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6


看了片刻。”

“是吗……”韩墨侧首,望着戏台残破的幕布轻叹:“姑娘可知,这《血木劫

》演过数百场,您是头一个在戏终时蹙眉的。”

回想戏中结局,楚梨不由反问:“那旁人呢?”

“自是拍手称好,心善些的,或许赞一句树妖的仁心。”韩墨自若微笑,缓声答道。

“可树妖被害死了啊!”楚梨眼底皆是不解,“这个结局,分明是以恶惩善,好在哪里?”

闻言,韩墨深深看了楚梨一眼,足尖微动正欲上前,始终立于楚梨身侧的林涯却忽地移步,折扇尖端不着痕迹地指向韩墨腰间,令他再度止步。

韩墨展眉一笑,神色闲适,宛如茶楼里闲谈的书生:“能救得数十人性命,舍一妖物岂非善举?”

这番平静至极的话让楚梨本就因戏文而翻涌的情绪愈发不平了起来。

她眼尾余光扫过身侧半臂处的林涯,低声反驳:“若要韩公子以血为引相救百人……难道公子也甘愿?”

缓缓抚平深红戏服褶皱,韩墨低下眸,声音似浸了冰水的玉磬:“妖物的性命,怎配与凡人相提并论。”

“你——”楚梨还要争辩,林涯忽地嗤笑一声,朝前踱出半步,折扇“唰”地展开,恰巧横在她身前,挡住了韩墨望来的视线。

“韩城主,扮了半日戏子,如今还未出戏吗?”

城主?

空气骤然凝滞,楚梨睁大双眸,惊诧地望向林涯。

韩墨竟是城主?这遥城之主,怎会亲自登台唱戏?

身份被道破,韩墨眉梢微挑,旋即恢复从容:“公子怎知……”

话至一半,他顺着林涯视线看到腰间悬着的黑龙玄令,顿时止住话头,了然笑道:“公子好见识,这物件许久不用,连我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墨石为底,黑龙盘城,三年前路过青元宗,恰在古籍铺中见过图样。”

林涯笑意亦轻,指尖轻抚扇骨浮雕:“今日得见真物,城主令果然名不虚传,与韩城主风采相得益彰。”

韩墨眼中闪过探究之色:“公子心细如发,仅凭此物便识破韩某身份,想来……亦非等闲之人。”

“修道之人走南闯北,见识自然多些。”林涯含笑带过,“不足挂齿。”

“遥城戌时闭城。”与林涯对视片刻,韩墨忽而转向楚梨,“二位既是过客,还是早些出城为好,别误了时辰。”

“听闻遥城的青梅酿最是清甜爽口。”

不待楚梨回应,林涯已接过话头:“我这师姐,可惦记一路了,自是要尝过之后才甘心离去。”

楚梨满脸愕然地转头看向林涯:她怎么不知道她有惦记过什么青梅酿?

韩墨眸光微沉,视线掠过林涯身后:“天色将晚,市集青梅酿怕是售罄,不过……韩某府上还存着几坛,若不嫌弃——”

“既是城主好意,我等又怎会推辞。”林涯笑吟吟应下,又柔声询问楚梨,“师姐,那我们便晚一日动身可好?”

“可现在不还是……”楚梨疑惑蹙眉,艳阳高照的当下,二人怎说得仿佛夜幕将至?

话音未落,肩头青丝毫无预兆地被风掠起,堪堪拂过楚梨唇边,打断了她未出口的疑问。

林涯目光温和地将她的发理至耳侧,噙着笑望向韩墨:“那便有劳韩城主引路。”

楚梨似有所悟,顺着林涯的视线望去——方才还高悬的烈日不知何时已西沉,街边灯笼次第点亮,糖画摊前孩童的笑语伴着袅袅炊烟,看上去,竟是一幅极为宁和的城镇暮色。

不过几句对谈的间隙……楚梨眸光微动,隐约明白了林涯的深意。

将楚梨的神色尽收眼底,韩墨徐徐转身,衣摆簌簌抖落戏台尘屑,掺杂着些许干涸的朱砂,袖口被撕裂过的狰狞痕迹若隐若现。

他淡笑回首,枯叶状的裂口处漏出一线月白衣襟,戏袍掠过满地碎金似的夕晖,为他清隽的面容镀上一层柔意——恍如那出戏里树妖尚未坠入暗渊前的清婉模样。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ě?n?2??????5???c?????则?为?屾?寨?站?点

“请。”

……

廊下碧纱灯笼在风中轻晃,楚梨谨慎地立在窗边观察许久,确认四周再无他人气息后,这才轻手轻脚地放下窗纱,转身时,习惯性看向了在正支颐假寐的林涯。

目光触及林涯面容,楚梨忽然蹙起眉头。

难不成是屋内烛火太暗,她怎么依稀觉得,他的气色比起昨日……好似更加虚白了几分?

今日不过是在城中闲逛,并未见他动用灵力,寻常的疲惫,怎会让人显出这般明显的虚弱之态?

正思索间,林涯忽然侧身,修长手指搭在了案几边缘,韩墨特意送来的青梅酒壶上。

墨色衣襟因着他的姿势斜斜滑开,露出一指宽的白玉雪肤,他指节错落地叩着青玉酒壶的外壁——黑龙纹路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与白日里韩墨腰间的城主令牌如出一辙。

“师尊,那个韩墨……”楚梨被那抹玉色晃了眼,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道,“是不是有问题?”

“哦?为何这么说?”林涯眼帘未抬,喉间溢出声慵懒的语调。

“昨日在客栈,灵石突然从桌上滚落,是师尊故意为之吧?”

在林涯斜对面坐下,楚梨托着下巴,认真道出思索一路的结论。

“寻常店家即便不识灵物,也该知道药材需要切段熬煮,可那碗参粥里的雪参完好无损,根须都未断分毫。”她越说越顺畅,“无缘无故的,总不至于是存心刁难客人,况且其他菜色都没有问题。”

“那便只能是雪参的缘故了……他们不是不会做参粥,而是不能。”

两指间幻出块灵石碎片,霜色灵气在指缝流溢如萤,楚梨眼底浮出笃定的清亮:“雪参有灵,灵石上也附带着细微的灵气,故而师尊“错手”打落灵石,便是要看那小厮的反应。”

林涯终于抬眸,墨色瞳仁映着灵石幽光:“继续说。”

“对凡人而言,灵石既能养身固脉,又比银钱珍贵,可遥城人宁可舍弃灵石也要避开灵气接触,便只有一个解释——”

楚梨将灵石抛起,指尖凝气为刃,在空中虚划而过,碎裂的灵气四散开来:“他们已非常人,甚至……根本算不得人。”

“倒是不算太过迟钝。”林涯低笑一声,指尖轻叩壶身,“那韩墨呢,阿梨又是如何想的?”

楚梨眸光微动,习惯性地先奉承道:“师尊心怀仁厚,既看出遥城古怪,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W?a?n?g?阯?发?b?u?Y?e??????ù?????n?2???????⑤?????ō??

她顿了顿,再度推测着:“昨日晚膳后师尊便不在房中,今日又恰好撞上了韩城主亲演的这一场戏,若我没猜错,师尊是有意而为。”

“为的就是接近韩城主,探查遥城异状,对吗?”

林涯眼底掠过一丝赞许,正要开口,却听楚梨继续道:“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