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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回来了?”】
太宰治——太宰治——
【“是中也啊。”】
中也闭了闭眼,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天台上,太宰治踏着血色摇摇欲坠,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他们不过分开四个多月,他却仿佛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独自跋涉了千山万水,经历了无数轮回,归来时才会如此遍体鳞伤,精疲力竭。
“是这样吗。”中原中也轻声重复着:“我知道了。”
*
在这场武斗进一步恶化之前,门外守夜的与谢野和国木田听到动静及时冲进来。
不知道是谁手快按下了开关,“咔”得一声灯光大亮,将整间病房照得无所遁形。
然后,他们五个人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地面上,站着两个福泽谕吉,面色苍白拔刀相向的是他们身中“共噬”的社长,他刀锋所指的那个披着墨绿羽织的中年男人,正是他异世界的同位体,另一位福泽谕吉。
同样是武侦社长的银狼将刀鞘横在身前,却没有注意自己的对手,反而皱眉看向被同位体护在身后的太宰治。
而太宰治,衣衫不整气息凌乱地跪坐在社长的病床上,他正发着高烧,一对桃花眼波光盈盈,浑身皮肉都泛着旖旎的粉意,端的是风月无边,春色缱绻,以一己之力生生将剑士决斗扭转成了抓奸现场。
国木田独步:“……”
与谢野晶子:“……”
福泽谕吉因为昏睡错过了同位体的情报,此时看着面前的“自己”,并没有放松警惕,只是稍稍侧身问身后的太宰:“这是一种异能吗?”
这份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信任,叫另一位福泽谕吉暗暗心惊。
最近乱步的反常他看在眼里,只是孩子大了他也不好管教太多,直到芥川无缘无故在社内凭空消失了几分钟,才真正令他重视起了异常。
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与他们相似却又在许多地方截然相反的世界。
比如,一年前跳楼自杀的港黑先代太宰治,在另一个世界是武侦社员。
他不仅是国木田托付生死的搭档,还是唯一与乱步并肩而立的俊才。
现在真正见了面,还要再补充一点:太宰治深受社长福泽谕吉的信任。
难道宛如黑夜化身的男人,在另一个世界也可以是纯白的吗?
银狼想起方才交手时颇为熟悉的路数,很明显是森鸥外的风格,这说明两个世界的太宰治至少某一段经历是重合的。
那么,太宰治又是怎么来到“他”的身边的呢?
太宰在开灯前就隐约有了猜想,现在只是印证了而已:“不是哦,福泽……”
鸢眼猫猫在银狼并不严厉的平静注视下本能地怂了,改口道:“……社长,这是另一个世界您的同位体,也是社长呢。”
福泽谕吉轻轻拍了拍太宰炸起来的卷毛:“嗯,叫他福泽先生。”
太宰治:“……”
太宰治:“好哦。”
难怪国木田描述异世之行的时候总会露出恍惚的神情,谁能想到港黑先代会对另一个自己露出敬重甚至乖巧的表情呢?!
尤其两人穿着相同款式的病号和服,俱是一派端庄古典的世家仪态,哪怕只是摸头这样算不得暧昧的姿势,在别人看来都像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夫妻典范。
福泽谕吉:“……”
“以你的身体素质,应该能在黑暗中视物。”
福泽谕吉收刀入鞘,冷淡地问对面的“自己”:“所以,你为什么攻击太宰?”
福泽谕吉沉声道:“因为我来的时候看到他在对你使用异能。”
除了心虚的太宰治,剩下的三个武侦齐齐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就这?这有什么不对吗?
低头看了一眼身前的异能星阵,银狼的眉眼稍微柔和了一点:“太宰是个好孩子。”
福泽谕吉:???
太宰冷不丁被夸,还是来自严肃正直、品格高尚的社长的一记直球,差点就想跳窗逃跑。
他清了清嗓子,攀着社长的肩膀探出头解释道:“咳,是这样的,我的异能是人间——唔?”
“他连你的异能都不知道,说明你们并非同一个阵营。”
福泽谕吉很清醒,即便另一个世界“自己”与“太宰”很有可能立场相悖,他也不会泄露另一个太宰的机密情报。
所以,银狼将猫猫重新镇压,塞回背后,坚决不让另一只银狼看见一根猫毛。
*
福泽谕吉走后,社长又陷入了昏迷。
虽然“共噬”只剩下一天就要发作,但幸好异世界的同位体带来了一些可以借鉴的有用情报。
港黑和武侦联手灭鼠,中岛敦与芥川龙之介这对被寄予厚望的“新双黑”,则在太宰的指挥操控下去抓那位名叫“普希金”的异能者。
“滋滋——太宰君。”
因为进入隧道而有些嘈杂的电流杂音在一秒内收敛得干干净净,太宰听到耳边切换为低柔的嗓音时,顿了一下。
“魔人。”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费奥多尔也跟着笑,仿佛这真的是一次愉悦的谈话:“没办法啊,规则已经被打乱,是我也未曾预料到的作弊手段呢。”
太宰对作弊的指控不以为然:“在中国有一句名言,‘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费奥多尔“哦?”了一声:“太宰君,你确定你能抓到我吗?”
“费奥多尔君,”虽然叫着敬称,但是太宰的语气多了几分轻飘飘的亲昵:“劳驾您看看旁边,老鼠已经被包围了呢~”
费奥多尔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后才道:“原来太宰君在与我见面之前就已经联系上‘组合’的首领吗?”
太宰没有否认,慢悠悠道:“你洗脑他的部下,侵吞他的财产,菲茨杰拉德先生自然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太宰君已经逃出医院了吧?”
魔人话锋一转:“辞职之后就对横滨疏远了很多呢。”
“太宰君,这样可不行呢。”费奥多尔温柔得像是在念俄国情诗:“他们留不住你是他们无能,我不会让你就这么退出棋局的。”
俄罗斯人一字一顿强调道:“这是你和我的对弈。我会在这里等你。”
太宰治:“……”
听到耳机另一边传来安吾的声音后,太宰摘下设备,看了两秒,随手扔进鹤见川的湍流中。
费奥多尔说得也没错,失去了港黑干部与武侦社员的身份桎梏,太宰治仅仅是作为太宰治,漫无目的走在横滨的街头。
他走过阳光泼洒的横滨海,越过海风吹拂的沙砾,与海鸥一起穿过吊桥,低沉悠远的汽笛在上空回响。
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回过神时,太宰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