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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脚步声,才抬起头,嫣然一笑。

她眉如柳,发似墨,明亮天光映照得皮肤白皙无暇,这一笑,明媚过盛夏骄阳。

“沈姑娘……”

萧遇认出抚琴者正是沈乘月,颇为惊讶,正要开口,却见她抬起一指,比在唇间,示意他安静听完这一曲。

萧遇便沉默下来,负手而立,静静聆听。

她的指尖拨过琴弦,音色如风,激荡开去,悠扬美妙,生动明快。少女朦胧又生动的心事,触人心弦。

萧遇从不知沈乘月擅琴,他正困惑,沈乘月弹了半支曲子,却又停了下来,邀请萧遇:“与我共奏完这一曲好吗?”

“好。”萧遇前来退婚,本就心怀了些许歉意,对于这种小事自然无有不应。看到一旁乐器架上备了萧,他擅音律,尤喜萧,便上前抬手取下,加入了这场演奏。

他原本想陪她奏完这一曲诉说女子心意的寻梦曲,不想一曲奏到尾声,沈乘月手下音律忽然变了调,完美衔接出了一首他平日最爱的平沙落雁曲。

他诧然望过去,正见沈乘月挑了挑眉,似乎在质疑他是否跟得上。

萧遇被激出了点好胜的性子,萧声也跟着变了调子,伴着沈乘月的琴音几变,走过高山流水,听过夕阳箫鼓,历经十面埋伏,得见汉宫秋月……

因着两家走得近,两人自幼便相识,萧遇却从不知道沈乘月有这般本事,以往每次见她,她都只会追问他今日美不美、裙子漂不漂亮。那时只当她是个绣花枕头,今日看来肤浅的倒是自己了。

看她手法和演奏如此娴熟,显然并不是为了炫技特地只练了这几首,而是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她弹琴时,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萧遇钦佩所有努力和有才华的人,此时对沈乘月不免有些改观。

他的萧声跟得完美,正准备乘胜追击,沈乘月却忽然不再变调,似乎下定决心,要把这首汉宫秋月弹完。

萧遇向她看去,眼神里带点询问之意,沈乘月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由他来变调,萧遇神会,十指一动,变奏出了一曲云水谣。

沈乘月琴声立刻跟着一动,随之悠然地缠绕上来,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唯白云在天空舒卷,与萧声相和。

萧遇掌握着主动权,把萧声一变再变,沈乘月却始终跟得紧。

鉴于她以往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实在草包,他此时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是看见一头母猪用轻功上了树。

弹奏得正在兴头上,她却停了手,站起身来,萧遇不解望去,见她甩出水袖,原来是要和着萧声起舞。脚尖轻点地面,旋转如风,裙摆则是在风中摇曳的云。

萧遇注视着她,萧声不再变调,而是配合她完成了这支足够惊艳的舞蹈。

沈乘月有了晖园夜宴的经验,没有过多炫耀自己的舞姿,只把几个最优美最灵动的动作随着韵律展现出来,点到即止。

“好琴!”一舞毕,萧遇又赞了一句,“我竟不知沈姑娘如此擅琴擅舞。”

“萧公子谬赞了,”沈乘月笑笑,“快请坐,孙嬷嬷,上茶点!”

萧遇迟疑:“沈姑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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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白请你吃茶点,”沈乘月对他眨了眨眼,“是有事相求。”

“请讲。”

“最近我的夫子写了首琴曲,却只填了半阙词,命我来续后面的,说是要考校考校我,”沈乘月翻开一本琴谱,“我知道萧哥哥你在这方面颇有造诣,所以特地请教你。”

萧遇眉心舒展开:“沈姑娘何必用‘求’字?我来看看就是。”

沈乘月将这本文字谱摊开在膝头,待萧遇凑近后,一指最下方的字迹:“这里是我续的,却总觉得韵味有些不对。”

“好字!”萧遇还未细看,先赞了一句。

纸上字迹是

小楷,秀美灵动。

待他凝神看向填词,却忽然怔住。

萧遇低着头,不去看沈乘月,似乎有些怕面对她热切的眼神:“求不得,樽前杯酒,鸳鸯纸上绣,画地我作囚,草木也知愁,相思周旋久……这是沈姑娘亲笔所作?”

这是半首讲述少女真挚爱恋以及求而不得之苦闷的词,虽然不甚高明,但大概因为写词的人情真意切,便连这点苦闷都显得分外热诚可爱。

“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萧哥哥觉得如何?”

“我……”

鸳鸯纸上绣,萧遇如何会看不懂?鸳鸯只能出现在纸上,成不了现实。原来她已经多多少少明白自己无意于她。她从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落寞,却原来背地里竟如此自苦吗?

他迟疑片刻,认真给出了一点建议:“沈姑娘接的不错,可见是下过功夫的,不过上半阙曲意苍凉大气,沈姑娘接的略显柔婉了些。”

沈乘月微微蹙眉:“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不如夫子远矣。”

萧遇安慰:“沈姑娘何必与夫子相比,你续得已是可圈可点。”

“还是萧哥哥厉害,”沈乘月抬眼看他,眼神里蕴着无尽的崇拜,“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哪里?”萧遇连忙移开视线,大概是不愿面对这满纸情真,他匆匆翻过一页,却再次呆住。

那是一幅男子肖像,画中人头戴玉冠,面如冠玉,眼神却有些淡漠,明明注视着画外的人,却没把人看在眼里。

萧遇认出那是自己。

虽然是随手匆匆画就,但看得出画手的画工极佳,且对画中人十分熟悉,连他抿唇时嘴角几丝纹路都纤毫毕现。线条流畅,不知到底曾在心中描摹过千遍还是万遍,才能如此一挥而就。

“是……你画的?”

“哎呀,”沈乘月做作地抢过琴谱,“我胡乱画的,你别看!”

这就是你眼中的我?总是对你一脸淡漠?萧遇心下浮起一丝愧意,但不爱就是不爱,他合上琴谱起身:“沈姑娘,我……”

“你可不许说出去,若知道我一个闺阁女子不知廉耻地给男子作画,还不知道外面那些轻狂人要嚼什么舌根呢?”沈乘月略显霸道地扯住他的衣袖,“不过,好在、好在我们有婚约在身,想来没什么大碍,是也不是?”

沈乘月和沈瑕虽是姐妹,性情却截然不同。

沈乘月从不示弱,哪怕是央求,也定要用霸道来掩饰。

他向来并不喜欢她这份被宠坏了的霸道,如今看出她那被霸道掩饰的些许失措,才忽然觉得自己以往可能是有些误会了她。

萧遇点头安抚道:“是,没有大碍,沈姑娘还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沈姑娘,我今日……”

“萧哥哥这就要告辞了吗?”沈乘月皱了皱鼻子,“说好了要请你吃茶点的,我亲手做的,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好。”萧遇拈起一块冰果子,咬下一口,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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