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0


擦拭了一遍。

“可悲?”他平静的看着沈缨的眼睛,说道:“自净我心,自修我行,见自心佛,自度自戒。我从未杀人,杀人的是时机,有的人,只是逃不过杀机。”

言罢,他抬手温柔的覆在沈缨眼上,说:“别看了,不看,便不会疼。”

沈缨阖上眼帘,耳边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她听到林默挪动脚步的声音,拿起刀的声音,手臂抬起来时衣物擦过木案的声音。

只要他手起刀落,她就能身首异处。

沈缨一动未动,她听到细微的风声,颈间丝丝凉意。

忽然“铛”一声响。

金属相撞的清脆声音在她耳边炸裂。

沈缨猛地睁开眼,就见林默捂着手臂退后。

两只箭矢穿透他的手臂钉在墙壁上,击碎了壁上镶嵌的琉璃。

里面冰灯草簌簌而动,花叶掉落下来,落在了沈缨的腿上。

“林氏家训,承周公之志。”

“德行宽裕守之以恭者,荣!”

一箭出,林默挥刀挡开。

“土地广大守之以俭者,安!”

“禄位尊盛守之以卑者,贵!”

“人众兵强守之以畏者,胜!”

“聪明睿智守之以愚者,哲!”

“博闻强记守之以浅者,智!”[1]

“夫此六者,皆谦德也,林家子孙,世代谨记不得违背。”

姜宴清手挽弓箭从一侧石台后走出,他身上有伤,浑身湿透。

一句一箭,整整六箭。

那些箭矢在林默身上留下血口,而林默却毫不在意。

他面无表情的拔下身上的箭,与挽弓的姜宴清对立而视。

姜宴清沉声道:“林道舒,现在的林府,早已不是那个谦德慈悲的林府,而是自恃高贵,睥睨百姓的野心之辈。”

“你说永昌是因林府才能走到今日这般繁荣之地,但你忘了,林家能有如今地位,靠的也是百姓的尊崇与信仰。”

“没有百姓维护爱戴的林家,不过是一座冰冷的院子罢了。”

林默大概是许久未听人唤他本名,眼眸里闪过一道光,但很快就被阴霾吞噬。

他没接姜宴清的话,只是沉沉的看着姜宴清说:“果然深藏不露,那么多人都没拦下你。”

姜宴清说:“入永昌的第一日,你拦了我一次,这次,你就该更加慎重。”

林默手上握着刀,血水顺着刀尖往下流,他却神情淡漠。

他说:“你以为,你们今天能走出这里?”

言罢,他脚下微动,墙壁上便出现一排一排黑漆漆的箭口。

姜宴清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侧身对身后的某一处说:“赵悔,沈缨受伤了。”

赵悔从另一侧走出,手上握着剑,似乎是受了伤,面色苍白。

他上前扶起沈缨,将伤药洒在她颈间,快速包扎。

沈缨的颈间已经被划伤,但血液流得缓慢,手臂被剖开,鲜血淋淋。

赵悔看了眼旁侧放着的腕骨,重重的咬着牙。 w?a?n?g?址?F?a?布?页??????ù???è?n?????????????????

他正要去拿那块骨头,原本待在原地的林默,忽然动作,身法诡异的移到赵悔身后。

他们谁都没看清楚林默的动作。

只是觉得他宽大的衣袖轻轻飘动了一下,他便在赵悔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赤红色,像用朱砂笔画出来的一道。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ǐ????????€?n?????②?5?????????则?为?山?寨?佔?点

赵悔抬手摸了一下,沾了满手鲜血。

他抬头看了沈缨一眼,张嘴正要说话,却吐出一大口血。

直到他倒地,整个过程不过是转瞬之间。

“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你们总是学不乖。”

林默立在旁侧,淡淡说了一句,看向赵悔的眼神中竟有一丝悲悯。

但也只是一丝罢了。

“赵悔。”沈缨哑着声音唤了一声。

姜宴清确实没想到林默重伤之下,还能有如此身手,竟能再须臾间划开赵悔脖子,置人于死地。

他抽刀向林默攻去,林默拿起石案上的短刀抵挡。

两人的招数都是杀招,刀剑划过石壁,激起一串串火星。

但林默脸色渐渐泛白,手上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趁着一个空挡向后退了几步,跃上一处高台,忽然按着心口吐出一口暗紫色血迹。

他看了沈缨一眼,抹去血迹,赞道:“能在无声息间在我身上下毒的,你还是第一人。”

沈缨撑着石台站起身,微微仰头,看着林默说道:“你杀人前要为其下毒,此毒可让人精神涣散、躯体麻痹、血流缓慢并且散发出香气。”

“而我被机关钳制住时便服下血蛊,蛊虫入我骨血,而你划开我的血肉、截断我的腕骨,血蛊离体消散成尘,同我血中香气融合于无形。你只要呼吸一下,就会中毒。”

“你杀了我,便也是要了你自己的命。”

“我,和你一样,要守护亲族,所以我要活着。”

“活着,才能走出大族的阴影笼罩。”

沈缨说得艰难,语速缓慢,但她对上林默的视线,丝毫没有退缩。

林默站在高台上,垂眸望向她,眸光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他转而看向姜宴清说道:“姜县令,林府日后必定尊贵至极,你实在不该以林氏为敌。”

“林家是永昌的荣耀,是永昌的根基,没了根,此地会陷入乱象,等你离开,此地又会滋长出另一方势力。”

“你能保证将林府取而代之的人,能担得起这一方重任?”

“你又能管得了几时?”

姜宴清收起刀,走到沈缨前方,重新挽弓搭箭。

没人知道,六艺之中,除了乐理之外,“射”才是他最擅之事。

他能十步穿杨,百发百中。

他将箭尖指向林默的心口,只要他松手,林默就能毙命当场。

但他迟迟未动。

而高台上的林默,垂眸间,看到了姜宴清的犹疑。

姜宴清盯着林默,说:“我是永昌的官,此地一日不稳,我便不会离开。”

林默依旧盯着他说:“你能一直在这里守着?”

“是,守它百世平安。”

林默沉沉的看着他,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百世、平安!”

他自高台缓缓而下,因中毒失血,走路时微微晃动,身后满壁荧光,为他笼上迷蒙之相。

他一步一个血脚印,仿佛步步生莲。

忽然,他停下来,探身从石壁上摘了一朵微微垂首的冰灯草,一株开了花的冰灯草。

冰灯草百年一开,花开而叶落,花开花谢只一瞬间,花瓣剔透、莹莹红光,像莲却比莲更圣洁,不似人间之物。

“无茎无叶、绚灿绯红、佛说那是彼岸花,人间最像彼岸花的就是冰灯草的花,我种了三十年,才开了这么一朵。”

“佛还说,有生有死的境界,谓之此岸。超脱生死的境界,谓之彼岸,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