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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路驶去。
“刚才江周来电话,说孟小姐有事想见面问你。”
微风撩过男人额前的碎发,他缓抬眼皮,表情有些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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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孟九轶握着电话,有些发懵。
江周解释道:“三少爷这段时间很忙,他还有话让我带给孟小姐。”
孟九轶静等后话。
江周轻咳了声,“他让你安分点,别趁他不在耍心眼。”
孟九轶气得笑出来,忙成这样,还有功夫来威胁她。
电话挂断,手里的枕头成了发泄神器,嗖一下扔得老远。
两天过后孟九轶看到新闻,就不止是无语了。
九州娱乐小报几乎是无孔不入,也不知道被他们怎么跟踪深挖,谈屿臣在国外陪女孩逛街的照片被挖了出来。
【唐影后已经是过去式,谈三少荣升为第一地陪。】
那夸张的几个大字占据整张报面,让人想忽略都难。
什么人啊,没空给她答疑解惑,倒有时陪女伴逛街。
手机摁灭,她无意瞧见自己映在屏幕上的脸——愤愤不平兼顾一丝幽怨。
孟九轶愣了愣,脑子里瞬间敲响警钟。
她确定自己不可能爱谈屿臣,之前见识到他的真面目,也绝不可能以为他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那她为什么会产生类似委屈的情绪?
是他在医院主动的缓和体贴,还是游轮的小意温柔,让她觉得他们关系变好,谈屿臣就该对她有所不同。
她瞬间想给自己一耳光。
孟九轶,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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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日,天降淅沥小雨。
孟九轶在去法院之前,先去了趟白塔山陵园。
因为不是特定看望的节日,整个山上都显得冷清,孟九轶沿着台阶而下,将满天星放在了某个墓碑前。
她蹲下来,看着照亮上巧笑倩兮的女孩。
“岁岁,我来看你了。”
“干妈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最近已经准备出院了,我刚才去养老院,听说一起住的大爷大妈给她送了条小狗,但你觉得这样会不会给她造成生活负担呢。而且她病才刚好,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小动物。”
“你呢,在那个世界过得还好嘛?”
没有回应。
天地茫茫,只有她自己的声音,而墓碑上的照片已经褪色,提醒她不止经年之隔。
更是阴阳两隔。
那瞬间,窒息般的痛拧紧了孟九轶的心脏。
她拿出瑞士糖,拆开包装后放了五颗过去,有细碎的晶莹落在墓碑上。
“这次就我让着你好不好,你五颗,我四颗,下次要让回来哦。”
“明天就是朱利建的二审,他这次绝对逃不过死刑。这些年我其实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周末那天你没来找我,结果是不是完全不一样?”
“死的一直该是我。”
照片上定格了女孩最甜美的笑,但再也没法回答她。
风自山顶而来,轻轻抚在孟九轶脸上,像是过往她们拥抱分别的时候——
“孟九轶你要加油!”
她眼眶瞬间湿透。
孟九轶曾经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那种人,妈妈疼爱,从小的玩伴陪着她走过了小学初高中,她有最亲密无间的朋友,还有把她视为己出的干妈。
她得到的关爱太多,所以哪怕经常见不到孟信诚也无所谓,毕竟他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好多东西,让她沉浸在父亲只是忙碌,家庭和睦的谎言里。
可高中时她突如其来得知,父亲是别人的父亲,她引以为傲的母亲是第三者。
茫然怯懦和抬不起头几乎在那一年彻底改变了她的性格。
她还来不及去接受这种落差,就被告知父亲的原配为人大度,愿意让她们回到孟家。
去新的城市,不止转学搬家,也意味着她和以前的亲密关系戛然而止。
章岁在机场送她离开,哭着抱紧她。
“我们永远是朋友。”
如果那时候真的画上句号就好了,真的永不再见就好了。
她靠在墓碑上,声音很轻。
“岁岁,我想好了,等把最后一点事情办完,我搬到这里来陪你好不好?山下空了很多房屋,我盘过来种种花,养养狗,空了上山来陪你聊聊天。”
“等我。”
第48章 弑母
孟九轶下山后,打车去了九州高级人民法院,红色大楼如同巍峨五指山,衬得雨意茫茫里的她渺小如沙。
今天来旁听的不多,孟九轶戴着口罩,一身黑裙淹没在角落。
民警押着朱利建姗姗来迟,自他出现,她母亲的亲戚愤懑之下,隔着护栏砸了瓶水过去。
“畜生!”
法官拍案将场内控制下来。
朱利建缓缓一笑,仿佛被砸的不是他,厚重镜片下显出不同于囚犯的儒雅。
那笑却让孟九轶感到恍惚,像是回到课堂上他教书育人时。
他说人生本苦,数学是他的救命良方;他说不管出身如何,要成为有志向的人。
可记忆被劈开,留下难以愈合的啮齿,另一个他面目狰狞。
破旧仓库的排风扇机械地转,章岁哭着把她推醒,孟九轶在茫然中醒来,记忆仿佛还在刚才——
周六展板还没有做完,章岁来九州看她,陪她回学校帮忙,而数学老师朱利建回学校时,看到她们也在送来两杯喝的。
头痛欲裂间她闻到汽油的味道,嘴绑着胶布无法说话。她眼泪汹涌肆意,在火光点亮那瞬间看到朱利建狞笑的脸。
“孟九轶我其实没想杀你的。”
朱利建笑道,“你是我学生,出事我肯定被怀疑,但谁让你俩倒霉,去地下里问为什么吧。”
孟九轶泪水磅礴,发出呜呜呜的嘶吼。
她不知道一向和蔼可亲的数学老师,为什么变成这样,其他人知道她被霸凌后,怕惹事退避三舍,只有他伸以援手。
妈妈回来知道她出事怎么办,干妈也还在等着岁岁回去....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她不断挣扎,手腕在绳上磨出道道血痕。
一声官捶几乎刺穿耳膜,孟九轶回神,听到法官问。
“朱利建,一审的时候你全程沉默,现在我问你,你和你母亲发生什么,让你下定决心杀她?”
朱利建背对着台下所有人。
“我妈从自我有意识那天,就告诉我要成为有出息的人,要比那些父母双全的更有成就,我妈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我以省第一考进之华大学。”
“但是我没能一直做她的骄傲,毕业后我一直受挫,后来我妈再见到我,说得最多的就是,早知道我会这样让她这么丢人,还不如死掉算了。”
他沉默了下。
“她最欣赏的人物就是林黛玉,对方也是在心灰意冷后,选择殒身,我想这应该也是她要的。”
他话音刚落,旁听席突然传开崩溃咆哮一声——
“放你妈的狗屁!”
法官将场内控制下来,而朱利建全程都没有回头。
长达两个小时的审判,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