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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忽视心中的情绪。

他无比清楚,那种几乎吞噬他所有理智,将他强撑的淡然一点点碾碎的情绪……是怒意。

他竟会……因为她,生出怒意。

……

宴上,烛火忽地暗了三息,众人面面相觑,望着倚在少女肩头似乎醉得不省人事的长清君,脸上皆是意外之色。

不知从何而起的风掠过楚见棠鬓角散发,他仿似醉极般微眯起眼,看着因扶着他而手忙脚乱,正踮着脚想将他挪到座上的楚梨忽然停住动作,侧眸望向了另一个方向。

随即,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如蒙大赦般唤出一个称呼。

楚见棠轻轻闭眼,唇边浮起一抹寒凉似雪的笑意。

沉稳的脚步声渐近,一道清润温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阿梨,师叔醉深了,将他交给我就好,我这便送他回去。”

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楚梨的双手移向楚见棠的肩处,朝温雪声投去感激的笑容,再度看了

眼好似已沉睡过去的楚见棠,在温雪声伸手来接时,小心翼翼地将他移交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就在楚梨肩上的重量减轻,即将松手的刹那,却忽地察觉到一道倏然清寒的视线投落。

她下意识抬眼,正对上一双不知何时已然睁开的深邃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站在对面的温雪声看不清楚见棠的神情,只见楚梨忽然停了下来,眉心讶然扬起,侧首不确定地唤了句:“师尊?”

长清师叔?

温雪声当即反应了过来,刚欲上前接替楚梨扶住楚见棠,还未靠近,那道红影却倏然后退半步,亦同时远离了二人。

衣袖毫无拖泥带水地自楚梨掌心抽出,仍保持着搀扶姿势的楚梨猝不及防地失了支撑,脚步不稳地朝前连跌几步。

温雪声不假思索地伸手扶住踉跄的楚梨,待他再抬眼时,那袭红袍已然远去,只余下一道曼陀罗花般疏冷缥缈的背影。

而楚梨没有回应正低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的温雪声,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楚见棠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诧异。

就在方才,她听到了一句用灵气凝铸,传音入密送到她耳边的话。

“楚梨,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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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见棠确实在生气。

虽然不明就里,但自从那次因长清上尊提前离席而草草收场的建宗大典后,楚梨就再没能见到自家师尊的身影。

倒也不是完全见不到,因为楚见棠人分明哪里都没去,始终在无名居的主屋内,她时常能瞥见他倒映在窗前的侧影,可整整三个月过去,她都没见他再踏出过房门。

照理说,以楚见棠的脾性,一两个月不见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放在之前,楚梨定会识趣地不去打扰,可这一次,无名居檐角不知何时突然结出的冰棱以及覆满石阶的霜雪,明晃晃地昭示着楚见棠的不悦。

而这份不悦,毋庸置疑……是冲她来的。

因为在此期间,傅言之前来拜访过,裴鹤云也登门造访过,就连厉阳昭为寻傅言之顺道来访时,楚见棠都为其撤过一次结界。

唯独楚梨,便是略微走近些都会被那骤然亮起的结界隔出三丈远。

其实一开始,楚梨便隐隐感知到楚见棠仍旧介怀那一次的赌局,为了表示自己的悔意,非常懂事地在自己房中静心“思过”了好些日子,顺便悄摸观察着楚见棠的动向,一连数日都没发现异常后,才敢照旧出门练功。

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直到她习以为常地给楚见棠带了松花团子,朝主屋走去时,刚踏上一层石阶,青玉砖突然浮起霜纹,结界金纹骤然暴涨,惊得她怀中食盒“当啷”坠地。

松花团子滚落石阶的刹那,窗上映出楚见棠拂袖起身的身影。

盯着那不知何时多出的结界沉思许久,楚梨安慰自己或许师尊只是在闭关,惋惜地拾起团子,喂给了晨间的鸟雀。

当日傍晚,裴鹤云兴致勃勃地拎着酒坛来了。

晚间的雾气模糊了窗棂内那道剪影——楚见棠执卷的姿势与清晨时分毫不差,楚梨正欲提醒裴师叔师尊不见客,却见裴鹤云毫无阻碍地叩响了楚见棠的房门。

楚梨:……

裴鹤云倒也没呆多久,似乎只是放下了酒就被赶了出来,在他走后,楚梨不信邪地也再度凑了过去。

而这一回,连台阶都没踏上去,结界就已经浮现,未触先寒,似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它的存在,独独是为了挡她一人。

备受打击的楚梨终于开始认真反思这件事。

“他果然还在计较那半串灵石,”她愤愤不平地对幸灾乐祸的小黑抱怨了起来,“可风禾师姐押得比我还多,他对裴鹤云怎就这般宽宏大量?”

第52章 认错怎么罚你都好?

楚梨真正忧心的,其实并非楚见棠的迁怒。

她愁眉不展地在庭院里来回踱步,靴底碾过昨夜被她揪秃的绒花枝条,发出“咔嚓”脆响。

碎琼剑被她拢在手中不自觉地摩挲着,剑身的灵光忽明忽暗,透着冲关失败后残存的疲弱。

许久,她终于停下脚步,再度摊开掌心运转引气诀,指尖微弱青光徐徐流转,比之月余前借助楚见棠渡过的灵力冲上凝魄期时所露相去甚远,几近萤火皓月之别。

她不禁又想起化形期前,在楚见棠护体结界中修炼时的畅快——那磅礴浩大的灵力如炽阳化雪,将丹田淤积的寒乏涤荡一空,而今自己吐纳三个时辰,却连凝魄一层的瓶颈都冲不破。

第七声长叹溢出唇边,楚梨不得已接受了展露在她面前的残酷现实——只有楚见棠的助力,才能让她的修炼取得突飞猛进的成效。

就连小黑也摸不着头脑,啧啧称奇:“妖族哪个不是跟楚见棠八字相冲,恨不得这辈子都别碰到他的,怎么你倒是反了过来?”

楚见棠的灵力确实好用,但好用到离了他就寸步难行的地步……莫非这还能上瘾不成?

楚梨何尝不是一个头十个大,各种方法她都试过了,甚至在上次温雪声来帮她养脉时还厚着脸皮向他讨要了一次灵力。

虽然温雪声没有多问便渡给了她,那些灵力也极为精粹,但对她的修炼……依旧收效甚微。

照这样无用功下去,突破下一层少说也得百年光阴,倒不如安分待在凝魄期算了。

“不行!”

想到族中子弟最低都是淬体期起步,楚梨立刻摇头甩开这个消极念头,实觉自己不能这么得过且过下去:“得想个办法让师尊消气。”

看着她苦大仇深的样子,小黑煞有介事地出起了主意:“要不你去寻些带刺的藤条,再在他门前跪个十天半月,期间最好还赶上些什么暴风骤雨的天,等你只剩一口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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