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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没有很多,就谈过陈姗绮一个人。”

竹听眠一静。

晏文韬垂眼盯着自己绞弄的手指,自顾自解释,也不论别人是不是真想听:“因为那段时间我很缺钱,陈姗绮喜欢我,说可以带我一起去德国念书,将来等我闯出名堂了再把钱还给她。”

他自嘲地扯动嘴角,眼皮不住颤抖:“这条件很诱惑人,我就答应她了。到德国没两个月,她新鲜劲过了,我和她就分手了。德国那边物价也很贵,一把尺子就要六欧,我一个人没坚持多久,就还是决定回国重考了。”

竹听眠咬了咬嘴唇,辩解着:“我没想问你这么多的。”

“我知道。”他坦然地站起来,拿起桌子上差点被风吹走的画,神情落寞,“我自己想说给你听的,当个笑话乐一乐就算了,没什么的。”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抬手拍了拍竹听眠的肩膀,“早点休息。”

晏文韬走在前面先一步替她把门拉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宿舍楼,竹听眠拢了拢自己的毛绒外套,然后往另一边走去。

她原意并不是要戳他痛处,倒是没想到他是因为这才分手的。

周六的晚上放了一个晚自习的假,可以提前回宿舍休息,也可以出基地去附近的街道转转,竹听眠跟祖佳琪一起出门,在小吃街转了一圈下来肚子都撑成圆的,她看了眼时间,担心逗留太久超过门禁,瞥见日期的时候愣了一下。

今天就是十月十九号了,她记得李长青说过二十号要过生日。

就竹庆那个样子,大概率是不会给李长青过的。

竹听眠沉思半晌,用指甲叩击着手机侧边,祖佳琪过来挽住她胳膊:“撑得我都迈不开脚了……看见什么都想吃,现在几点了,我们回去吗?”

“等一会儿吧,这片儿是不是新建了商圈来着?去那边凑凑热闹再回去吧。”她把手机摁灭,揣进口袋里,两个人叫了个车,十五分钟以后就到了商场。

因为才开业没多久,花荫街也不算什么人流量大的地方,将近十点了商场都快歇业了,就剩寥寥几家店的灯还亮着,不过也都开始把门口摆的展示物往店里搬了。

祖佳琪哀声叹气:“商场都关灯了,来得有点晚,不然下次再……”

竹听眠还有些挣扎,抬着脑袋四处望了一下,看见只有内衣店跟宠物用品店还开着,内衣当然没办法送,竹听眠就往另外一家走去,本来想着说不定能买到什么猫猫狗狗的玩具,结果那家似乎是有名的牌子,她钱没剩那么多,只够买一条狗项圈。

出店以后,竹听眠苦大仇深地盯着手里的黑色皮质项圈,前半圈是皮的,后半圈是链子,还挂了个可以写名字的狗牌。

祖佳琪很好奇:“你家养狗了?”

她“嘶”了一声,颇为认真地问祖佳琪:“你觉得这东西……人能戴吗?”

祖佳琪看着她严肃的眼神,头顶缓慢冒出一个问号。

“这么大一个狗牌……”

竹听眠利落地把狗牌扯掉,两根手指套住往两边一扯,打量了一下:“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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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佳琪抿着唇憋笑,僵硬地点几下头:“你说这是choker也许可以瞒天过海。”

自己真是闲得没事干了才想着给李长青那货买东西,竹听眠感到莫名头痛。

她磨了下牙齿,把狗链扔进纸袋里。

随便了,她到底为什么要认真给李长青送礼物?他们关系又不好!

至少在竹听眠看来不算好。

她第二天就把东西跟饭盒放在一起让李长青取走了。不知道李长青手里是不是有她集训的作息表,不然很难解释怎么会在她刚准备睡觉的时候李长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竹听眠怕吵到别人,第一次就挂断了,等到溜到走廊里以后才又给他拨了回去,把手机放在耳边,以为他打电话过来是要感谢她送的礼物,结果半晌没有听见声音,只有不知是被子还是衣物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你在干嘛?”竹听眠不悦皱眉,质问着,“怎么打个电话又不出声,有话快说,我好困了。”

“那是姐姐给我挑的生日礼物?”他开口时气声过重,从手机扬声器里似乎都漫出来一股呼吸的热气。

提及这个竹听眠突然感到紧张,如果真的被发现自己只是潦草地送了一条狗链出去,难免觉得害臊、没面子,于是她忍不住刻意伪装起来:“……当然,我挑了很久的,店里的人说是很多人买回去戴的饰品。”

也不知道这谎圆过去了没,她只听见对面鼻间发出轻笑,不紧不慢地反问:“是么?”

在至今为止的人生里,竹听眠一直恨着李长青。

竹庆说要把李长青带回家的时候,他跟王依曼大吵一架,那时候她才七八岁,第一次见到那样执拗的竹庆。

在她印象里,父亲总是温柔谦逊的,而母亲要更好强一些。

他们争吵,摔烂了家里的玻璃杯,王依曼决定跟竹庆离婚,拎着行李箱离开家门,竹听眠的抚养权被判到父亲手里,此后再也没见过妈妈。

气温哆哆嗦嗦地下降着,那些摔碎的玻璃杯残渣都还在原地,爸就往家里领进来一个孩子,比她小不到一岁。

竹听眠很难给这个孩子好脸色,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所以她家落得鸡犬不宁的地步、所以妈妈才会走。

她在竹庆面前发过脾气,问他那孩子到底是谁,是不是他的私生子,竹庆摘了眼镜揉一揉眉心,叫她别管那么多:“爸没有做过那种事,李长青他是我朋友的孩子,丫丫不要多想,我从未背叛过你和妈妈。”

“李长青”是竹庆后来给他改的名字,他以前姓“崔”,竹听眠在心底冷笑,倒是从来不知道她爸还有个姓“崔”的朋友。

竹听眠搞不懂他为什么宁愿跟王依曼闹翻也要替别人家养小孩,竹庆总是叹气,说告诉她了她也听不懂,然后固执己见地,把李长青带进家门。

李长青进门那天,临近过年,冷空气挨家挨户地造访,大雪覆盖华城几百里长路。

天色混沌,暴雪压塌供电线路,应急灯在楼道投下摇晃的虚影,家门口落满了车轮碾过的痕迹,间或夹着几串零散的鞋印,顷刻被新落下的雪覆盖。

竹庆是亲自开车去几十公里以外的老街区把李长青接回来的,车辙印蔓延了一路,停在居民楼底下,李长青拎着一个黑色书包下来,很礼貌地跟竹庆道谢。

“麻烦……爸爸了。”他叫不熟练。

竹庆的视线穿过镜片落在小孩子身上,停顿两秒后笑起来:“不当事,脑袋不疼了吧?”

李长青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嗯”一声以后就再没说话。

家里的窗户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过年的窗花都贴不牢,纷纷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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