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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说着,呼吸急促,脸颊发红,眼睛闪闪发亮。那炽热灼烫的热度也传染到了海戈身上,他深深呼吸着,伸臂紧紧搂住他宽宏大量的恋人,应声道:“可以、可以……”
他小声重复道:“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
阿奎那有时也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放纵海戈了。但是推己及人,他自己也有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
那一天,他和莱尔一边聊着新进的案子一边往停车场走。这次案件的当事人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会计,曾供职于斯卡莱德的传媒企业。因为财务上某些聪明过了头的招数,目前正面临地方检察院的数项指控。但他很快认清形势,表示自己愿意戴罪立功,供述出经手的账目细节。
“这家伙在业内很有名,据说他过目不忘,精通百来种安全避税的方法……”莱尔一边走一边翻阅着备忘录,“很多声名卓著的大公司都希望聘请他做高级财务,他精心挑选,最终牵起了斯卡莱德的手。”
“看样子他确实是个人才,只是对自己安全有点缺乏研究。”阿奎那讥讽地说,“但是,这家伙会是绊倒斯卡莱德的关键台阶——莱尔,为他申请证人保护程序,我希望他能全须全尾地站上法庭。我要把他搓成球,狠狠打在斯卡莱德脸上。”
莱尔显得有些缺乏信心,“老实说,我担心这种指控能否真正扳倒斯卡莱德这种人物……”
“不要看轻‘小球策略’。”阿奎那果断地说,“正是因为我们手上的牌不够,所以才要这样持续不断地缠打。何况,有风传斯卡莱德正在造势参加竞选。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比我们更害怕……”
阿奎那的声音戛然而止。莱尔从他身后绕出,睁大眼睛看见前方阿奎那停在场内的车——被腥臭的血浆泼洒污染,在前挡风玻璃上撒满了许多被绞烂了尾鳍的斗鱼,有的还在剧烈地挣扎跳动着。
莱尔难掩震惊与担忧,深深望了阿奎那一眼,却见他满脸阴郁冷峻,面容上没有丝毫惊惶退让的神色。
“低劣幼稚的把戏。”阿奎那冷冷地说,“看吧,莱尔,他确确实实在害怕。”
番外,插播一则《动物行为学》
海戈看到阿奎那又在看生物科普杂志。
海戈忽然说:“你知道洛仑兹壶腹吗?”
阿奎那不明所以:“啊?”
“那是鲨鱼特有的一种器官。”海戈面无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头颈侧面,“大概分布在这个位置。对水流、压强、弱电流,都很敏感。”
阿奎那露出不明觉厉的微笑:“哇哦,很了不起的本领!”
海戈忍无可忍,走过去,把头拱进他手下,硬邦邦地说:
“摸我。”
第74章
全车整修清洗的时间比预想中长,幸好还是赶上了这周末的晚宴。莱尔从修车厂开回阿奎那的车,拐道来东塘区接他。当她看到阿奎那身边像一堵墙一样矗立的海戈,显得很不高兴。
“早知道我也带上同伴了。”她下车与海戈交换驾驶位时,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阿奎那坐到后座,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有了新恋情。”
莱尔露出一个兼具优雅与刻薄的微笑:“我指的是我养了五年的那头松狮。”
可惜,另外两个人都对这个文雅的讽刺无动于衷。莱尔悻悻然瞪着海戈的后脑勺,一路上都在叭叭发声——一会儿挑剔他的行车习惯,一会儿嚷着要加车载香氛,一会儿说要调整暖气,一会儿又说要开窗。
在拥堵的高峰时段和莱尔的存心刁难下,海戈有条不紊地把车准时开到了宴会地点。
海戈先下车为阿奎那拉开车门,又绕到莱尔位置旁。他的手才搭上门把手,却见她瞥了眼下车的阿奎那,低声说:“我有话对你说。”
阿奎那站在台阶上,莱尔摇下车窗,对他说海戈不认识停车场的位置,需要她帮忙带路。他扬了扬眉,看着他的车载着他宠爱的两个小朋友一溜烟儿跑远了。
停车场内,海戈刚拉紧手刹,就听到莱尔在后座阴恻恻地说:“你知道你配不上他,对吧?”
海戈解开安全带,伸展胳膊伏在椅背上, 回头平静地望向她的脸。
“看上去他对此并不介意啊。”他说。
对方那极具压迫感的庞大身躯,几乎把前车玻璃透进来的光线全挡住了。莱尔轻轻打了个冷战,倔强地报以直视:“聪明人也会干蠢事——但是这不是你利用他的理由。”
海戈脸上纹丝不动,只有不屑置辩的平和。莱尔忽然说:“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海戈转目看向她。莱尔说:“早在好几个月前,我就见过你了。我开着这辆车,载着烂醉如泥、伤心欲绝的阿奎那来见你——在安碧泽区,你那个乌烟瘴气的小酒馆前。”
莱尔注意到,那漫不经心的神气从海戈眼里消散无踪了,他变得惊讶、严肃、专注。迎着他的凝望,莱尔一字一句地说:“一切超越理智的激情,都是危险的。更别提你本来就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你有想过,你会为他带来什么吗?”
她丢下这句话,推开车门下了车。
海戈锁好车,几步跟上了她身侧。他们默默并肩走了一段,海戈忽然说:
“我知道。”
莱尔一惊,抬头看向他。停车场昏黄的光线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他的。但是……”
他轻声而坚定地说:“只要他需要,我就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在来来往往衣香鬓影的人流里,阿奎那漫不经心地与人搭着话,时不时往远处眺望。
那时候舞池前的管弦乐队已经开始吹奏第三支曲子。豪华的大厅里,已经有人开始发出微醺的笑声。这种宴会里总是充满了资本主义社会甜蜜而腐朽的香气。飞禽走兽们穿着浆洗得笔挺的衬衫和精致的衣裙,暗中评估攀比自己和对方的皮鞋、名片、首饰、头衔。人 反反复复矫揉造作地做出手势和表情,互不关心地走来走去,彼此说话着甜腻到肉麻的亲昵话,实际上哪怕有人当场倒毙在地毯上其他人也不会在乎。
阿奎那对此真是厌烦透顶。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踏入这种场合,拘谨,恐惧,新鲜得像是一只刚刚被丢上船的鱼,惟恐被人轻蔑、被人羞辱。但是现在他已经认清这套社交场的规则:没人在乎你,所以你也不必在乎别人。香槟酒流成河,乐曲已经奏起,那就暂且先表演吧。
置身于如此喧闹热络的世界,往往比任何时候都能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等酒过三巡,又会有人开始不合时宜地暴露自我,像个力比多过剩的露阴癖,抽抽噎噎逢人诉苦,或是趴在门口的铜雕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