕月卿得知经过,几乎气得七窍生烟。

她平素虽仗势骄横,对那些高官重臣却也颇为收敛,没招多少仇家。京城里敢这样对她府上的仆从,且有这般神出鬼没的手段的,除了谢长离还有谁!

不过是借夏家母女的嘴挑破虞氏的行径罢了,他竟如此大动干戈!

燕月卿恨得牙痒痒。

但恨过之后,不免又生忌惮,猜得谢长离捉走仆妇是在警告,当即歇了暗中下手的心思。

不过暗里不行,明着来总是无妨。

此刻殿里熏着淡香,燕月卿从美人榻上起身,不急着让蓁蓁免礼,只取了香茶慢啜,接着道:“其实也没太多要说的,不过是路见不平,想给你看样东西。云英——”

她招呼了声,旁边的女官应声而出,躬身道:“殿下,图已寻来了。”

“给她看看。”

云英遂取过旁边案上的一幅卷轴,扯开丝带微微一扬,那卷轴便在蓁蓁面前铺展开来。

上面工笔描画,随未上色,却颇细致地勾勒出个妙龄的女子。

夏清婉。

第25章 狭路心有余悸地大怒回头。

蓁蓁看着那熟悉之极的画面,脑海里浮过这个魔咒般的名字时,心头仍荡起了波澜。

燕月卿看戏似的,抱臂缓缓踱步,“瞧瞧,像不像你?”

见蓁蓁咬着唇没说话,她竟愉快地笑了声,道:“其实应该说,是你像她。知道这是谁吗?知道谢统领为何纳了个罪臣之女当妾,还带你去宫宴上四处张扬吗?知道画上这人失踪之后,谢统领找了多久吗?”

她愈说愈高兴,甚至露出得意的神采来,“他对这女子一见钟情,连带着夏家都鸡犬升天。可惜这夏清婉啊,实在是命薄没福气,这不,失踪后下落不明,至今都没消息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猜,谢统领为何纳了你?”

燕月卿挑眉,手指轻弹画卷。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她还不忘挑唆,“谢统领深受皇兄倚重,这些年赏赐珍宝无数,也有许多名家字画。不过这幅画他没给你瞧过吧?虞蓁,京城里虽常有捕风捉影的事,但有些传闻却也不是空穴来风。长点心吧,被人当成替身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攀上高枝啦?”

她啧啧叹了声,抱臂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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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没出声,手指却在袖中悄然攥紧。

这幅画谢长离确实从未让她看过。

夏清婉三个字像是根刺,又像一道鸿沟,横亘在她和谢长离中间,哪怕到了如今,仍令她如鲠在喉。

蓁蓁也明白燕月卿的打算。

无非是故意刺激,让她胡思乱想心生嫉妒,之后无论是跟夏家闹别扭,还是去谢长离那里刨根问底,都难免失却方寸。

离间诛心,皇家向来都擅长。

她从画上收回视线,片刻后摇头笑了笑,看向燕月卿的背影,“妾身原以为殿下特地召见是有要紧的话要吩咐,却原来只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夏家的事我已悉数知晓,内子如何打算,外人也未必都清楚。殿下若没旁的吩咐,妾身先告退了?”

她含笑抬眸,带了询问的语气。

燕月卿愕然回头,就见蓁蓁静静站在那里,彩袖画裙,淡笑从容,全然不是期待中得知真相时的惊痛隐忍。

她一时有些呆住了,摸不准这小妾室究竟是否对谢长离用心。

毕竟,普天之下哪个女子愿意心上人情系别家,只将枕畔人视为替身?更何况谢长离龙章凤姿,极易让女人痴恋沉迷。

片刻哑然,燕月卿猜疑不定。

蓁蓁却已屈膝道:“殿下若没旁的吩咐,妾身先告退。”说罢,躬身退后几步,快到殿门的时候才转身而出,招呼了留守在殿外的阎嬷嬷和清溪,顶着烈日照旧出宫。

难过吗?当然会有一点。

但已经不会那么痛了。

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谢长离心里要装着别的女人,谁都拦不住。她扭转不了别人,就只能把握自己,让心里少些不切实际的妄念,安稳踏实地攒够银子,往后双亲归来,才能让日子过得顺遂些。

至于旁的,想多少都没用。

男人挺拔峻整的身姿浮入脑海,蓁蓁摇了摇头,迅速将他赶出去。

蜀州的一座道观里,谢长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自打入蜀之后,谢长离就一直颇为忙碌。

川蜀鱼米富庶,又有天险可守,向来是个容易割据的地方。本朝虽国力强盛、边关安稳,因当初先帝病弱、难以弹压恒王,加之如今皇帝年幼,虽有重臣辅国,对州府要员的震慑却不及从前。也是因此,朝堂对川蜀和边塞等要地的军政盯得格外紧些。

这回谢长离亲自去蜀州,便是察觉军马钱粮有些异动,为免姑息养奸,早早地就来彻查。

昼夜奔波,抽丝剥茧,进了七月之后,公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这日前晌得空,谢长离特地去了趟颇有名气的道观。

这么多年浴血杀伐,他其实不信鬼神。

但离奇梦境却唯有求之玄门。

闻铎提前安排过,他进了道观后便被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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