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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低。
散场二十分钟后,体育馆灯灭了一半,偌大的空间昏暗又冷清。
许朝露还没找到手机在哪。
好烦。
我真的好蠢。
刚才应该先去找池列屿他们,喊他们一起来找的。
都过了这么久,他们是不是该打电话找我了?如果打电话的话……
“有一只小猫张开嘴巴喵喵喵喵喵,你不接电话,就喵喵喵喵喵……”
斜前方响起熟悉的手机铃声,许朝露猛地打直腰。
心有灵犀了这不是。
“麻烦你快点接小猫咪的电话,喵喵喵喵喵……”
铃声从座椅缝隙中传出,许朝露费劲地把手机扒拉出来。
瞥见来电显示,她有点没脸接。
酝酿片刻,她若无其事地接起,企图把蠢事掩盖过去:“喂?我在洗手间呢,你们等很久了吧?”
“是吗。”电话那头,池列屿似乎笑了声,冰凉又短促,“哪儿的洗手间,自己能爬出来吗,要不要过去捞你?”
“谁掉坑里了!”许朝露咬牙,“人太多了,要排队,所以才浪费了点时间。我现在已经出来了,马上就到。”
“这样啊。”池列屿又笑,语气倒是温和了些,“刚看到有个傻子在我跟前撅着腚走来走去,还以为是你。”
“……”
许朝露心脏突突跳,抓着手机转过身,不出意料,正对上一双漆黑散漫的眼睛。
她有时候真觉得。
这人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定位。
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轻而易举找到她。
第10章 天使像颗沾染了月光的流星,从天而降……
体育馆又熄了几盏灯,疏疏落落的光线和阴影交织,显得格外空寂。
池列屿站在几米外的过道上,几天不见头发长了些,直刺刺的,衬得眉眼更加锋利。
他皮肤几乎没晒黑,依旧白得生冷,迷彩外套脱了挂肩上,灰绿色T恤松松扎进裤腰,直刷刷的两条腿,长度很逆天。
通话直到这时才挂断。
手机顺进口袋,池列屿冲许朝露挑了挑眉。
半明半暗的光像水墨画填充整个空间,许朝露觉得他那儿莫名更亮些,光线好像都对他情有独钟。
她慢吞吞朝他走过去:“池列屿,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脾气变得特别好,很久没有揍你了?”
“恩将仇报?没有我你能找到手机?”
“两码事。要不我先谢谢你,再揍你一顿?”
池列屿漫不经心抬起手,按在她头顶上:“就你,打得过谁?”
“我以前打得过你。”
说着就抬手捶他,池列屿后退避开,手掌仍搁在她脑袋上,施了点力把人牢牢摁住,不紧不慢说:“难为你一岁以前的事儿记那么清……”
“假设你活一百岁。”他扯着唇角,一字一顿,“往后的九十九年,你都会被我压着打。”
“……”
许朝露体能是真废,白天走队列要了她半条命,这会儿拳头挥两下就没劲了,仰着眼睛觑着池列屿,凶巴巴又可怜。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笑起来:“想和我当九十九年朋友就直说,绕什么圈子?把我哄高兴了,不是没有这个机会。”
池列屿松开手,音色突然变冷,嗤了声:“白送都不要。”
拽什么。
真那么嫌弃的话,干嘛眼巴巴跑过来找她?
许朝露抓了抓被他弄乱的头发,抬脚往前走,经过池列屿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
结果没把他撞动一丝一毫,她自己却歪向一边,差点滚到旁边座椅上。
耳畔飘来声轻笑,秋风似的凉。
许朝露当没听见,镇定地走下台阶。
池列屿跟在她身后,脚步散漫,盯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K大军训强度不低,很多男生都被折磨得够呛,这家伙没去病号连,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许朝露挺佩服他,能在一条欠揍的狗和她的守护天使之间无缝切换。
“我好着呢。”许朝露摸了摸左胸,“军训前去做了检查,医生说生孩子都没问题。”
池列屿:?
“咳咳,因为生孩子最考验心脏的负担能力。”许朝露解释,“所以医生拿这个举例,能生孩子,别的活动肯定都没问题。”
池列屿:“那也别生。”
冷不丁的一句话,语调很淡,听不出情绪。
许朝露怔住,奇怪地瞟他一眼。
他是太平洋警察吗,管天管地还管别人生孩子?
她才几岁,自己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就替她决定上了?
池列屿才察觉这话说得有点突兀,撇过头,轻咳了声,漫不经心说:“小学生生什么孩子。”
许朝露刚要回嘴:“你才……”
“你们在聊什么?”贺星诀从旁边窜出来,勾住池列屿肩膀,“什么生孩子?你俩要生孩子?”
“……”池列屿差点呛到,耳根子僵了下,杀气腾腾地把人踹开,“你个傻狗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贺星诀被踹得差点扑街,还在那儿乐:“草,你今天改吃炸药了?”
他跑到许朝露身边,问她要餐巾纸擦汗:“热死我了……话说回来,我和吃草分头进来找你,怎么又是吃草先找到?每次都是这样。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次玩捉迷藏,在居民活动中心那儿,我们七八个人死活找不到你,天都快黑了,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回家了,只有吃草还在找……”
“当然记得。”许朝露说。
想到那件事,许朝露刚被池列屿欠出来的郁气,忽然一扫而空。
那是小学低年级时候,他们一群住得近的小孩放学后玩捉迷藏,在社区居民活动中心里头。
居民活动中心是个几百平的院子,北面有幢破旧小楼,楼底的半地下室常年锁着门,有天门意外地开了,许朝露跑进去,藏在一个脏兮兮的柜子里。
她玩捉迷藏总是很快被找到,那天抱着一雪前耻的决心,愣是在柜子里藏了半个多小时,才发现不对劲。
半地下室的门不知何时被人关上了。
难怪一直没有人进来找她。
门后的锁爬满锈迹,许朝露四肢纤弱,用尽全力也打不开。
眼看窗外天色一寸寸变暗,许朝露独自待在幽黑脏乱的封闭空间里,恐惧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
她拼命哭喊、拍门,门外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的窗户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许朝露抬眸,又听“哗”的一声,窗户从外面打开。
这里是半地下室,窗户开得比较高,从外面看则很低。
池列屿屈膝半蹲在窗外,还喘着气,头发有