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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教给她的开锁技能还没有生疏……

如是思忖,双手快速拔下一根发簪,对着腕子上的锁眼捣鼓起来。时间一帧一帧流过,帐外那个清朗的身影,逐渐从端正的跪坐,变成难耐地单手扶地。

外面是嘈杂的脚步,然而呼吸声却并不被淹没。

沈朝颜不敢说话,甚至刻意放轻了呼吸,全神贯注都在手上的锁。

“喀嚓!”

一声轻响,锁链果然开了。

沈朝颜有惊无险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往自己怀里一摸——好险……

幸好她一向有备无患,行前害怕会出岔子,便提前准备了点解药和醒酒药。刚才韦正大意,没有搜她的身,故而东西还在。

沈朝颜摸出怀里的解药,扶起地上的穆秋二话不说,直接往他嘴里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穆秋神智不清地咳出几声,而后抬头看向了沈朝颜。

“穆少尹?”沈朝颜探身过去,想拍拍他的背。

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掌扣上来,擒住了她的腕子。

她心下一惊,不及挣脱,便觉视野被挡去大半。衣袂拂动间,后背撞上地板,沈朝颜眼前一黑,身体已经覆上另一具躯体。

思绪凝滞了片刻,想是春恤胶的药效过于猛烈,而解药又还未起效,穆秋现在仍是昏蒙的状态。

“穆少尹!”沈朝颜努力叫他的名字,试图帮他找回一点清明。

然而短暂的怔忡之后,穆秋再次扑了上来。

惊惧间,她想起方才韦正用来捆她的锁链,可是她此刻被穆秋牢牢桎梏,伸直了手指都够不到地上的锁链。而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君子鬓发凌乱,额角青筋暴起,像只失了理智的兽,当下只不管不顾地撕扯着她的衣裳。

“你、你放开!!!”

意识归位,沈朝颜猛地一脚,将穆秋踹翻下去。

她用了十成的力气,穆秋药后神智不清,当真给一脚踹得半天没回过神来。沈朝颜却已翻身而起,顺势跨坐在了穆秋的身上。

“你先冷静下。”

沈朝颜拼尽全力,想桎梏住身下的男人。然而对方毫不领情,一手扯住她的脚踝就想将人给掀下去。

“啪!——”

惊响乍起,沈朝颜抡起拳头,朝着穆秋的侧脸就狠狠地一下。

穆秋被揍得愣了一瞬,也就是这个空隙,沈朝颜抽开穆秋的腰带,想将人的双手捆起来。

“嘭”的一声,寝屋的门被人猛地踹开了。

因为力气过大,罡风席卷,带着床上的幔帐都晃了晃。沈朝颜这才惊觉,舱外不知何时竟然兵戈喧杂响做一片。

紫色衣角划过视野,下一刻,眼前混乱的画面就定格在一双凝肃的深眸。

沈朝颜手上一顿,扯人腰带的手一偏,“呲啦”一声,竟然扯开了穆秋已然凌乱的衣襟。

“……”四目相对,船舱寂寂。

沈朝颜无措地咽了口唾沫,心虚地问谢景熙到,“若我说是穆少尹意图对我不轨……你信吗?”

第30章

一床锦衾兜头罩下,沈朝颜只觉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被抱离了地面。她脑子还乱着,扶着旁边的绣屏才勉强站住了。

莹莹烛火下,谢景熙背身而立,胸廓急促地翕动、紫色官袍的袍裾也是泥泞的一片,似乎是骑马来的……

沈朝颜忽然就觉得有点心虚。

两厢沉默。

她清了清嗓,想着无论如何,先道句谢,然而话未出口,便听眼前那人凛着声音质问:“若是大理寺再晚一步,郡主可知道会发生什么?”

语气冰冷而生硬,似乎是嫌她麻烦又多事。

沈朝颜怔了怔,但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惶然,赔礼道:“是我思虑不周,劳谢寺卿操心了。”

“嘭!”

重拳砸向桌案,上面的茶盏撞出一阵碎响。

沈朝颜错愕地看向那个暴怒的背影,浅淡的委屈滋长成无处发泄的愤怒。

“今日之局是你设的?”

沈朝颜敷衍地“嗯”了一声,不待她解释,谢景熙转身怒道:“你知不知道三司之中,凡是涉及刑狱的官员,任职考核其中一项,就是从色味辨认上百种药物?且王瑀之前高官厚禄都动摇不了穆秋,而今突然转变,韦正这样的人,会毫不怀疑地坦然赴约?”

“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憋了一肚子气的沈朝颜终于爆发了。她裹着被衾行至谢景熙面前,仰着下巴瞪他,像一只准备干架的小公鸡。“我知不知道韦正能辨认上百种药物?我当然不知道!我知道了我还能这么算计他?”

沈朝颜越说越激动,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那样子像是恨不得上嘴咬谢景熙一口。“再说我也不是没跟你说过这次计划,你现在倒会翻脸不认了?!”

“你说过?”谢景熙蹙眉,“你说什么了?”

沈朝颜道:“我让有金给大理寺门房递过消息了呀!你没回复,不就是默认了吗?”

谢景熙愣住,依稀记起来,自上次探病沈朝颜,两人传出暧昧之后,他便交代了侍卫和门房,任何与沈朝颜有关的东西,一律不许出现在大理寺……

“怎么?”沈朝颜见他不说话,兀自又道:“我还安排了车夫一开船就去给你报信,但谁知道韦正这么谨小慎微、这么心狠手辣。”

她想起自己差点被拽脱臼的手腕,强忍哽咽道:“而且我连开锁针和解药都准备了,穆少尹是我拉入局的,我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对他放任不管,真是嘶……”

话音未落,谢景熙已经抓起了她的一只腕子。又红又肿的一条锁痕,周围还有淤青和破皮,落在那双皓腕上,格外地惊心。

胸口像是砸进一个冰坨子,又像是被泼了一勺滚油,谢景熙只觉愤懑难抑,话到嘴边,却只能背过身去,再次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磕碰声响。

他向来处事泰然、临变不惊,像现在这样因生气而失态,还当真是第一次。

谢景熙不想去深究其因,于是伏在案前斟茶一杯,一饮而尽。

“大人,韦……”裴真没头没脑地冲进来,难得敏锐地觉察出这里气氛的不对。他看了看独坐案前神情阴郁的谢景熙,再看了看立在他身后、依然裹着锦衾的沈朝颜……

半晌,裴真咽了口唾沫,虚声道:“嗯,那个……卑职一会儿再来。”

“回来!”谢景熙唤住他,起身说话之时已经收敛了情绪,问他,“什么事?”

“哦……”裴真顿了顿,如实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跟大人确认一下,船上的人怎么安排?”

“韦正和他的人,统统先押回大理寺狱。”

“嗯,好。”裴真问:“那妆娘和穆少尹呢?”

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谢景熙如今一听穆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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