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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乱,眉头像大人那样皱着,表情冷冽又紧绷,看到许朝露的一瞬间,终于松弛了些。

许朝露抱着膝盖蹲在门边,仰头望见窗外暮色沉沉,一弯黄澄澄的月亮依偎在池列屿凌乱的头发旁边,他的瞳仁漆黑,看着却比月亮更耀眼,让人想要靠近依赖。

许朝露呆呆望着他,止住泪,惨兮兮地冲他笑:“你找到我了。”

下一瞬,男孩单手撑着窗框,忽然从窗外一跃而下。

像颗沾染了月光的流星,从天而降。

窗户比他们人还高,池列屿落地站稳,不费吹灰之力。

接着,他一言不发走到门后,“砰”的一声重响,生锈的门锁硬生生被他打开。

许朝露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人生中第一次深刻认识到,她和池列屿的力气差距有多大。

……

“听见你在地下室拍门,吃草让我去找大人过来,结果他自己从窗户跳进去,把门给开了,搞得我贼尴尬。”贺星诀回忆得津津有味,接着调侃他们,“你俩真的,一个成天走丢,一个准能找到,心有灵犀到这种程度,简直是亲兄妹啊。”

“我俩是亲兄妹你是什么?”许朝露说,“垃圾桶里捡来的弟弟?”

“呵,我是把你俩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爸爸。”

“你捡我经过我同意了吗?V我五千看看实力。”许朝露说,“还有我哥哥吃草……”

“别带我。”池列屿一脸薄情寡义,眼神挺冷,似乎对这个“其乐融融”的家庭话题很不耐烦。

三人已经走出体育馆,一弯上弦月安静地挂在天穹,照着地上青涩的少年,和少年那些不为人知的心底事。

许朝露掏出校园卡,在月光底下晃啊晃:“都别和我抢,今晚我请客。”

她刻意碰了碰池列屿的胳膊,后者偏头看过来,下颌角清晰,拉出流畅的线条,后颈和鬓角头发剃得很短,薄薄一层青茬,许朝露觑着那里,莫名觉得刺刺的,摸上去应该会扎手。

“干什么?”

“啊?”许朝露回过神,“噢,就是提醒你一下,我要开始还债了。”

高中蹭了他几百顿饭,又花光了他校园卡里三千多块钱,虽然池列屿是个款爷,不缺钱,但许朝露和他约好考上同一所大学就要还债,她说到做到。

池列屿散漫道:“行啊。”

许朝露:“总共欠了多少顿饭来着?”

池列屿根本没记,随口诌了个数字:“213顿。”

“我怀疑你在骂我。”许朝露说,“那我再送你一顿,凑个吉利点的数字。”

214。

好像是个什么节来着?

池列屿扬了扬眉:“那我该谢谢你?”

“不客气。”许朝露笑了下,“至于高考前你甩我的那张卡,余额我还记得,要不直接转……”

“不用。”池列屿打断,并不想和她分斤掰两算得那么清,“那张卡里的钱,就当我对你的投资。”

“投资我什么?”

“投资你考状元。”池列屿仰头望了眼孤高灿烂的月亮,意兴阑珊说,“然后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来K大。”

这似乎是池列屿第一次明确表达出,希望许朝露和他考同一所大学。

语气过于嚣张,贺星诀听不下去,捅了捅许朝露:“你不怼他啊?他以前哪有目标,还不是因为你想考K大他才保送K大。”

许朝露觉得这话对也不对。

K大是顶级学府,是个人都想上,她的存在只是让池列屿在几所顶级院校中更偏向K大一点。

贺星诀不知道许朝露高三更改过目标院校。现在他们都考上了K大,许朝露便把高三发生的那些事,简单和他提了嘴。

“你真想过考S大啊?那吃草不得气炸了?”贺星诀傻眼了,“难怪高三一整年你俩都怪怪的。”

许朝露唯唯诺诺:“也有家里的原因啦。”

贺星诀想起什么,又问:“你高二喜欢的那个文科生,他考去哪儿了?”

“S大。”许朝露说,“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还好你选了K大,没有彻底被男人迷惑。”贺星诀勾着池列屿肩膀,笑,“还是我和吃草在你心里更重要吧。”

“你俩不是男人吗?”

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许朝露又改口,“我选K大只是因为K大专业好。”

贺星诀:“我怎么记得,K大经管排全国第二,S大才是第一?”

许朝露舌挢了下:“那、那差距也很小啊。”

她在和贺星诀说话,不知为何,下意识瞥了眼池列屿。

后者正不耐烦地把贺星诀架在他肩上的胳膊拿掉,没想到动作太大,肩上的迷彩外套也滑脱,他眼疾手快弯腰一捞,顺手用外套狠抽了贺星诀一下,无端撒着邪火。

接着一甩外套,挂到肩上,偏头躲过贺星诀的回击,不冷不热笑着,那双漆黑眼睛,十年如一日的透亮,又自然。

好像……也不是完全没被男人迷惑。

许朝露心想。

但她是出于纯洁的友谊,从幼儿园开始就和池列屿同校,十几年从未分开,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想和他待在同一个校园里。

……

来到夜宵餐厅,都懒得吃麻烦的菜,就点了几十串烧烤。

菜上得挺快,一把把肉串躺在托盘上,滋滋冒着油星,看得人食欲大振。

“所以,你

找到的鼓手是谁?“许朝露啃着羊肉串,直入主题,“哪个系的?技术怎样?人靠谱吗?”

池列屿喝了口水,懒懒向后靠,看着许朝露:“你也认识。”

“我认识?”许朝露狐疑,“我在K大才认识几个人……”

“陈以铄。”

许朝露脑海中浮现陈以铄那张安静腼腆的脸:“他?会打架子鼓?”

池列屿挑眉。

事情要从入学那天说起。

计科系学生被分在条件最好的东园宿舍,四人间,按照身份证号排序。池列屿是人工智能班第一位,舍友中只有一个同班同学,剩下两个是计科班的最后两位。

他到得晚,宿舍已经收拾得很干净,有个舍友的家长还没走,正叉着腰用外语似的方言和儿子说话,语气像领导指责下属。

男生低眉顺目,什么都应好。

看清他的脸,池列屿愣了一秒。

陈以铄。

就前阵子在ktv和许朝露聊得停不下来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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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妈看起来很强势,有点像温嘉钰,但温嘉钰从不会在外人面前教训池列屿,让池列屿当众难堪。

好在宿舍里其他人并不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几日后,军训拉歌会上。

学生们在操场席地而坐,拉歌比赛开始之前,先欣赏军歌表演节目。

歌声激昂,回荡在操场上空,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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