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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若锦。”

姜宴清奔至岸边,接过一直埋伏在此的手下的弓箭。

纵身跃入冰凉浑浊的水中,向深处游去。

沈缨并不知道她身后有人追来。

在冰冷的湖水中,沈缨感觉脚腕上被一个冰凉的机关锁扣住,里面似乎藏了针,刺破她的皮肉,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麻痹。

她快速咬破口中的毒药,并闭气敛神。

自从为莲朵验尸后,她就推测出了凶手给被杀之人下的是什么毒,并且配出了可以克制那毒的蛊毒。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东西便是血蛊。

蛊虫入体,便会迅速繁衍,幼虫可将凶手给她注入的毒液吸食一部分。

而后,她便要等待一个好时机,一个绝佳的时机。

那时凶手必会拆解她的身体,蛊虫会随着血流出体外。

只要她没有流血流到死,那她就能生死之间觅得一线生机。

她手里握着极寒的冰晶逼迫自己清醒,水流快速从身侧划过,她听不到也看不见。

锁链拖着她的力道极大,一点点将她拽向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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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前,她站到君子亭旁侧的那座假山旁。

她按着规律在石壁和地面上敲打,在一声声雷电中发现了某处的不同。

沈缨深吸了口气,扔掉蓑衣,站在那一处略微突出的石块上,头顶恰好被岩石遮挡,眼前是开阔的湖面。

这里是避雨的绝佳位置。

她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又一道闪电窜到了湖面上,紧接着雷声炸裂,在雷声中地面震了震,她似乎听到了机关启动时的声音。

此时,脚腕处袭来刺痛,她几乎都来不及痛呼,便被一股大力拽了下去。

“噗通”。

不知坠了多深,沈缨被凌空甩出去,落入一个深潭,紧接着身体被一阵温热包裹,鼻端能嗅到清香冰寒之气,还伴着淡淡的松木之香。

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她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满壁荧光。

原来这里是一处天然的水下洞穴,由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洞穴,像是被人精心打造的亭子。

有什么东西将她托举出水面,放置在石台上。

“多日不见。”

有人声传来,沈缨努力往声源处扭头,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她的身体如坠云端,药性发作,她竟隐隐有些欢喜,这份欢喜让她的嘴角都牵了起来。

她闭上眼,耳边传来脚步声,有人走到她身侧。

那一股幽香,悠悠的松木清香,像是将她带入了旷野之外。

闻到这一股幽香,林默丰神俊朗的少年身姿,连绵成了一幅画,一页一页浮现在脑海里。

原来十几岁的林默,便是林家曾经风光无两的林道殊。

细想来,林道殊如今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沈缨睁开眼看向来人,鼻尖清凉的松木香在静静涌动。

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她觉得此刻他仍然是林默,而不是遥远的林道殊。

林默的黑发如墨般披散开来,散开时犹如鸦羽一般。

他身着一件月白色阑袍,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式,和王家那幅画上的一模一样。

他眼尾泛着红,眸色沉沉,一身死气。垂眸望来,眸子里冰寒一片,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中攥着的冰晶上,说道:“为何要来送命?”

注:[1]《地藏经》经文

第八十六章

沈缨抬眼与他对视,在那双原本清透的眸子里只看到了晦暗与阴霾。

他用一柄短刀挑开她的衣领,露出纤细的脖子和瘦得骨骼凸起的肩。

林默手里端着一只调着朱砂的小盏,提笔在里面沾了沾,然后沿着她的脖子画了几笔。

沈缨觉得颈间有羽毛拂过,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和魂魄像是在进行分离。

林默画的专注,仿佛在勾勒什么画作。

直到收笔后,他才说:“永昌若无林氏一族,如今依旧是荒芜之地,而今,你们享受着此地的繁荣,却容不下将它推向巅峰的人。”

“没了林家,你们真以为府衙能有何作为?”

“即便是冯华那般才华出众的人,也会因私利而枉顾人命,何况那些将此地当做跳板而一心往上爬的人。”

“姜宴清,国公府第九子,人人皆以为最不受宠的弃子,实则最受老国公疼惜,兄长皆因其年幼入寺,而暗中照拂。梵音寺主持亲自教授,文武皆能,心思通透,目光深远。”

“这般人物怎会屈居于此?不出一年,他定会被圣上召回。届时,无林族压制,那些小族必定跳出来生事。家族混斗,百姓遭殃,这,便是你们所求吗?”

“还有你曾求助的芙蓉巷,他们岂是善类?盘踞在此,占据永昌贸易半壁江山,区区府衙,能压制他们?”

林默说话时神情极淡,声音也无起伏,似乎这些事于他而言都可有可无,只是在平铺直叙一些事实而已。

沈缨看着林默往手上戴了一副雪白的绸缎护手,拿起一把金质的剪刀。

“咔嚓”一声剪开她的衣袖。

剪刀将她的衣袖全部剪下。

冰凉的触感又落在臂上,她知道林默在画出她的骨骼。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朱砂勾勒出的线,说道:“人的手臂共有三十块骨头,一块肱骨,一块尺骨,一块桡骨,八块腕骨,五块掌骨和十四块指骨。”

他说着,手中的刀便划了下去。

沈缨闻到了自己的血味,觉得胳膊上凉丝丝的,就像是一根冰丝在沿着她的血肉往下窜。

感觉不到疼,但她知道林默已经用刀刺进了她的骨骼。

“人的身上有十二条经络,二百零六块骨头和七百二十个穴位。”

“不论贫贱,皆是如此。”

手臂上越来越凉,她觉得自己的胳膊抽动了一下。

林默用一只镊子,夹了一块血淋淋的骨头放到她眼前。

“这是一根腕骨,没了它,你的手就废了。”

“沈缨,你是难得一见的验尸高手,于永昌而言是可贵之才。我本不欲动你,但你屡屡辱我林氏,毁我家族后辈,不除难以服众。”

“你今日孤身前来,想用命让林家泄愤,想亲自来说服我。但是,我生为林家人,便要护其昌盛,不允许任何人动摇它的地位。”

“不过,我可以允诺你,绝不会牵连你亲族。”

沈缨望着他,嘴唇微动,艰难道:“你为林家殚精竭虑,他们可曾敬你、爱你?”

“不,他们畏你、厌你,却不得不依靠你。”

“你,被家族绑缚,养出双手血腥,一身罪孽,不觉得可悲吗?”

林默并没有因为她能说话而感到惊奇,光影之下,她只看到他眉目清浅,如静水一般。

林默拿起一柄宽刃的刀,用药汁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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