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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干嘛?
可所有人都秉着一张明明知道的脸却还是摇头,摇头过后捂上嘴巴露出暧昧的眼神。
只有胖子刘不是。
下午下雪了,街道湿滑,嬷嬷怕回家晚了便早早下课让我有机会松口气。
我被母亲看的紧不能去阿玉家,所以只能去内厨房找胖子刘要烤红薯吃。
小的时候我就爱吃烤红薯的,可惜胖子刘不常做,所以我就赖着阿玉给我做。
结果今天正巧,他刚烤了两个放到灶台上,见我来了问我要不要。
说完还捡了个大的给我,搬来个小马扎让我坐着吃。
我难得放松,所以吃的很慢,捧着红薯瞧着胖子刘卖力切菜的背影好像就回到了小时候。
“胖子刘,我问你个事情。”
“嗯,十小姐你问。”
胖子刘手上的活也没停下,他冻的通红的手在一下下转着圈淘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挂在鼻尖只能用手肘擦一擦。
听说爹最近对吃食上的毛病越来越多了,让胖子刘学着盐铁使家的厨司似的,每天整个八凉八热不带重样,所以他才那么辛苦。
我怕耽误胖子刘做饭,所以长话短说的问他,为什么嬷嬷只教我一人规矩呢?
“为什么嫡母、母亲,就连爹都那么上心呢?”
胖子刘正淘米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也没有说话,就低头对着一大锅米汤发呆,过了很久他才又重新转起指尖的白米。
“可能是十小姐聪颖漂亮,所以老爷夫人才挑十小姐学的吧。”
“那赵珂还是嫡小姐,为什么她当时不学?”
我说着说着连手里的红薯都觉不出甜味了,满嘴只有早上嬷嬷让我试了几十种茶的苦味。
我跟胖子刘说学规矩真的很辛苦,嬷嬷要求的太多惩罚又严格,他们想让我嫁一个多好的人啊,才费劲学这些。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好不容易闭上了眼睛,眼前又是嬷嬷提着木板走过来的样子,我就是个庶女,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多精力呢?”
我一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来诉苦,等我说完看向胖子刘,才发现他举着汤勺对着一锅烧开的开水又开始发呆了。
“胖子刘?您在听我说话吗?”
我叫了他几声,他才回神过来,打了个激灵。只不过胖子刘没有转身,依旧是背对着我,手里的汤勺疯狂的转着锅里的沸水。
“听着呢十小姐,没事没事,多学点总是好的,像我那早死的闺女,啥也没学怪可惜的。”
胖子刘说话语无伦次,怎么又说到了他瘟疫时死掉的女儿?
我捧着红薯皮在背后看他,看他的手一遍遍擦着脸,擦完左脸抹右颊。
胖子刘……是在哭吗?
他颤抖着声音跟我说,他说十小姐是个好孩子,以后不论怎么样都有人会疼十小姐的,还记得小红吗?小红也会保佑你的。
小红……我记得啊,可是胖子刘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突然,炉子上的水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胖子刘赶紧拿了抹布去提,他自始至终都背对着我,让我没办法看见他的表情。
“十小姐,太晚了,回去吧。”
他说出这话时,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那夜的阿玉。
阿玉用浸湿的帕子捂住眼睛,背对着我跟我说。
“赵小姐,太晚了,回家吧。”
早晨母亲叫我时,轩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把屋里照的好亮堂,我以为是自己起晚了,赶紧一个跟头翻起来就要去正院,晚一点可就是十个板子。
可娘一把按下我,和颜悦色地说,今天不着急,不上课了。
“不上课?为什么不上课?”
我心里欢呼雀跃,想着不会是那个厉害的嬷嬷在来的路上绊了一教跌坏了身体不能来了吧?
这么想着我又舒服的缩回被窝,结果被娘又一下拦住,她说着就从身后变出了一身新衣裳,是水红色的,白狐绒毛做点缀,我摸了摸,这种顶好的布料做成的衣服只有过年时才会拿出来,今天给我做什么?
“今天不上课,可是我们要出去。”
“出去?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
娘话还没说完,就要把新衣裳往我身上套,她这番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她每次要打扮我时,总会发生些我不喜欢的事。
我推辞抗拒缩到被窝里就是不出来,但娘今天温柔极了,她摸着我的脑袋,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是小时候给我梳头一般。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
“乖,馨儿,这次去了你肯定会高兴的。”
高兴?
我看了看轩窗外的冰天雪地,银霜挂梢头,整个银杏树都是亮晶晶的,这样的天气能让我高兴的事情,除了见阿玉那就是滑冰了?
“对,就是滑冰,你爹要带你去淮江滑冰。”
还是我爹带我去?爹一直很忙,他能有闲心带我去滑冰吗?我半信半疑的问娘,是只带我一个人去吗?
“是啊,只带你一个人,高兴吗?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吵着让你爹带你出去玩吗?”
话是这么说,我小时候确实很希望爹爹能来我们院子,说馨儿,走!爹带你逛庙会去!可是长大了,就没那么想了。
但今天娘说了,爹要带我出去玩,我还是有些欣喜的。赵府这么多的女儿,他总算想起我了。
娘看我眉头渐渐展开就替我穿上了新衣裳,这新衣裳做的很合身,而且款式也新,不像是赵府的裁缝赶工做出来的,细节精致,腰部系带子的地方还绣了一只小小的金鱼。
“咦,还有条小金鱼。”
“是啊,多好看啊。”
娘亲自替我梳头,还特意为我在发间别上了一朵海棠花,她说海棠颜色俏丽,放在冰雪里别具一格。
等收拾整齐准备出门,我还是忐忑不安,问我娘,真的是爹带我去吗?
她有点心不在焉胡乱点头,满口称是。她这个样子让我更加信不得。
出院子时我穿的一身水红色的衣裙,外面还罩着石榴色的披风,走在雪地里格外扎眼,路过花园时姐姐们们在那里堆雪人,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她们一见到我都停了下来。
我从她们身边经过,不知是白雪映衬的还是怎的,她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雪里看我脸色苍白,目送着我竟然有些瘆人。
好在到了府门口,我还看见裹着大氅的爹在马车旁等我,我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定下来。
“爹!”
“哎呦好馨儿今天真好看,准备好了咱们就走吧。”
我被爹扶上了马车前往淮江,一路上我都很兴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生辰快到了所以爹才带我去江上滑冰。
我还担心地问他,会不会冰层太薄人家不让滑,爹说没事,只有小心点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