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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携带的药罐。

口袋不大,药瓶也不算小,可季康元手心出了好些汗,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做得有些吃力,像在河里摸滑腻的鱼。

偏偏在这人面前……

他眼睛更红,在心中对自己生出种丢人现眼的怨愤。

当着景培的面把药就着水冲服下去,季康元颤抖的症状得到改善。他目光黯淡不少,像刚无声地死过一遍。

半晌,他突然哑着声音道:“我可以,给你很多,我拥有的全部,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景培心不在焉地听着,几乎都能猜到季康元接下去会说什么台词。他勾唇,僵硬的嘴角却没成功扯出笑来:“无功不受禄,你会不会也太大方了点?”

又是找配型又是倾尽所有,景培这下不太确定了,看起来似乎会是个比离开许术更严苛的要求。如果是要让他说什么伤人的话之类的,来达到让许术彻底讨厌他的目的。景培想,那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你……”季康元没在乎他语气里的讽刺,又或者是根本没注意到,只目光空洞道:“你能不能……能不能……接受……”

到后面,季康元连张口都困难,每个字像绑了重石,在苦涩的舌根晃荡。

景培实在听不清,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这一声询问像钢球撞上鸡蛋,季康元自尊哗啦一声碎了一地。他抬头,目光混沌,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能不能,不要让他,在我们之间二选一?”

完全出乎任何一种预料,景培震惊地望着季康元,良久才找回自己声音:“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所以你做这一切,是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要我们三个一起和和美美过一辈子,许术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我吗?”

季康元垂着头没说话,眼神有些发直。

不然他还能怎么做呢。二选一他没可能赢,但还有一线的希望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和他自己的感受来看,许术对他还有一点点点点的情意,或许许术也难以作出取舍,不然之前就不会动摇。既然他为难,那就干脆不要做选择。

景培说什么一三五、二四六,这是他们被爱的人的底气,与季康元无关。他只想能在许术疲惫的时候,可以得到留在他身边陪伴的权利。

如果能重新得到许术的目光,重新被允许靠近,自尊又算什么。 网?阯?发?B?u?y?e?ì????ū???€?n??????????????????

在上一世医院手术室门口他朝着医生弯下的膝盖,在许术火化后他独自去梵音寺青砖上一步一拜留下的泪印,一切为人的尊严,早就被他踩在脚下成为了向许术忏悔的阶梯。

没人说话,客厅安静了好久。直到地砖上阳台防护栏的影子慢慢偏移了一些,景培才出声打破静谧又紧绷的空气。

他嘲讽地笑了声:“所以你想搞三人行,现在是来给我这个正宫打申请?”

季康元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手背鼓胀出青筋,有些难堪道:“我不会占用他很多时间,也不会,在你面前晃。只需要他下班之后,一点点时间,去我那里休息,看看小猫小狗。”

他低头喃喃地说:“他喜欢的……”

季康元知道自己不够有分量,于是拉上他觉得比自己有分量得多的兰兰和秋田,像赠品的捆绑销售手段。

小猫小狗,让许术开心的人果然是他。景培不知道为什么许术明明又为这个人心动了却没跟他真正在一起,甚至看季康元这个样子,他们像是对彼此都知之甚少,连感情状态都没摸清楚。

所以许术到底为什么喜欢他呢?哪怕曾经被伤害过一次……

被伤害过一次……

季康元怎么配。

景培眼神冷下来,少顷,朝季康元的方向探了些身子,恶意地,用讲秘密的语气:“诶,你听没听说过,当小三是要下地狱的。”

季康元浑身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倒不是真的怕下什么地狱,而是因为同样的话,曾经也从他嘴里说出来过,只是那时许术早就已经提过分手,他的底气远没有景培这么足。

“那就下地狱吧。”季康元说,“反正没有许术,哪里都一样。”

他又不是没下过地狱。

“话真好听,不过也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你有多爱他?”

“情愿因他死,也甘愿为他活。”

景培鄙夷地嗤笑一声:“情愿为他死,那你死了吗?”

已经真正死过一次的季康元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死成。”

景培脸上戏谑的笑淡了些,安静了一会儿,用目光在他脸上搜寻破绽:“怎么没死成?”

“第一次被家人发现了……就被医生救回来了。第二次,被护士发现了。”

回应他的是认真到像盘问罪犯的口吻:“怎么死的?”

季康元并不在意,还像配合验资一般递出丑陋的手腕。

他用眼神观察景培的表情,像在猜测自己是否能合格。

景培沉默良久,审视的目光又落在季康元脸上。最终,他突然别开脸,看着阳台外:“他是我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亲人,你想跟我们一起生活在这里,做梦。”

季康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景培依旧看着窗外,语气平静:“虽然我很爱他,但他要不要谈恋爱、要找谁谈恋爱,是他的自由。不过你想我心甘情愿地接受你做我‘嫂子’,这辈子也没可能。”

季康元愣了愣,随即瞳孔一颤,明白过来景培的意思:“你们……”

“滚吧。我要休息了。”

季康元大脑是空白的,听了这话就木愣愣地站起来,同他走进来时一样,僵硬地又一步一步走回门口,然后停下。

他扶着门框回过头,看着景培的背影,在混乱的思绪中抽出一丝理智,轻声道:“谢谢你。”

关门声响起,景培面朝阳光,泪如泉涌。

他不再像年少时受到伤害那样安静落泪,而是毫不顾忌、毫无形象地宣泄委屈。

他想,好痛啊,好像心脏上也长满了伤口。

许术会幸福的吧,被爱着的人同样深爱着。应该会吧。景培从来没有体会过。

一定要幸福啊,不然以现在的景培这个破破烂烂的身体,要想再带他逃跑一次,恐怕会很困难了。

阳光好暖和,眼泪好烫。

但放下一切肆无忌惮流泪的感觉,真他妈爽啊。

季康元走下许术家楼梯,来到街边。

小王在车里看见他,忙下车替老板开门。

脑子还是很乱。

季康元又回想起景培知道他曾为许术自杀过时展现出的态度的转变,脑海中突然闪过景培上一世的结局。

景培在国外待了几年,后来朋友聚会见面时也没听说他有哪里生病,大概就是已经治好了。可他后来还是死了。

季康元那时自己也浑浑噩噩,许术去世一个月后,徐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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