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3


穿着旧衣站在最底下,身形佝偻清瘦,手里还握着她小时候最爱吃的茶酥饼。

“爹……”

钟薏眼?睛一下睁大了?。

她猛地伸出手,像终于找到家的孩子,脸上全是本能的惊喜和渴望。

爹爹只是皱着眉头,目光里全是不赞同,一步步后退,抬手,像是要将?她从水里赶回去?。

——别来。

他?没说?话,可她听?懂了?。

她整个人陡然呆住。

水灌进来,她没有挣扎,只是睁着眼?望着那道身影远去?,整颗心好像都被人从胸腔中挖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连爹也不要她了??

*

三月,夜里春风乍寒。

皇帝从清晖殿里走出,身披白氅,身形挺拔,眉目冷俊,眼?眸却如?死水覆霜,冷得不见底。

新皇登基已整整三月。

却无?人知?道,每当月升之时,他?会准时自寝殿离去?,穿过长廊月影,步入那座早该被废弃的旧东宫。

韩玉堂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夜雾低垂,这条路他?们已走了?千万遍,闭着眼?都认得。

可随着离那越来越近,身后那股那股死沉又疯癫的气息慢慢铺开,仍让他?心头发麻。

清和院的门开着,烛火温黄,婢女低声禀报,声音几不可闻。

——夫人仍未醒。

三月多前,钟薏跳江,是陛下亲自下水,将?她从寒彻骨髓的黑水中捞了?回来。

那一夜他?满身湿透,怀里抱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像个刚江中爬出的水鬼。

太医用尽库中所有金贵药材,只战战兢兢回禀他?,夫人命是保住了?,醒来的可能却不大。

韩玉堂守在门外,看见他?站在榻前许久不动。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悬在她颈侧,指尖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扣下。

却在最后生生停住了?。

他?像是恨极了?她。

他?蹲下身,抱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低低呛出一句:

“你怎么敢。”

“你怎么真的敢……就这么走。”

他?声音发哑,语调极轻,又怕吵着她一般,

“我说?了?那么多狠话,你竟一点都不信?”

“那你怎么会真的信我要逼你死?你怎么不信我会救你?”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漪漪,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连报复的余地都不肯留给我……”

他?说?得咬牙切齿,像是真的恨不得掐断她的脖子,指尖却只贴上了?锁骨边的一点温热,半寸不敢更近。

他?死死抱住她瘫软的身体,像是要把她嵌入怀中。

卫昭又跪下来,膝盖砸在地上,毫无?知?觉。

他?开始哭。

韩玉堂从未见过陛下哭,也从未听?过如?此哀恸的呜咽。

他?双手颤抖着攥住她的肩,低声一遍遍喊她名?字:“我放你走,好不好?你醒来,我就放你走……我们两清……你去?哪儿我都不管……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改我全部?都改……”



你别再不理我……别再不理我……”

可她依旧沉沉昏睡,像是早就下了?决心,连梦里都不肯再应他?一声。

他?从那夜开始,像是突然疯了?。

太医每日?照例前来诊脉,他?却不许说?半句晦气的话,只让他?们禀报:夫人不日?便会醒来。

若有人说?半句“恐难苏醒”之类,他?只笑一笑,不发一言。可第二日?,此人便再不见踪影。

他?命人每日?三次熬羹,药膳温补,一样不落。

她昏睡不能饮食,他?就命宫人强行灌喂。宫女们不敢用力,怕伤了?她,手抖得连汤匙都拿不稳。

于是他?亲自来。

他?坐在榻边,把她半靠在怀中,扶着她的后颈,把勺子凑到她唇边,一口一口喂她。

每一次汤膳从她嘴角溢出来,他?都一边擦一边低声哄:

“别生气了?……你乖一点,吃完我们就不吵了?,好不好?”

榻上人无?知?无?觉,他?却笑得温柔,像她只是一个发脾气不理他?的姑娘,而不是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人。

韩玉堂每次推门进去?,都觉得像是误闯了?什么扭曲又荒唐的梦。

第72章 洞房快感让人目眩神迷

明明那个躺着的女人,是被陛下?自己逼得跳江的,他现在又状若疯癫地要人醒来。

大夫说,江水深寒,便是第一时间下?去救,寒气入体,昏睡也是寻常。

至于何时醒,会不会醒,醒后又会发生什么,都?无?人能知。

韩玉堂又想起谁也拦不住的他要做的事,心?中?更是一个激灵。

夜更深了。

烛火燃得极静,檐廊上的宫灯被夜风吹得摇晃,投下?斑驳光影,却半分照不进门窗死锁的寝房。

榻上的人呼吸绵薄,脸颊苍白。

卫昭走近。

他俯身看她,目光温柔。

“漪漪……”

他轻唤,手在她脸侧,缓慢地描摹她的眉眼。

卫昭低头,唇落在她眉间,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今日是你生辰,我还没?给你生辰礼。”

他将她抱起,她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绵软,指腹仿佛要陷入其中?。

他把她带到梳妆台前,她坐不住,身子总滑,他便索性坐在椅中?,将她整个人紧紧搂进怀里,像拥着一个不会挣扎的人偶。

手一寸寸抚过她乌黑的发,卫昭捧起象牙篦子,慢慢梳理。

“漪漪还记不记得,去岁我便说过,要让你当皇后。”

“那时候你靠在我怀里,安安静静睡了一整夜。我以为你心?软了,以为你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顿了顿,低头靠在她肩窝,闷闷笑?出声来,“原来,真的没?有了啊。”

嗓音含着一丝湿意,沾湿了她后颈一小片寝衣。

“我说只要你醒来,我便放手……可你偏偏睡到现在。”

“所以漪漪是不愿意走的,是不是?”

房内寂静,只有他一人诡异的自言自语,“你看看你现在,多乖。我说什么都?不反驳了。”

他轻轻为她梳发,将缕缕墨发一丝不乱地铺开?,梳得顺滑如绸。又沾了点口脂抹在唇上。

那点红色一染,如红梅落雪,衬得她整张苍白的脸都?生出妖冶的艳色。

“你是皇后,漪漪。”他含着笑?,“我说的谁也改不了。”

“那群狗东西说你命格污秽,出身不配。”

“所以我让他们闭嘴了。”他说得轻描淡写,“拔舌、剁手,扔进狗窝,叫野犬生啃。”

“他们说得越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