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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使臣说,你是西夷宫庭里派出来的,那你可有见过……”分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可宋枝鸾说到这,竟有些呼吸不畅,停了半息,方才道:“王后?”

舞姬连连点头,道:“见过的,奴婢曾是西夷王宫的御前侍女,随时听候帝后召见的。”

“王后,她过的可还好?”

舞姬知道,如今的西夷王后是姜朝的大公主,朝阳公主,也清楚眼前的灵淮公主是她的妹妹,来之前便做足了准备:“好的,新王仁厚,愿意将王后肚子里的孩子视若己出,不日就要成婚了。”

宋枝鸾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可每次听到,眼里都是一阵酸涩。

舞姬出身西夷,早已接受了父死嫁子的野蛮习俗,甚至将此视作荣耀。

可姐姐呢。

“你再和本公主说说,王后在宫里的情况。”宋枝鸾拉过她的手,察觉到对方瑟缩了一下,她也没有放开,另一只手也覆盖住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大胆的说,本公主要听你看到的听到的,好的不好的,只要是有关我长姐的,你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舞姬的手被牵着,随她走进暖阁,地炕暖着鞋履,她无端想到王后嫁入宫庭的那日,安放在身前的,也是这样一双细嫩白皙的手。

“你的名字?”灵淮公主在问她。

“向葵。”

“很好的名字。玉奴,让人拿些吃食进来。”

……

宋枝鸾在暖阁待了许久。

稚奴又唤人拿了一条毛巾过来,给宋枝鸾敷眼睛,“殿下,小心身子。”

宋枝鸾敷完,望

着敞开的窗,枝叶上未断的叶,魂不守舍。

玉奴敲门进来,“殿下,高公公来了。”

宋枝鸾没转身。

高公公从门口进来,站在屏风的位置,笑着道:“殿下,皇上请殿下进宫一趟,还请殿下尽快动身。”

宋枝鸾抹去眼泪,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异样,“知道了。稚奴,你同本公主一起去。”

-

刚下过雨,宫墙之内,地砖湿漉漉,掉落的花瓣被水打的沉重,宋枝鸾踏着长靴踏平了,曳地的裙子被两个宫女提起,伞面到了檐下,她在一旁站了会儿。

高公公过去通禀了,她才走过去。

宋定沅正对着玉阑干,手揉着眉心,没看她。

“酒醒了没有?”

宋枝鸾像往常一样,在一旁暖炕上坐下,案上还有热茶,她端起来,没喝,“儿臣没醉,说的话也都记得。”

“还在说胡话,你当真以为朕不会罚你了?”

上一世,宋枝鸾做出绑架谢预劲的事来,也只被罚跪了几个时辰,她知道,只要不触及到宋定沅的底线,就如同他所说的,她会是他最偏爱的女儿。

“父皇,儿臣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为一个戏子顶撞朕,忤逆朕,宋枝鸾,你简直不可理喻!”

宋枝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闷声道:“父皇恕罪,儿臣只是年少慕艾,不知何罪之有。”

宋定沅怒气丛生,“你姐姐和烟,如今已经做了母亲,而你还像个小孩顽劣不堪,朕……”

他话未说完,就看到殿内铺设的毯子上滴落一个黑点,少女轻轻抽着鼻子,她梳着高髻,缀着松绿色耳坠,抬袖擦泪的时候,腕间露出红珊瑚手钏。

那手钏鲜红如血。

宋定沅面色露出一丝僵硬,话堵在口中。

半晌。

他拂袖,不再看她:“朕给你两个选择,一,嫁许尧臣,二,嫁谢预劲,你选一个吧,三日后给朕答复。”

“不用三日后,父皇,儿臣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只要您给儿臣选的驸马不介意儿臣豢养面首就行。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儿臣是一朝公主,让喻待诏跟在身侧服侍也不为过,未来驸马若不介意儿臣心有所属,那嫁他也无妨。”

宋枝鸾语气里还染着哭腔,嗓音颤着,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人。

宋定沅深吸一口气,“朕看你是疯了。”

“从今日起,灵淮公主禁足公主府三个月,非诏不得出。”

宋枝鸾曲膝,站起离开。

她双手打开门,微红的眼睛对上谢预劲的。

谢预劲站在殿外,头发被风吹散了些,落在他的肩上。

宋枝鸾视线从他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上移开,就像看到了无关紧要的人,迈步出去。

但被落在她身后的男人却叫住了她。

“殿下喜欢他什么?”

宋枝鸾没有停下脚步,身旁的侍女已经为她撑起了伞,她走入雨里,砰砰的雨珠大颗大颗砸在伞面。

“这与谢将军有何关系?”

-

宋枝鸾没有走成。

几盏茶的功夫,园内已是暴雨如注,花草被雨水打弯了茎叶,侍女前去换伞,徒留她与谢预劲站在檐下。

这条廊道并不算宽敞,好在宋枝鸾穿的是一件襦裙,可以和谢预劲保持距离。正欲挪动步子站更远些时,她忽的皱眉。

要让也是他让。

她是公主,哪有她为他腾地的道理。

于是宋枝鸾站在原地,抓着袖口道:“你去那站着。”

谢预劲自宋枝鸾出来,目光就一直凝着在她红润的脸上,看她充满生气地朝他挑眉,开口,他根本没听见她说的话,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在她看向他时亢奋,无意识走近。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骨骼高挑挺拔,脖颈脉络明晰,几步就将宋枝鸾的光挡住,她莫名感受到了某种压迫感,“站住,不要再过来了。”

谢预劲听见了这句话,踏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他一直低着头,逆着光,神情看不分明。

“就站这里,记住这个距离,以后见到本公主,请不要越过这个距离,谢将军。”

宋枝鸾说完,转头看着殿外的大雨。

檐下雨落不熄,过了许久,谢预劲的嗓音混在雨声里,含着些笑,意味不明的响起。

“殿下与微臣相识数年,牵过背过,如今却想起避嫌了?”

“为了那个伶人?怕他生气?”

谢预劲很少提起从前。即使是在成婚之后,她爱拉着他回忆年少时光,他的话也很少。

如今却主动提及,宋枝鸾觉得稀奇,但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从前,的确对他做过不少一厢情愿的事,如今不妨将一切都说清了,“这不一样。喻新词醋了是有些难哄,可将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不等谢预劲开口,宋枝鸾就说了下去:“真正喜欢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珍而重之,放在台面上的喜欢,算不得什么。没遇到喻新词之前,本公主觉得你也不错,遇到他之后,本公主才知道真正的心悦是什么滋味。”

宫女去的很快,拿了新的雨具便赶来,提裙的提裙,撑伞的撑伞,确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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