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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去拜访羽伯伯?”宁汐垂头丧气道。
赫连为却像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冷飕飕地笑起来:“见我爹,为什么?”
宁汐困惑地看他:“我们的婚约还在,羽伯伯不想见我吗?”
不应该啊,前世赫连清羽一听说她还在世,连夜便御剑赶过来了。
当时白玉京妖祸刚结束,他来前也没打招呼,直接大张旗鼓地冲过来,众人还以为又有妖物袭击,好一番惊吓。
“你想见我爹?”赫连为眯起眼睛,“哦——你也想嫁给我。”
他故意把这个“哦”拉得又长又轻,尾音上挑,而宁汐张圆了嘴,满是震惊:天底下竟有如此颠倒黑白、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赫连为的意思是,羽伯伯好像还不知道她活着。
这可是个拜托赫连为的好机会!
宁汐急忙道:“成婚这件事,我其实——”
话说到一半,一道温柔和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宁师妹,赫连公子。”
裴不沉背着逐日剑,手中提着一串纸包,站在巷子口。
他背着光,表情模糊不清,顿了一下,才朝他们走过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说着,他往前了一步,人声喧闹,炊烟渺渺,隔壁居民院落种着一株腊梅,花枝疏落,斜斜地自矮墙里伸出,更赛春风桃李胜芳尘,少年的神色却犹如一捧霜雪冰冷。
他的目光落在宁汐还被赫连为手臂夹着的脖颈上,剔透如黑琉璃珠似的眼珠缓缓转动,惨然微笑:“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第25章 吵架师妹为什么这么不乖呢?
宁汐正要开口,却听赫连为懒洋洋抢话道:“我与宁汐妹妹有缘碰上,相谈甚欢,就多说了几句,裴公子这也要担心吗?”
“怎么会。”裴不沉愣了一下,才笑道,“宁师妹从小性子幽静,能多交几个朋友,我也很欣慰。”
赫连为转着玉扳指:“从小?宁汐十二岁才拜入白玉京吧,裴公子倒说得像跟她相识很久似的。”
裴不沉轻轻将手搭上宁汐的脑袋,拍了拍,上翘的嘴角弧度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大概是我一直看着师妹长大,才有感而发吧。”
赫连为神色依旧阴郁,眼神却像见了血的野兽,兴奋而灼灼发亮,他舔了舔嘴角,正要继续说什么,一边的宁汐终于忍无可忍:“大师兄,你也下山来采买啊?”
为了躲开讨厌的家伙,她往裴不沉那里跨了一大步,轻轻揪住他的袖子。
随即,宁汐察觉到一股粘稠的、湿热的注视落在她的脊背,犹如被什么东西恶狠狠地舔了一口。
她抬起头,裴不沉还是朝她微微笑着:“嗯。从周传讯说找到了太乙玄藤,很快就能熬药。我怕小弟子嫌药苦不肯吃,提前来买点麦芽糖。”
宁汐挠了挠头,把那奇怪的感觉归类于错觉:“大师兄真细心,这都考虑到了。”
裴不沉笑而不语。
身后,赫连为似乎觉得无趣,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宁汐听见他的脚步声,想起还有事情没说完,连忙追了几步:“许、赫连公子,你等等!”
她打算和赫连为讲清楚,这辈子无论羽伯伯再怎么坚持,这个亲她也是不肯结的。
他若是真心爱慕南宫音,就应该和她站在统一战线,反对可恶的父母包办婚姻。
她刚要追上去,裴不沉突然开口道:“宁师妹,一定要去吗?”
他的语气分明很轻柔,黑沉的柳叶眼里却满是冰冷,眼角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地抽搐。
然而宁汐一心想追上赫连为,没仔细去看大师兄藏在背光中的表情,点头:“嗯。我很快回来。”
她跑掉了。
巷口已经空荡荡,裴不沉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
一只无相鸦粗粝地“嘎嘎”叫,落在他的肩膀,耗尽最后一点灵力,消散成黑烟。
*
宁汐回来时,满脑袋都是汗。
宁汐压根没弄懂赫连为在想什么。他那样喜欢南宫音,前世在他们大婚当夜都要和南宫音欢好,难道不该扫除障碍、许心上人一个明媒正娶的妻位吗,怎么反倒故意和她过不去!
许多年不见,那家伙的恶劣简直不减反增,她讲得口干舌燥,他却到最后也没说会不会告诉赫连清羽她还活着。
期间还试图用杀她做威胁,假笑着让宁汐求他。
宁汐看出来了,这人非常享受把别人捏在掌心玩弄、看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快感,于是她当然不肯满足赫连为的恶趣味。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宁汐顶着一脑门官司,气呼呼地回去找大师兄。
裴不沉却没有在原地。
“大师兄?”宁汐喊了几声,渐渐加快脚步。
他那么大一个人,这里又是仙门脚下的凡人小镇,民风淳朴,总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可宁汐跑过大街小巷,看见一张张陌生面孔,夜幕降临以后,她依旧没有看见裴不沉的身影,心脏就骤然缩紧了。
仿佛有一根细线密密匝匝地缠绕在心脏上,越来越紧,越来越难以呼吸,宁汐不可自控地想起了前世裴不沉两眼无神,抱着她的灵位走在滂沱大雨之中的画面。
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地一帧一帧地回放前世一幕幕,以及她曾经做错和遗憾的一切,没能救下的人、没能改变的结局,今生依旧走向命运那条早已规定好的道路,一句话、一点细节和一个动作都让她无比会自责。
就在她慌张得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灯火阑珊处,一抹月白色身影不期然撞进她的眸底。
宁汐默不作声走过去,裴不沉正出神地盯着摊主上的一只布偶看,见她来了,便打招呼:“师妹。”
她一声不吭,捏紧硬邦邦的拳头,用力在他胳膊上锤了一下。
裴不沉吃痛,抽了一口凉气:“谁惹师妹不高兴了,这么大火气。”
就是你!
宁汐瞪他:“你为什么乱跑?”
裴不沉被她质问的口气弄得愣了一下,无奈道:“看到这里有夜市很热闹,就过来看一看。”
宁汐不依不饶:“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裴不沉没接话,看着她。
许久,他才幽幽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也等了你很久?”
宁汐一怔。
她这才发现,裴不沉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她周身的怒意一下子散了,化为无助和迷茫。
太阳已经完全落在远处群山之后,皓月当空,道旁燃灯火,红彤彤的光亮照在裴不沉的缎袍上。
白玉京给门人弟子用的都是上好的鲛纱,在光下泛出流银一样的皎洁,此时红光流淌,衬得他像一只正在淌血的月亮。
宁汐一下子心虚了,垂下眼:“对、对不起。我本来想和赫连公子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