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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复又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对楚梨道:

“陛下,这人心气太高,您若想让他死心塌地地服侍在您身边,需得好好磨一磨他的锐气才是。”

正寻思着如何把浅风支出去的楚梨随口应了声,反应过来后又下意识惊愕地抬首看向了他。

不是,什么叫,死心塌地地服侍她?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别的打算,但是……居然已经明显到连浅风都看出来了吗?

浅风眸底划过一抹了然的狡黠,弯下身子,以气音在楚梨耳侧道:“没关系,无需您费心,奴帮您就是。”

话音落下,还不等楚梨出声反驳,浅风已经施然转身,走到殿门前站稳,缓了缓后才面无表情地拉开了殿门。

楚梨暗叹不妙,无奈已经错过了阻止浅风的时机,便也只能暂且待在座上不动,只透过浅风身形露出的缝隙打量着那边的情况。

烛火在茜纱窗上投出两道对峙的剪影,浅风停步立在殿门前,将洛棠挡在了阶前寒露里。

因为是女帝近侍,浅风的容貌亦是百里挑一的好,但和他面前的洛棠两相而立,却不可避免地落了下乘。

洛棠只穿了身浅胭色的外衫,还是楚梨当日带他回宫的路上怕他冻出个好歹,把自己备用的衣袍取来披在他身上的那件,如今夜深露重,楚梨待在布着暖炉的殿内都仍觉得有几分寒意,看着他单薄得过分的衣着,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心。

他之前伤口流了那么多血,这样怕是会很冷。

“陛下政事繁忙,正阅览的折子是今日必须批完的,公子若无要紧的事,便改日再来吧。”

另一边,浅风神色恭顺,语气却带了些轻慢地对洛棠道。

洛棠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在即将触及殿内的楚梨时,又缓缓收了回去,漆长的眉睫轻敛,颔首应道:“无碍,我在此等她就好。”

浅风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侧头看了眼楚梨,迈步踏出一步,将殿门自身后关上,直到他和洛棠所处之处与灯火辉映的宫殿彻底隔绝开来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洛公子,莫怪奴直言,陛下贵为一国之主,对你百般照顾已是仁至义尽,你不感念陛下厚爱便也罢了,到如今还在陛下面前以‘我’‘你’相称,又视我周国律法为何物?”

洛棠幽然掀眸,像是吝惜于在浅风身上多留般看了他眼,又再度垂下,缓缓道:“这是她的意思?”

这话应下去便是假传圣旨了,浅风再是替楚梨而为,也不敢轻易答复,只好不耐地撇过眼,胡乱道:“公子入宫后是如何作为的,心中自然有数,还需要陛下亲自开口吗?”

洛棠不为所动,仍旧坚持道:“如果是她的意思,我会改。”

闻言,浅风当即为自家陛下抱起了不平,眉心一皱就要出言相讥,愤懑下,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殿门再度开启的声音。

女子低越的嗓音惊破僵局:“朕的意思是,你我之间,不必拘于礼数。”

第68章 紧张是在紧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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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是一心为着陛下,陛下就忍心把他留在外面?”

跟在楚梨身后徐徐踏入内殿,洛棠唇角噙着抹淡淡的笑,语调轻缓地吐出这么一句。

楚梨本来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如今听洛棠刻意把话说了出来,又想起她说出那话后让浅风先行离开时,他黯然神伤的神情,亦是有些不忍。

她刚欲作答,余光瞥见洛棠苍白指尖

搭在青瓷盏沿,少年袖口滑落的纱布渗出星点血渍,脸色许是因为久立夜风中而愈发白了些,让她不由想起几日前太医反复叮嘱过“静养”的话。

浅风刻意挑衅为难的那几句,终究是让楚梨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过意不去。

“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本也不大在意这些规矩,只是他在宫中多年,难免固执些。”

将暖炉往洛棠手边推了推,楚梨还是打消了去安抚浅风的意图,转而朝他一笑:“日后,你想怎么唤我都好。”

她不是原主,日日念着拗口的“朕”本就不习惯极了,而洛棠曾是一国皇子,又是被原主害得家破人亡,若要他以平民之礼给她行礼,也太过残忍了些。

洛棠侧过眼,笑意清浅:“陛下觉得他只是为了规矩?”

想起浅风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楚梨默然半晌,打起了哈哈:“自然如此,他便是那个脾气,你惯了便知晓了。”

“可我却觉得,他似是有意与我过不去般……咳……”洛棠捂唇低低咳了声,又放轻声音道,“仿佛,是我抢了他的什么东西一样。”

楚。什么东西。梨:……

“绝无可能,定然是你多心了。”

楚梨斩钉截铁截住话头,心底却泛起嘀咕:师兄只不过是失去了记忆,怎的愈发像是换了个人,温润表象下尽是绵里藏针。

好在洛棠没有继续就浅风的事继续追着不放下去,他自顾自走到燃着烛灯的书案旁,广袖拂过案头堆积的奏折,指尖挑起张洇满墨渍的宣纸,挑眸看向了楚梨。

“陛下方才便是因为这个才走不开的?”

绯色衣襟被烛火镀上金边,将他原本清冷的面容染出几分惑人心神的绮丽。

这一次,楚梨的面色是真情实感地皱了起来。

吏部递来了几个拟定今年选拔官员的章程,问她有何意见,还希望她能再添上几条,可她只是个狐狸,哪看得进这些咬文嚼字的条陈。

将楚梨的神色尽收眼底,洛棠摇首一笑,方挽袖低首,墨笔在他掌中游走如龙,墨迹未干的宣纸上已落下数行劲瘦小楷。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放下笔,悠然将墨水吹干,让出了位置。

楚梨愣了愣,凑近细看一番后,先是微微惊讶,而后眼眸骤亮,忽地攥住他手腕将人按在紫檀圈椅上,便把余下的十余本奏折哗啦啦堆到案前。

她怎么忘了,她是不懂朝政,但不管是身为皇子的洛棠,还是经纶满腹的温雪声,对此都该是得心应手的啊。

楚梨目光灼灼地看着洛棠,朝着他讨好一笑:“你看看这些都有头绪吗,要不……”

“陛下。”洛棠指尖还沾着墨渍,抬眼时眸光清凌似月,“此乃君王权柄。” 网?阯?F?a?b?u?页?í???ǔ???€?n?????????????????ò??

楚梨将朱笔塞进他掌心,振振有词道:“那如今,也是君王允了你越权,谁又敢多说什么?”

眼下最让她头疼的事好容易有了法子应对,谁敢有意见,谁就来替她批折子!

洛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唇畔浮起浅淡笑意:“臣记得陛下十二岁临朝,这些庶务早该驾轻就熟。”

楚梨知晓此间破绽,亦早备好说辞,她略略叹息一声,颇有几分难言的愁苦:“年年岁岁案牍劳形,以往不过是无人言苦,如今有了你,我也偶尔偷个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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